第25章 雨果的研究

小托马斯挣扎要后退，尤其是他看到一个没有脸的红发男孩。熟悉的恐惧感让他奋力的挣扎。固定他的手臂的绳子，已经在他的挣扎中变形，磨破了小托马斯的皮肤。血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雨果骄傲的向他展示：“看，这些将来都是人类进化的趋势。包括复活死人。只不过他们都有个致命的缺点——容易暴躁发怒的人格。所以，我需要你的血液来治好他们。”

小托马斯冲他扯了一个无聊又敷衍的微笑，“疯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雨果不以为然，“你自己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曾经将爱丽丝的血清注射给你，那是一种能够激发人心底邪恶狂躁一面的血清。所有的对象都因为狂躁发作而死，只有你还活的好好地，并且还没有狂躁伤人。我的小天使，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众人邪恶的。你的血，一定可以抑制这些怪物的疯狂。”

小托马斯已经完全没有其他的想法了。眼前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让他无比的震惊。他甚至都不知道哪个算得上是疯狂，又或者是更加疯狂。原来自己自己那些零碎的梦境，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自己和玻璃器皿中那些怪物一样都是雨果医生的试验品。他放弃了挣扎，注意力转向这段经历，“我以前是你的实验对象，为何你现在才将我抓过来？”

雨果医生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极为不屑的说：“如果不是你父亲撤销了投资，还将你带走了。我早就可以完成这项伟大的研究了。”

小托马斯心中一惊，“我父亲，是你派人杀的？”

雨果这时才镇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小托马斯，面部微微的抽动。

小托马斯等着他的回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安静的可以听到器皿中的冒泡声。

“你该回去休息了，明天需要取骨髓外加抽100CC的血。不去休息你会吃不消的。顺便，我希望你能够说服你哥哥，重新对阿卡姆进行投资。”

蹩脚的借口，得寸进尺的要求，这些都让小托马斯愈发的生气。父亲和哥哥都不在，他要想办法逃出去。他没有注意到，摆在最里面的培养器中，忽然有个“人”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的离开。这个容器内的“人”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除了一张和布鲁斯一模一样的脸。

雨果医生今天心情格外的好。他破天荒的准许小托马斯可以和病犯们一起享用午餐。小餐厅内，病犯并不多。小托马斯刚进去就看到了熟人奥兹沃德。对方一脸灿烂的笑容走过来，亲切的和自己打招呼。其他的病人则侧头瞩目，谁的都没见过监狱会关一个小孩子。小托马斯的外貌和身高，看上去根本不像是16岁的孩子，是不会到成人监狱来的。他们围着小托马斯上下打量，就好像鬣狗们围成一圈，将奥兹沃德和小托马斯团团围住。小托马斯紧张的看着他们。这还是他第一待在这样的环境中，周围射来的都是令人不安的目光。

或许是习惯，奥兹沃德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带着小托马斯打饭，一边走，一边絮叨的的说着客套话，例如“天气很好”、“我妈妈会织毛衣”之类的。小托马斯看了看自己的盘子，再看看奥兹沃德的盘子。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奥兹沃德，你的盘子里比我多了一个冰淇淋。盛饭的地方并没有冰淇淋。”

奥兹沃德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点点的惊慌，转瞬即逝。紧接着他立马换上了傻白甜的笑容：“哦，是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他们喜欢我。我和你说，那个打饭的姑娘之前还给我多盛过鸡腿，说不定她是真的喜欢我呢。”

小托马斯却不敢相信。早上那些变态的测试题，让他难以相信这会是厨娘的好心。他反而担心会是雨果医生无聊测试的其中一环。“你小心，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的。”

奥兹沃德惊讶，他看向小托马斯，又像是瞟到什么一样，忽然提高音量：“小托马斯你怎么能将人想的这么坏呢。她肯定是喜欢我才给我冰淇淋的。”

“你怎么会有冰淇淋！”一个粗重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传来。一个胖乎乎的壮汉站在他们身后，一脸愤懑的质问：“为什么她给你发冰淇淋，不给我！”

奥兹沃德依然重复着那些话：“是厨娘喜欢我才给我的，或许你可以问她要。”

壮汉压根不听他的解释，反手拍开小托马斯，一把拎起奥兹沃德，抢走了他的冰淇淋，还给了他一拳。被拍到桌子底下的小托马斯看诡异的一幕，挨打的奥兹沃德居然悄悄的笑了。但那得意的笑容转瞬即逝。小托马斯似乎像是想到什么，主动将脑袋往铁制的凳子腿砸去。血像溪流一般涌了出来。

雨果发现事情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小托马斯的血流了出来，更加是一阵惋惜。他立刻示意看守将打架的人拉开，带走奥兹沃德。他自己则赶紧去查看小托马斯的伤口。他忍不住咒骂。小托马斯本来供血不足，这下又流血了，该死的，真希望明天能够抽到足够的血液。

小托马斯又是从噩梦中惊醒的一天。但此刻，他发现自己并不在原先那间小屋中，反而转移到了小诊室。这里明显比之前宽敞亮堂，有更多的阳光。手上还挂着点滴，他扶着床走到窗边。窗户对着阿卡姆的大门，他一眼就看到奥兹沃德西装革履的打扮。

门外围着一圈记者，他们在给奥兹沃德的出院留影。窗外的阳光明媚，而小托马斯在室内却感觉到格外的寒冷。身上穿的也并不是病犯的条纹服，反而是一件白色的女士睡衣。长度刚好到他的膝盖。他倚在窗户边上，贪婪的感受阳光透进来的温暖。

奥兹沃德已经出院了，他的车离阿卡姆越来越远，逐渐在地平线化为一个小黑点。小托马斯回味着昨天他意味不明的微笑，不知道他倒是被雨果治好了，还是被雨果逼得更加疯狂。但至少，他现在能够离开阿卡姆。而莫名其妙就被带来这里的自己，一步也没走出去过。

胖助理走进来，“你醒了？正好做检查吧。”

小托马斯看着胖助手将医用推车推到自己的床边上，熟练的给器械消毒。他的眼神暗了暗，看着大门口仅剩未打扫干净的狼藉。

助手看到他的举动，得意的笑起来，“我们的试验成功了。奥兹沃德已经成功变成美好善良不具威胁的好市民，并且回归社会了。当然，这也亏了有你的血清。”

然而，奥兹沃德别有深意的微笑却在小托马斯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他是真的好了？还是为了出院而装的呢？或许血清本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呢？”

助手愣了一下，随即带着一种诡异的信念感笑起来，“我对我们的研究格外有信心。时间会见证一切。好了你该来抽血了。”

小托马斯疑惑，“今天不抽骨髓了吗？”

“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不适合再抽骨髓。因此，我和雨果医生商量，今天只抽部分血液做研究。”助理说完，从口袋里抓出两颗糖交到小托马斯的手中，“吃糖就不疼了。”

小托马斯抬头，疑惑的看着她。和布鲁斯一样的大眼睛，做出无辜的表情，无助可爱的让人格外想要怜惜。母性大发的助理立刻又掏出几颗糖，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我侄子每次害怕扎针时，我就会给他吃糖。”

小托马斯无语的笑笑。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内凶恶冷漠的助手，居然会在提到他侄子的时候变得如此慈祥。难道每个人都有不太一样的一面吗？他乖乖伸出胳膊，主动配合。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的看着助理医师，眉尾略微下撇，宛若一只小猫咪在哀求：“我不会跑，但能让我在这里住着吗?”

助理医师摇摇头，“这里是医务室，没法住人。”

小托马斯的嘴也开始往下撇。他垂头丧气的委屈样，让助理医师想到自家养的小猫被冷落的样子。

“不过，我可以给你争取每天在这里待上2小时。”

小孩子的撒娇就是管用。小托马斯立刻对助理医师展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谢谢你。”有了2个小时休息时间。他可以在抽血时观察阿卡姆的构造，思考如何逃出去。阿卡姆目前是仅有一栋楼，四周都是空旷地。这栋大楼正对着阿卡姆的大门，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带。小托马斯所在的医护室位于大楼的3层左侧。每晚，阿卡姆大楼上的探照灯就会亮起，扫视前庭院。想要从大门逃出去，并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他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小臂。零星的几个针眼提醒他最近抽血的次数。抽完骨髓后的脊椎骨隐隐作痛，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度。尽管雨果医生为了保证用于试验的血液不会断绝，但小托马斯的身体并不能承受频繁的抽血。留给他逃跑的时间不多了，越往后拖延，他的体力就越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