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牵著你的手，一路穿梭在城市路口
既然大家都提前开始了元旦假期，那自然是要好好地出去玩一玩啦！说起来自从上了高中以后，除了国庆和寒暑假，这么长的假期还是头一遭呢！
和阿茶约好了早上等她补习结束之后在附近一个小区的北门见面，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去她补课的地方，据说是在某个小角落里，我不一定找得到，再加上我没有手机，到时候不但找不到，人还联系不上就麻烦了，所以还不如定个好找的地方见面。
很早就出了家门，所以时间上很充裕，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小区北门，距离阿茶补课结束还有十几分钟。
我站在路边，看车辆往来经过，心里悄悄地默数着时间。
时间一秒一秒地向前走，很慢。
过了好久，才总算是到了阿茶下课的时间。
我看看左边，没有阿茶，又看看右边，没有阿茶，再回头看看身后的小区，依旧没有阿茶。
我有些疑惑，忽然一抹亮白闪入我的视线，我下意识地抬头，阿茶正沿着楼梯慢慢走下来，和我打了个招呼。
这。。。。。。还真没想到您老会从上面出场。
“走吧，我们先去办卡。”阿茶对我说。
阿茶的手机因为那天晚上在学校被抓的事情，被她的妈妈没收了，不过幸好她自己还藏着一个备用的手机，只是没有电话卡，需要补办一张。
我和阿茶走进一家手机店，确认这家店可以负责办卡之后，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阿茶拿出身份证，和老板交涉。
最后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走出去，站在门口，吹着风，看着车辆来来往往，再一次默默数着时间。。。。。。
“走吧。”不知过了多久，阿茶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身子，看向她。
“卡办好了，走吧？”阿茶又重复了一遍，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看起来呆呆的。
或许是站在路边发呆太久，被风吹迷糊了吧。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吃饭还早，看电影？”阿茶问我。
我倒是无所谓了，没那么多要求，只要和阿茶待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于是我们朝商业街的电影院走去。
但很可惜，我们进入电影院以后发现，没有适合我们观看的时间段，要么是太早，已经开始放映好一会儿了，要么是太晚，估计看到一半我和阿茶就饿了，至于下午的场次，根本不予考虑，阿茶是趁她妈妈上班的时候偷溜出来的，要是她妈妈下午回家发现阿茶不在家，估计阿茶就惨咯。
不过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我们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再聊天过程中的某一个沉默空档里，我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打发时间，阿茶则在回复着手机里的信息。
突然阿茶抬起了头，眼神呆滞，给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问阿茶。
“嘘，你听。”阿茶竖起食指凑到嘴边。
听。。。。。。什么？
但是阿茶的表情很认真，于是我也没有多说什么，竖起耳朵仔细寻找着阿茶所说的声音。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也听到了隐隐绰绰阿茶的呼吸声，还有。。。。。。大厅里微弱的背景音乐。
看来引起阿茶注意的应该就是这首歌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
哎？好耳熟的旋律，这不是我之前在学校大合唱的时候唱的曲目吗？
不知道为什么阿茶会那么在意这首歌，我刚准备问阿茶，一转头，正好看见一滴眼泪落下来。
发生了什么？阿茶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我坐在旁边，既疑惑又惊慌，一时间想做不知道该做什么，想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手忙脚乱地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你。。。。。。怎么了吗？”
阿茶擦了擦眼泪：“这首歌的氛围，总是能让我想起一些事情。”
但是刚擦完，随即就有一颗更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这。。。。。。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啊。。。。。。
还没等我发问，阿茶又擦了擦眼泪，失神地看着地面，小声说道：“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到无法继续说下去了，我没有问她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是伸出手，尝试着将她揽到怀里。
“不用。。。。。。我没事。。。。。。”阿茶嗫喏地说，轻轻挣扎了一下。
我没有理会她，稍稍加了点力气，将她揽进怀里。
我们没有说话，阿茶靠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静静地哭，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一直到这首歌放完，阿茶轻轻动了一下身子，我下意识地放开她，她坐起来，仔细揉了揉眼睛：“我们走吧。”
“不用再坐会儿吗？”
“不用了，我没事了。”
我看着阿茶，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站起来，牵着她的手朝电梯走去。
我走在前面，牵着阿茶，阿茶跟在我身后，慢慢地走。
走到电梯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阿茶，我看见阿茶依旧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我张开双臂，站在那儿，冲阿茶笑：“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来，抱一下，抱完心里就舒服啦！”
阿茶没有动身，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垂在身前。抿着嘴微微弧起嘴角，笑得落寞，笑得怅然。
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那一刻，说实话我沉默了几秒钟，我说过，我是个很敏感的人，对方稍稍一丝丝的情绪变化，我都能感觉到。此刻的阿茶，很理性，很冷静，换句话来说，她似乎对我少了些许热情。
但在沉默了几秒钟以后，我还是选择了上前两步，紧紧地抱住了阿茶，不管阿茶此刻对我的态度怎样，至少，这一刻我还是她的男朋友。
“VIE，不是我不想抱你，而是，我没有勇气去拥抱你。”阿茶小声地说。
我愣了一下，但没有再去纠结阿茶为什么会没有勇气抱我，在那一刻，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松开了阿茶，然后抓起她垂在身侧的手，松松垮垮地搭在了我的腰上，然后重新抱住阿茶。
“抱紧点。”我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尽可能地温柔，但话里的情绪，却不容置疑。
我感受到阿茶原本松松垮垮搭在我的腰间的手添上了些许力气。
与此同时，肩头传来一声轻笑，笑得依旧落寞，笑得依旧怅然，但在这怅然与落寞中，却顽强地生长着一抹温暖。
电梯门开了，几个人走了出来，诧异地看了看站在门口紧紧相拥的我和阿茶，但没有多做停留，匆匆瞥了几眼，便与我们擦身而过。
“我们走吧。”
我松开阿茶的身子，重新牵起阿茶的手，一前一后，我走在前面，牵着阿茶走进电梯。
走出电梯的时候，外面已经散了云，转了晴。
“VIE，你说，生活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尽人意？”
我回头，阿茶蹙着眉，眼底闪过一抹悲伤。
我知道，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当中完全走出来。
我牵着阿茶的手，拉着她从房檐下的阴影里快步走到阳光下，扬起头，闭上眼，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那就别去想那些不尽人意的事情，人生的道口上，有黑暗，但也有阳光啊！你看这阳光，多灿烂！”
说完，我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缝隙，偷偷瞥了一眼阿茶，我看见，阿茶笑了，这一次，没有落寞，也没有怅然，只有如这阳光般的温暖。
然后，阿茶带着我，走进了一家餐饮店，准备享受午餐。
“这个黑椒牛柳饭感觉还不错，有空在家试一试，能做好的话，下次就做给你吃。”我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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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和阿茶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牌，打算到时候在阿茶的家附近随便逛逛，这样也方便阿茶在接到她妈妈电话的时候随时回家，免得出现变数。
“坐吧，站着不累吗？”
“我不坐了，你坐吧，我不喜欢坐被很多人坐过的凳子。”
我理解了阿茶的意思，毕竟人家是女生嘛，总不能像我一个糙汉子那样随便。
我一屁股坐下去，伸手拉过阿茶，然后环住她的腰，顺势让她坐在了我的腿上。
周围站着的人很多，但是我和阿茶都很默契地没有注意他们。
“VIE，你看，我以后就想买一辆这样的车，我真的超喜欢这款车。”阿茶指了指从远处驶来的一辆白色轿车，看着它靠近，又目送它远去。
我看不出这款车到底好在哪里，但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对一件事物的好感，不一定只是单纯地出于审美，也可能是阿茶的过去之中有过与之相关的故事，触动了阿茶的心弦。
所以我没有傻傻地说我对这辆车没有感觉，而是选择了顺着阿茶的话说。
公车来了。
我和阿茶走了上去，阿茶坐在我的身边。
“到了叫我，我睡一会儿，有些累。”
“好，你睡吧。”
阿茶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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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E，那下面有人在钓鱼哎！我们过去看看吧！”
不远处的河岸，依稀坐着几个中年人，长长的钓竿触碰着水面，起起伏伏，不时圈起一层层涟漪，就如这红尘之中的你我，浮浮沉沉。
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却一直找不到可以下去的路，阿茶已经快要打消了过去看他们垂钓的念头。
这时，我刚好发现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道泥泞的小路划过草坪，穿过几棵树，通向河岸。
“走，我们下去！”我拉着阿茶的手，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许。
“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喂喂，你不要作死啊！哎。。。。。。这里原来有一条路的嘛？”阿茶原本还在极力阻止我不要冒险，话说到一半却看见了那条小路，不禁愣了一下。
我带着阿茶走下去，沿着河岸，慢慢地走。
阳光照着我们身后的路，不紧不慢，慵懒地跟随着我们的脚步。一直到我和阿茶走完这条路，它站在原地，驻足微笑，目送我们渐渐走远。
不知不觉，和阿茶弯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略有残损的楼房，道路两旁的铁门，门口随意摆放着的盆栽，还有空气中隐隐绰绰的年代感，无一不叙述着岁月与沧桑。
“VIE，我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在闹市之中的一小块清净，我好喜欢这些老房子。”
听了阿茶的话，我心中不免一震，如果说先前阿茶指给我看那辆白色轿车的时候，我毫无感觉，只是出于礼貌去回应阿茶，那么此时的这些老房子，却是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我心中那一块柔软的角落。
因为我从小生活在乡下，这里的环境几乎可以说是复制了我成长的环境，这老旧的房子，这铁门，这些盆栽。。。。。。全部都一模一样。
似乎，有很久没有回去过那里了呢。
正聊着，在不远处的路口，一只猫慢悠悠地晃入了我们的视线，看到我和阿茶以后，立刻站住不动，盯着我们看。
阿茶和我在注意到这只猫的时候，也停下了脚步。
它和我远远地对望着，眼中透露着些许警惕。
我松开阿茶的手，尝试着慢慢地向前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
“哎，你别吓到它。”阿茶出言想要制止我。
但我依旧向前慢慢挪行着，在我和这只猫对视的时候，莫名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出于直觉，我相信它也会对我有亲近的感觉，我相信它不会害怕我。
在我前行了一段距离以后，它抬了一下脚，后退了半步。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阿茶一眼，阿茶站在原先的位置，略带担忧与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回过头，继续和它对视着，我慢慢弓起身子，接着又慢慢蹲下，和猫尽可能地保持同一高度，试图不给它带去压迫感，然后，我伸出手，掌心向上，朝它友好地绽开笑容。
猫，它迈着小碎步向我跑来了，一头扎进我的膝盖之间，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蹭我。
我慢慢伸出手，尝试着摸了一下它的小脑袋，猫一惊，向后跳开了几步，发现原来是我在摸它，又放心了，重新凑上来。
我将手贴在它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着，回头冲阿茶招了招手，阿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好神奇啊，它居然不怕你！”阿茶有些惊讶。
我笑了笑：“因为我有魅力啊，不只是人，小动物也都喜欢我啊！”我并没有过多惊讶，因为在我第一眼与它对视的时候，我就有预感，它不会怕我。
“你别乱动，对对，保持这个姿势，我给你们合个影。”
我转过头，看见阿茶举着手机对着我和猫，阿茶背对着夕阳，我逆着光看着阿茶，光线洒落在阿茶的头顶，渲染出一层金辉，勾勒着阿茶的轮廓，不算特别美，但却很温馨，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丝丝暖意。
我猜，镜头下的我和猫，也一定很温馨吧。
拍完照，阿茶对我说我们该走了，她妈妈应该快要回家了。
我轻轻拍了拍猫的头，和它道了个别，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却不料它跟了上来，绕在我的脚边打圈圈，不时地用脑袋蹭蹭我的腿。
“看起来它好像赖上你了，不然你带它回家算了。”阿茶笑道。
“我倒是也想带它回家啊，但你看它的脖子上挂着个牌子呢，说明它已经有主人了。”
或许是听懂了我和阿茶的话，猫停下了动作，看着我，我狠下心和阿茶向前走了一段路，回过头，它还在那儿，和我远远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慢慢地消失在画面里。
我叹了口气，和阿茶重新回到路口。
面前，是繁华，身后，是岁月，我和阿茶站在这中间，一眼万年。
我牵着阿茶的手，一路穿梭在这城市之中，走到一个红绿灯路口，目送阿茶走过马路，阿茶回过头，看到我还在原地，朝我挥了挥手，我抬起手，用力地挥了挥，然后转过身，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