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琅琊立刻
后世有史载曰:“维秦王兼有天下,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邪。”
“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相隗林、丞相李斯、卿王绾、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从,与议於海上。”
“曰: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乱,残伐不止,犹刻金石,以自为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远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
“其身未殁,诸侯倍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
“昭明宗庙,体道行德,尊号大成。群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为表经。”
注:王绾者,秦相也,因言始皇以封诸子置六国故地,罢相,降为卿。
------太史公《史记·秦始皇本纪》
秦帝国,始皇帝二十八年,始皇嬴政徙天下黔首三万户与东荒琅琊地,建琅琊行宫、琅琊台、琅琊城,留三月。
立了竖秦德的石碑于琅琊台上,此时,琅琊行宫,琅琊台上,玄底赤色的‘秦’字大旗高高飘扬,面向东海。
一身玄色冕服的秦始皇帝嬴政扶手而立,帝师张子圣陪侍在一旁,天子禁军玄紫军簇拥护卫,不动如山。
此时始皇嬴政问道:“师父,你说如今朕的所作所为,秦之功德,后世乃至万世,会有人铭记么?”
东海的水汽从琅琊台上铺面而来,海上超期潮涌,带来一股淡淡的湿寒之气。
帝师张子圣回曰:“禀陛下,时移世易,只有成功者的功德,那才是功德,不过,公道自在人心,不论历经多少岁月,终归会有那么一小撮掌握真相的人,真心崇敬陛下的。”
秦始皇帝嬴政回道:“哦?有趣的说法,倒也真实。”
………
一时无言。
始皇嬴政看向远方的潮水,突然说道:“命数如青萍起伏,随风飘荡,运数如大海坎坷,潮起潮落,一时多少暗涌。”
“一如当今帝国,暗地里,不知有多少阴谋窥视,朕倒是,反而有些羡慕先王了。”
帝师张子圣回道:“陛下羡慕先王什么?”
始皇嬴政回道:“先王只须击鼓传花,且有制可寻,可如今帝国一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便就是帝国之名,亦是师父解释,嬴政方才知晓。”
张子圣回道:“开疆拓土,四夷宾服者,帝国也。”
嬴政听闻回道:“正是如此。”
只见他又说道:“若是无师尊给我看那其上古秘辛,历史真文,嬴政说不定,真的便要日益膨胀了,只觉吾大秦傲立九州,无人能敌。”
“大秦也的确做到了,可是没想到,天之威能,竟恐怖如斯,嬴政开眼了。”
张子圣听闻回道:“既如此,陛下又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要知道陛下擅行封神之事,天下震动。”
“先不说天界是否知晓,便是陛下所封之神,也未必有灵精鬼怪敢接受,都怕天庭到时清算问责,只怕到时,封的都是一群魑魅魍魉,后世有桀纣之污名。”
嬴政听闻,回道:“商纣王?哼,纣王率军到东海之滨,征服东夷,是以西周和那些奴隶主们才敢驱使手下造反,真当朕不知晓吗?”
“得位不正,便大肆污蔑,小人行径,朕所不耻也!”
“纣王不是败给了人,而是败给了天,败给了仙神魔鬼,朕欲行千古未有之大业,岂能由天任之?”
张子圣听完心情复杂,想要做人而不做天的奴隶,对于终其一生,不知生,不知死的弱势凡人们来说,究竟有多困难呢?但有三两先贤,还被那些生死所逼的凡人所唾弃咒骂,其难,无可计量。
只听嬴政又回道:“朕知封神凶险,必惹天界雷霆之怒,但好在五帝先辈们以重伤为代价,绝天地通。这便是朕的机会,所以,朕想赌一赌。”
“师父,你可愿陪政儿倾一国之运赌一赌?若败,怕是真便遂了六国故旧,与其迂腐文人的愿了,帝国便从此断层,没有以后了。”
“可是若成,必将建立起一个真正自强不息,无比强盛繁华的人族帝国!”
“一个真正属于我们人族的帝国,一个不受天钳制的帝国!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天意!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宿命!有的,只有人定胜天!”
“师父,你可愿为了这样的理想和夙愿,而与我一同努力?”只见嬴政伸出了他的手。
张子圣听完见此,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说着,亦是伸出了手,与始皇嬴政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张子圣说道:“陛下容禀,臣先有言在先,臣必会为了陛下的理想而走到最后,却未必会陪到最后,只因王者注定是孤独的。”
“而有些事情,必须要一个人亲历了,才能成长,是故天下这么大,不必事事都要由臣和陛下亲历才可,还请陛下明察。”
始皇嬴政听闻,皱眉道:“朕说你许走,你便不能走,这天下之大,四海之广,都是朕的地盘,你便是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若是不老实,小心朕全国通缉,生死不论!朕说到做到。”
张子圣听闻笑曰:“臣自是相信陛下,可陛下也听臣一言,这天下,远比政儿想象中的还要大,甚至比你看到的天人二界还要大。”
“天下这么大,臣想去看看,陛下总归不能阻止一个想行万里路的人吧?”
嬴政听闻回道:“朕不会阻止,可还请师父记住,游子终要归家,鸟雀终要入巢。朕希望师父记住,在这大秦的天下里,只要朕还在一日,后世子孙都当铭记一事,只要帝师还在,这帝国,便就是太师的家!”
“还请师父铭记于心。”
张子圣听完回道:“自当铭记,还请陛下放心。”
“如此便好。”始皇嬴政说完,便走下琅琊台,往琅琊行宫而去,张子圣跟随在其身旁,一时之间,台上无人,只余玄龙旗冽冽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