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百越春秋
秦始皇三十年,阴历七月初十,阳历八月二十九日。
宜上梁、祭祀,忌入宅、动土。
正值秋老虎,百越之地的气候,便就更是使得这种炎热,更加的使人憋闷难忍。
不过话虽如此,在那早晚之时,那清爽突寒的凉风的吹拂之下,还是使人们恍然意识到,在悄然之间,这个夏季,竟已快要过去,悄悄的走入尾声了。
自从上次在郊外十里凉亭,与帝师张子圣一别,青越王回去之后,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惶惶而不可终日,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人,那便是他名义上的老师,如今隐居在百越春秋剑冢的守墓人,越女剑圣阿青!
在心怀不轨和居心叵测的诸王们,像大巫王发难的于此同时,青越王越青与雄山王雄山一联系,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像隐居在剑冢之中,早已不问世事的越女剑圣求助,以制强敌。
不过话虽如此,但他们却是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感前途渺茫,不知何往,不知何去。
不过事在人为,终究,为了这百越之地,为了这百越之民,他们还是决定一试,就好比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
只是却是不知,是被绝望冲昏头脑之下的不管不顾,还是在已无退路之下的决绝反击。
此刻,桂林群治下,越巫山外。
百万大军整军待发。
旌旗密布,遮天蔽日,秦字大旗在炎风中冽冽作响,随着帝师张子圣的一声令下,以任嚣、赵佗为主副将,大军开拔,直扑越巫诸王。
水陆并进,不到一刻,便来至越巫山脉外。
此时,公子子婴肩头屹立的乌鸦,却是呱呱叫道:“熟悉的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乌博那小子的后裔。”
公子子婴道:“你认识他?”
蚀日的脸色有些难看,道:“那家伙在几千年前曾经到过蜀地,我之封印所在,骗了我一滴太阳精血便跑了,可恶至极!!”
公子子婴似笑非笑道:“莫不是你脱困心切,迷了眼睛?”
“哼!”只见三足暗乌转过头不在理会他。
只听子婴又道:“来之前,帝师已经有过吩咐,叫你破去越巫护山大阵,汝可有把握?”
只听蚀日道:“我的太阳精血是那么好拿的么?!”
说着从公子子婴的肩头飞起,迎风便涨,黑色光芒炙照四方,“唳!”忽的,只听一声喝唳之声传来,战场一时寂静。
三足暗乌越飞越高,好似于头顶高照的大日并肩,只听“噗”的一声,在喝唳之声过后,虚空泛起了涟漪,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越巫大阵,竟被如此轻易破了!
此时正在中军大阵的任嚣见此,诧异的看了一眼头顶的暗乌,暗道此物不凡,却是欣喜一挥长剑,道:“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帝国南海舰队麾下镇海军中的灵能炮,万炮齐发,一时之间,越巫山脉,处处起火,诸王麾下的兵卒,惶惶而不可终日,直接一触即溃,四散而逃。
这还只是开始,随着决战的一声令下,五十万征越军,结成阵势,苍越军魂显现,其上是连绵一片的葱郁青山林木,其上无数飞禽走兽狼奔虎突,和谐共鸣。
苍越军魂乃是一品战阵军魂,乃是铁鹰军魂的升华,铁鹰军魂虽然也是极致的一品杀伐军魂,但是跟苍越军魂的磅礴意境来说,还是略有不足。
当然了,没有废物的军魂,只有废物的人,和废物的军队,在当今帝国,秦始皇嬴政的护卫禁军之中,就有着一只绝品铁鹰军魂的铁鹰锐士,乃是位列上三军之中的禁军行列,由此可见,军魂归根到底,还是因人而异,因志而强。
此刻,只见无数先天境和灵台境的兵卒士官,凌空而起,好若天兵天将下凡,带起了一阵黑压压的阴云,雷霆乍起,一声霹雳之下,是苍越军魂之下,所显化的五行攻击。
异象频频,飞禽走兽,山川林木,五行之力居高临下的劈下,越巫山中普遍修为还在腑脏、先天的老弱病残,根本就无力抵挡,不是一合之敌。
后世有史载曰:“三十年,阴七月初十,阳八月二十九,奉帝师令,以任嚣为主将,赵佗为副将,决于越巫山外,无名山中。当是时,百万大军水陆并进,共合于其中部,当是时,暗乌破瘴,越巫山平。
“俘其兵卒无数,虏其诸王几十。不过几刻,越巫尽降,其自平也。嚣、赵等喜曰:不负王命。”
------太史公司马承《史记·任嚣列传》
又有史载曰:“秦始皇帝三十年,及至博浪沙刺秦后,高祖与留侯改名换姓,亡匿于下邳。当是时,乃秦攻百越之战。”
“秦攻百越,数次而伐,一次折主帅,半道而衰,二次挫敌锐,秦军亦伤,卒多有怨。至三次,亡百越,天下震动。”
“声传下邳,高祖、留侯亦感。”
------司马迁《通鉴·留侯世家》
此时,百越之地的另一处,青越王越青与雄山王雄山,终究还是来到了越女剑圣的所在之处,春秋剑冢。
春秋剑冢位于百越中部,隶属于帝国苍梧郡治下,苍梧郡内,多植有梧桐树,是以得其命名。
而其中最大的一种苍梧之树,便在春秋剑冢的山门前,二王看着那古木参天的苍梧树,不禁感叹:“好一株神树!”
春秋山脉,其内连绵不绝的荒岭密布,其石突起,怪石嶙峋,如刀如剑,桀骜峥嵘。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青越王和雄山王走在那荒岭之中时,只感剑气如丝,丝丝缕缕,却又连绵不断的切割着他们浑身上下,令人如芒在背,颇感不适。
远处看着颇近的苍梧神树,此刻却还是遥遥在望,好似海市蜃楼一般,二王又行进了一刻钟左右,方才来到一片郁郁葱葱之地。
只见苍梧神树,就在其山脚下,可是其却比春秋山顶还要高,一眼望去,云山雾绕,神龙见首不见尾,树粗数千丈,其高不可测,其根不可揣。
从近前看,根本就只能看见一堵历经沧桑岁月的城墙,而根本看不见那棵苍梧神树的影子。
两人继续行走,没过多久,便就淹没在了春秋山脉的云雾之中。
而此时的帝师张子圣,却是独自一人,也亦是走在了这春秋山脉之中,他看着这剑气密布的荒岭,似笑非笑,也是往春秋山顶而去,云雾一视同仁,也亦是把其身影,淹没在了这浩渺世间之中。
只不过其目的神秘莫测,其身影非凡非俗。
当今之世,乃是帝国时代,昔年的大争之世,却是早已有了结果,可这帝国时代,实话实说,却是并不稳固,诸子百家,六国遗族,帝国诸派。
这庙堂之高,江湖之远,黑白两道,明潮暗涌,天下之大,何止三派,诸多恩怨,纷杂纠葛,诸多草莽,鱼龙混杂。
这看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不世伟业,实则隐藏着莫大的危机,就好似再坚固的堤坝,也会亡于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对于这一点,帝师张子圣既深信不疑,也早已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