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坚强如她

雨已停，月光复又皎洁。

两人并肩前行，巫小梧被他温厚有力的大手牵着，勇气从心底渐渐燃起，讲出黑暗回忆中与案件相关的部分——金茂奇之死也是极有针对性的报复，凶手应是非常熟悉他当年罪行的人，所用手段与其曾经的变态行径完全一致。

林致远将她冰冷的手握得更紧一些：“你还能记起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吗，是否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巫小梧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又一位同伴：“孤儿大都没有全名，彼此间的称呼都是小名或者外号，我那时病重住了好久的医院，与大家都断了联系，只是听说过当年有好心的医学教授把一部分人带去了广州进行心理治疗。”

林致远又问：“医学教授或者医院的名字你知道吗？”

巫小梧摇了摇头，忽而醒悟他追问的目的：“难道你怀疑凶手是当年的孩子吗？”，她一时很难接受，可这确实为最大的可能，久久沉默后才开口说道：“今天电影海报上的柳寒冰倒有些像是曾经的一位大姐姐，不过多年未见我也说不大准。”

林致远跨步立于她面前，轻抚她的肩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今天一定累了吧，不如先回办公室休息。”

巫小梧从警多年，很清楚冰山仍有问题未问，心中反复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于受害者的绝望情绪中，她已不再是无助的孩子，而是必须直面罪案的法医：“当年…当年的恶人除了金茂奇之外还有三个，他们也会是凶手的目标吗？”

林致远从未见过比她更勇敢更聪慧的姑娘，不忍心勉强：“你如果暂时不想回忆，也没有关系。”

巫小梧感激他的体谅与关怀，可她愿意选择面对而非逃避：“我记得这些人的样子，可是不知道名字，不过曾听看管我们的人提起过，其中有孤儿院的资助人。”

林致远迟疑片刻后问道：“你现在可以辨认照片吗？”

狰狞的笑声与扭曲的面容如利刃划过心底最深的伤口，她一时晃神站立不稳，最终却还是坚定地讲出三个字：“我可以。”

林致远心疼愈增，不由分说又将她背起。

巫小梧下意识微微挣扎道：“我可以自己走。”

林致远说道：“你长得圆圆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背着你。”

巫小梧嘟囔道：“我虽然是不高不瘦，可也不至于是圆圆又小小的球形吧。”

林致远生怕惹她不开心：“圆圆小小是可爱的意思，我这个人不大会说话。”

巫小梧伏在他的背上，随着他的步幅微微晃动，像如置身摇篮一般有安全感：“你难道已经查到资助人了吗？”

其实是林致远记忆力非凡：“多年前在报纸上读到过相关新闻，还能回忆起资助人的名字。”

巫小梧自是惊讶：“你过目不忘的本领真是厉害。”

林致远说道：“你才是真的神奇，是从出生起就身有异能吗？”

巫小梧摇了摇头：“我八岁那年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自那之后才有异能，起初连我自己都以为是发疯了，幸得一位大师指点才知是通灵，这异能也好也不好，破案的时候很方便，不过当喝酒或者生病时，很容易被附身。”

林致远好奇：“你以前被附体的时候怎么办，有其他生于重阳节的的人陪你吗？”

巫小梧浅浅笑意带有微微苦涩：“没有，不过只要把我锁在房间里就好，不出门也就不会惹麻烦。”

林致远莫名心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拼尽全力保护她不再受任何伤害：“以后有我，你再也不必害怕任何事。”

巫小梧心头如蜜甜：“总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多请我几次小吃就好。”

“你不喜欢小吃，山珍海味我又请不起。”

林致远豁然而笑：“刚刚的馄饨很好吃，那天的排骨年糕也好吃，和你在一起，东西总是分外好吃。”

回到办公室，林致远先去资料室中翻查近一年的报纸，挑出所有资助人的照片。

巫小梧一张张看过，在泪水和战栗中最终确定两人——富商安佳雄与身居高位的贾舟。

林致远难以相信：“你确定是安佳雄吗，他可是安瑜瑾的父亲。”

巫小梧止不住地颤抖，如狂风中无助的孤草，烫伤旧疤痛似灼心，含泪讲述不堪过往。

林致远将她拥入怀中，发誓一般地说道：“我保证会让所有罪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回忆如苦海，巫小梧身心俱疲，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清晨，郑义怒气冲冲地来到冰山办公室，不想却见他与巫小梧两人在沙发上依偎而眠。

林致远被惊醒，不免有些尴尬，赶忙拍了拍仍在沉睡的她，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郑义怒容满面：“带着所有案件资料，立刻来我办公室！”

巫小梧睡眼初睁，一时茫然，不解发生何事。

林致远轻声耳语道：“你先去吃早饭，我很快就回来。”

袁深恰巧也见此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送他离开之后便冲上前询问。

巫小梧方才彻底清醒，急急解释道：“我们只是…只是在研究案子而已，不信你看…看这么多的报纸都摊在这里！”

袁深深表怀疑：“我明明看到你们靠在一起，还手拉着手…”

巫小梧听到有脚步声，忙打断道：“你眼花看错了，刚刚的事绝对不许外传，否则就绝交！”

袁深满面委屈说道：“我当然不会胡传谣言，可风哥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他知道你和林警官在一起的事情吗？”

巫小梧情急之下不得不凶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和林警官在一起，完全是一场误会，你不许告诉任何人，也不要直视风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