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等到她挂了电话,颜偃道,“我就最烦于泽霖这种人,分开了知道还是前任好。当初怎么不珍惜,如果真把人放心上也不会转脸就和人朋友好上了。”她想起了什么,“诶,郁瑜,你和江婉清还有联系吗?”
她摇了摇头,“和于泽霖在一起之后她就没找过我了,见了我也躲得远远的。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了。”
颜偃叹了口气,“要是我当年高考多考几分考到首都去就好了,至少也可以和你做个伴,你看看你后来交的什么朋友,要不是怕你生气,我早就说了,其实我一直就不喜欢江婉清,总觉得言行不一,心里藏着事,你看吧,她要是把你当朋友她会在你和于渣男分手之后没多久就和人好上了吗?说不定人家早就勾搭上了,你被挖了墙角都不知道。”
她嘟嘟囔囔的,郁瑜好笑,“你不觉得你和宁姬问越来越像了?”
辱颜了!!!怎么能说自己和宁姬问那个牙尖男像???
她立刻炸了,“你说什么呢?”
郁瑜忙给她顺毛,“好好好,你们天差地别,颜女王,关灯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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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几个人都起得很早,白菁依然是精神低迷的老样子,看见谁都不说话,只是总是有无无意地眼神往白蓁身上瞟,那眼神凉嗖嗖的,宁姬问站在白蓁旁边都觉得哆嗦。
他忍了又忍,终于在走到白镜芙坟前,几个人忙活的时候,忍不住了,他压低了声音,一边还留心着那边白菁的动态,生怕她听到了对话要扑过来似的,“她为什么总盯着你看啊。”
白蓁没有回答,忙活着摆弄带来的供品。
宁姬问这才想起来她听不见,扯了扯她的衣摆。
白蓁回过头,见宁姬问放慢了语速,“白菁为什么总盯着你看啊?”
白蓁顺着望过去,视线正好和白菁撞上,她站在张元一身边,眼神冷冷地,看见白蓁看过来之后,把视线挪到了一边。
白蓁手上不稳,捏着的果子一不留神滚了老远,回过神来忙蹲下身去追。
宁姬问揉了揉头,嘀咕道,“一家子都奇奇怪怪的。”
这一幕被康湛和郁瑜看在眼里,两个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郁瑜递了个空瓶子给宁姬问,“你去池塘弄一瓶水过来。”
“那天那个池塘?”
郁瑜点头,把瓶子塞到他手上。
宁姬问看了看蹲着摆东西的康湛,又看了眼旁边面带讥讽看着自己的颜偃,心里打着退堂鼓,“那天那老头说池塘淹死过好多人的,你们就不担心我吗?”
颜偃冷嘲热讽,“担心你?你个大老爷们四肢健全的,还会游泳,掉进水池子里扑腾两下狗刨也刨上来了。你还怕什么?”
宁姬问咬咬牙,想了想又觉得委屈,自己就被支使干这些跑腿的事情,还要面对被水鬼拖下去的风险,还没人关心一句,杵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走。
郁瑜努了努嘴,“不是我指使你的,是你男神交给你的任务。”
宁姬问顺着望过去,正巧康湛抬起头,似笑非笑往这边看了一眼。
“你男神说这瓶水很重要,不能马虎。”她瞥了眼不远处的白菁,压低声音。
宁姬问抱着瓶子,突然觉得手中有千斤重,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宁姬问回来的时候白菁已经进入了恍惚状态,张元一和颜偃一左一右把她拉着以防她突然发起疯来控制不住。郁瑜把化了符纸的水泼在白菁身上,在他旁边,康湛左手手心放着一个刻着繁复符文的铜制小碟,里面像是烧着药草,白烟裹着药草香气逸散出来,右手五指并拢,像是佛家的无畏手印,将将停在白菁额前,食指破了个口,鲜红的血液点在她的眉心。湛蓝色的瞳孔在白色烟雾后若隐若现,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神色从容,淡然自若,像是济世的神祗。
宁姬问抱着水瓶,呆呆地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直到康湛吭声,他才回过神来。
“水。”
“哦哦哦,好!”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忙不迭把瓶子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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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白镜芙的过程进行地意外的顺利,似乎连郁瑜自己都没有想到白镜芙会这么好说话。
白镜芙借用白菁的身体和他们对话,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提出要他离开也可以,但是白家人必须要重新修缮他的坟墓,尤其提到,墓碑上必须要刻有“英烈”二字,郁瑜心中觉得好笑,但也没表露出来,又听白菁双眼空洞,复述着白镜芙想要表达的话,每年必须要供奉三倍的香火,白家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必须在他的墓碑前磕头,如若不然,他还会重新回来。
张元一自然没有异议,郁瑜便也答应的爽快。
康湛把瓶子里的水倒出来,围成一个圆环,正好把白菁封在里面,白镜芙灵魂离体的一瞬间,白菁像是被抽空的所有的力气,瞬间瘫倒在张元一怀里。
她面无血色,眼下的乌黑依旧明显。
“郁瑜师父?这,好了吗?”
她摇了摇头,“还有更棘手的。”
旁边石堆上,摆好的供奉在火苗中熊熊燃烧,火苗窜的很高,浓重的烟味呛得宁姬问连连咳嗽。
郁瑜走近一点,伸出手扶住白菁的后颈,翻了翻,有些疑惑,对着康湛道,“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另外一个好像是不在了似的。”
康湛点了一支蜡烛,滚烫的烛油落在手上,他却像是被感觉似的,黑色的三滴烛油,落在虎口,刚刚好形成一个规规矩矩的三角形,他不动声色把郁瑜拉开了一点,“小心一点。”
白菁的呼吸变得微弱,张元一觉得怀中的人轻飘飘的好像一张纸,风一吹就可以飞出去了,他有些着急,“阿菁,这,阿菁好像不太对。”
四周气压瞬间变低,本来是无风晴朗的天气,旁边的树叶却忽然被带起,卷着黄土,打着小小的旋儿。
在场的几个人,都觉得像是有一股凉意顺着脚脖子往背上爬,宁姬问有些心慌,不动声色地朝颜偃那边挪了一小步。
“阿,阿菁。”
白蓁有些焦急,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她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去碰白菁却又害怕什么似的停在了空中,进退为难间听郁瑜道“你站远一点。”
她脚步一顿,左腿向后退了一小步却不留神踢到一块石子,仓皇间一屁股跌坐在地,连带着手腕处都被蹭掉了一大块皮,她痛的惊呼一声。
郁瑜回过头来,“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抬眼间却见白菁坐直了身子,她的眼睛都被血丝布满,嘴角的笑容凄清而冷冽,带着化不开的怨气。
她直直地看着自己,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像是生了锈的铜铃,嘶哑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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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瑜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周遭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挣扎起身,四肢却像是被泡得发朽的木头,软绵绵地被水包裹,水的温热裹挟着她的身体,侵蚀着她残存的力气,让人忍不住沉沦,她屏住呼吸,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和川流不息的潺潺水声。
她看不清来路,更不知道去处,只能顺着水流漂游。
她不知道漂了多久,直到残存的知觉都快飘散,沉浮于警觉之下,麻木之上。
天边朦胧的熹微透过黑暗照了过来,她睁开眼,天边是赤红的血色,顺着海天相接处蔓延开来,海水温柔,天魔沿艳。
周遭的冷意慢慢退去,她感受到身体越来越重,沧海桑田,如梦似幻,海水干涸,不过弹指一挥间。
她很快明白过来,这荒诞离奇的场景绝对不是在现实。那自己是在哪里?为什么又到了这里?这个幻境从何而来?她想起之前白蓁那一声惊呼,她转过身,接着就被一个大力推开,回过神去,康湛挡在她的跟前,左手护住她,右手被扑过来的白菁死死咬住。
那一口没有留余地,跟之前郁瑜遭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样,血肉模糊,目光所及,都是刺眼的鲜红。
然后呢?她只能记起白菁狰狞的目光恶狠狠地看着自己,不,不对,他看的是自己身后.......白蓁?
可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菁身上的脏东西难道又上了自己的身?她心中惶恐,不免担忧起来,这个时候现实中的人看到自己应该是晕过去了,可她要怎么从这里挣脱?她知道如果意识逐渐被其他灵魂吞噬有多可怕。
她撑着站起身来,周围的暗色逐渐褪去,幻境中的场景荒诞而怪异,因为受制造这个幻境的主人的意识操控,时而变形,时而扭曲。
她站起,举目四眺是看不见的原野,荒野上火红的杂草顺着风逆天生长,眨眼间淹没膝盖。
她疾奔在荒野,伸出手劈开错乱的野草,不知道走了多久,双手被划破,力气耗尽,才走到一处开阔的平原。
平原边,两个老人坐在河边垂钓,他们背影佝偻,头发稀疏,静坐在河水边,眼睛一眨不眨看者没有一丝波澜的死水,荒凉而空虚。水是黑色的,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腐朽发臭的气息,混着鱼腥味泥淖味冲击着感官。
郁瑜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在哪里,她的意识被田宇坤操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