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门学习
大人总是喜欢拿着“等你长大后如何如何”来哄骗小孩子。
青一本以为她家师父这等人物肯定有所不同，没想到也是这样的套路，她对此十分瞧不上。
“师父啊，我觉得师娘那等样人物，肯定不会喜欢泯然众人的男子！”青一煞有其事说道。
姜炁叫她这话说的怔了怔，“何出此言？”
青一掰着手指头跟他算：“我在您给我那个玉牌中看到，那些俗套的凡人总喜欢用‘等你长大后怎样怎样’糊弄小孩子，您这样天上地下独一份厉害的人物，如今却说着和他们相同的话，委实过于泯然于众了些！”
姜炁听的一阵好笑。
日后若是留个这样精灵古怪脾性的人在身边，想来日子不会过的无聊，不过该教导的还是得说的。
“我何时哄你了？说了等你长大后就知晓，等日后你自然会知晓，我如今多说也无甚益处！”姜炁说道。
青一没想到还是没听到想知道的答案，赌气扭了个身子。
那仙鹤背上就那么大的地方，她扭转个身子便有点身形不稳，人朝着下面载了下去。
女子响彻云霄的惨叫声袭来，吓的路过的仙人一个趔趄差点跟着掉下去。
姜炁伸手掐诀把人捞了上来，叹着气说：“你这修为，日后出门，怕是要丢尽了我的面子！”
青一这一番“大起大落”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像是要蹦出来一般。
听姜炁如此说，深以为然点头：“徒儿也正有此意。”
听她言词之间，与自己说话像是平辈交流，师父之称像是名字一般普通，不曾有半分尊敬之心。姜炁想了想，道：“我修行数万年，入门之法早已忘却了许多，回去之后你先去外门随着今年新入门的弟子一起听课，先跟着学一段时间，之后再说其他。”
最起码，要知晓师徒之分。
青一讷讷“哦”了一声，心中想的是之前见到的那几个小道士，不知去了外门可不可以再见到他们。
……
回到流华山后，姜炁将把青一送到外门学习一段时间的事情通知了青云一声。当天晚上，青一已经领了一身灰扑扑的道袍，紫衣给她挽了一个全部扎在脑袋上的道髻，将人送到了外门。
路上，紫衣同她说：“真人收徒的消息传出后，凡间不少有门路的人都将自家孩子送了过来，外门此时鱼龙混杂，你万万不可与其他人说你的身份，若不然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做下酒菜！”
说完，又伸手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蛋。
青一忧伤无限，伸手戳了戳自己手背上的肉洞，“我每日和紫衣姐姐一同吃饭，也不见我吃的比你多许多，为何我这么胖呢？”
紫衣笑着，说：“谁叫你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偷吃了两个花卷，三根油条，四碟玫瑰糕，还偷喝了青千真人送给真人的一壶桃花酿，喝完后你醉了一个时辰，醒来后说酒的味道真真不错，又缠着厨房给你做了一碗酒酿圆子！”
青一羞恼的捂住脸：“快莫要说了，若是叫人知道师父的徒弟是个只知道吃东西的，那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也丢了师父的脸。”
紫衣呵呵笑着，把人送到外门时，却是特意交代了一句：“我家妹妹贪吃，小师兄千万不要听了她哄人的话，给她零食！”
因着姜炁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是用着紫衣妹妹的身份到外门听课。
火工道人听后羞赧的挠头笑着：“既然是紫衣仙子的妹妹，我们自当妥善照顾，哪里有饿着小仙子的道理！”
紫衣便戳一戳青一的脑袋：“你听到了吧，人家小师兄可是要给你开小灶呢！”
青一立刻甜丝丝的说一声：“青一谢谢小师兄！”
胖乎乎的姑娘说着乖巧的话，火工道人当即从怀里摸出一个自己做的桃酥递给了青一。
见她和旁人也能处的和善，紫衣放心离开了外门。
按着紫衣所说，这一波入门的弟子都是听闻姜炁收徒后而来，俱都是些有门路的人。青云知晓这些，安排的住宿便也宽敞了些，将原本的十人通铺变成了两人间，与青一同住的是一位唤作刘玲姑娘。
刘玲是个脸蛋红红的姑娘，听她说，她本是山下村镇的农家女，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因父亲病重外出采药，失足跌落山崖时被流华山后山的仙鹤救起，青千真人说她和流华山有缘，将人留在身边教养，这次来外门是要过个明路，直接收做内门徒弟。
青一听着长大了嘴巴：“你与我第一次见面，你便将你的家底说了个一清二楚，我若是个坏人，你可怎么办？”
刘玲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脸蛋更红，就像是两个秋天的大红苹果。
“师父同我说，这次外门只会有两个女弟子，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青元真人的徒弟！”
青一“啧”了一声，“瞧着你老老实实一个姑娘，原来也是有心眼的，如此也不错，免得日后受人欺负！”
她明明比人家的身量还要小一些，说这些话倒是说的熟练。
刘玲想着师父交代，说青一无根无由，是青元真人为她灌输了数万年三界常识，因而知道的不少，但是却无法灵活的运用，因此才把人送到外门来。而她被师父派来的目的，也是暗地里护着这个青元真人唯一的徒弟，不让她被新进来的一群人精吃喝干净。
因此，她听到青一这些话也不觉得有异，只觉得可爱。
到了晚上饭店，有小道士来敲门，领他们去饭堂用膳。
流华山传道统，却并非都是出家人，因此饭堂分两个，一个是有荤菜的，一个是只有素菜的。刘玲尚且有点犹豫该进哪个门，人已经叫青一拽到了荤菜的饭堂去。
流华山也收女弟子，因而出现女子也不奇怪，里面吃饭的人并没有多看她们一眼。
直到青一到了领餐食的地方，朝着里面的人豪迈的来了一句：“给我来一只烧鸡，再来一个烤羊腿。”
整个饭堂的人：“……”
分发餐食的小道士笑盈盈说：“师姐，这里只有猪肉做的丸子是荤的，师姐可要来两个？”
青一瘪嘴：“我给你钱，你做个烧鸡不成吗？”
说罢，就要从兜里掏钱。
刘玲愈发确信她是真的不通俗事，只能拉着她的手说：“青一，这是山上的饭堂，只有她们做什么咱们吃什么的理儿，没有点餐的理儿，就算是有钱也不行！”
青一又瘪了瘪嘴：“真没意思，原来在山上我也可以点餐的，昨天我还吃了酒酿圆子，可好吃呢！”
刘玲还在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这其中的不同，就听吃饭的人中有个头饰十分尊贵的人嗤笑：“这人来了流华山饭堂竟然还要点餐，莫不是以为她还在家里的小山头不成？”
他身边有个贼眉鼠眼的人谄媚的笑着，说：“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哪里能比得上二少爷见多识广。”
他谄媚着，那拿富贵少年却是半点不给他面子，冷笑一声说：“爷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儿？”
说罢起身走到了青一面前。
刘玲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富贵少年说：“别紧张，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赵回，你看我的模样也应该知道，我家里肯定是富贵人家，我实话跟你说，这里的饭菜我吃不惯，但是我不敢一个人下山去吃，我怕到时候罚我，我一个担不起，如果你们两个愿意跟我一起出去的话，我可以请你们吃山下最好的饭馆子！”
一听最好的饭馆子，青一的眼睛都亮了，立刻说：“那好，咱们走吧！”
“青一！”刘玲无奈的叫了她一声。
青一凑到她耳朵跟前说：“没关系的，我拜师那日，师父说我就算将天捅个窟窿都没关系。如今我不过是要下山去吃个饭，想来比不得把天捅个窟窿，就算有人追究起来，师父肯定会替我摆平的，放心吧！”
刘玲：“……”
青元真人那话是为了告诫三界之人，莫在他看不到你的时候得罪与你，不是拿来让你破坏规矩下山吃饭的啊！
她正准备再阻拦一下，耳边听到声音：“让她去吧，无需再劝！”
她诧异的抬眸。
除了她，好像无人听到这声音。
刘玲心中默念了一声：“青元真人！”
声音又响起：“是我！”
刘玲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想不到青一到外门，青元真人竟然会随身跟随，只是不知他现在藏身在那里，自己竟然半点也感受不到！
远在天清峰闭目微观的姜炁狠狠皱了皱眉。
“现在这弟子们是越来越不成器了！”姜炁心内叹了一声：“竟然连以神识微观天地都不知道。也不知千万年后，人间是否还会有人知道有仙人的存在。”
这些都是天地之间的规则，他也无可奈何！
只是……他那个小徒弟委实是胆子大了些，这次若是不给她个教训，只怕日后真的要将天捅个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