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雨一直下，听着窗外不断的“沙沙”声，倒是能使人静下心来。
下午放学后纪可没去食堂，现在的食堂人肯定特别多，再说她出门忘了带伞，今晚雨还是不停的话，她也只能淋着雨回去了。
此时的教室里没什么人，她轻靠在后桌桌沿上，手里拿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打着字，似是在和谁聊着天。
许是觉得有些烦闷，纪可打开了许久未碰过的微博，系统推送的信息五花八门，都是一些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还有一大堆广告掺杂在其中。
今天的微博热搜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停留几秒点进去看，纪可皱着眉退出了微博，又一次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微信，点进了贺许的朋友圈。
动态还停留在那一张图片上。
“啧”的一声，她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于疯狂了，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每一次都是如此。
“纪可。”叶绍齐手里拿着个面包和一瓶豆奶，站在高一五班后门处喊道。
她看向声源处，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他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些什么，说话含糊不清。
“吃完再说，那么急做什么？”
叶绍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贺许那乱糟糟的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这不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我之前发生的事嘛。”
纪可没什么兴致地点了点头。
“就是我之前不小心发了一个表情给她，没想到她竟然回了。”
纪可没看他，只是嚼着面包：“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她聊起来了，我发现孟繁星她真的好温柔，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垂眸间她便想起今天中午她一转身差点撞进贺许怀里的事情，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但又怕被叶绍齐发现，立刻收起了笑容。
“喜欢就去追，不过，你现在得以学习为重。”
叶绍齐虽然平时看着傻里傻气，但他在学习方面却完全不是一个样，成绩可比纪可好了太多，纪文勇也时常拿纪可和他作比较，这也是她最讨厌的一点。
过了这么久，父女两人的关系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平时见面也不会打招呼问好，好在家里有罗盈在，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在家里住下去。
身旁叶绍齐笑得正欢，完全没注意到纪可的神情变化。
“今晚我试试看送她回家，你自己回去哦。”他说完便起身回了教室。
纪可：“……”
***
这天晚自习放学后，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天空黑得吓人，似要坠下来。
纪可站在檐下，微微仰着头盯着天空直出神。身旁有些吵闹，因为雨势大，所以檐下挤满了人。一个人的胳膊不小心撞到了她，害得她险些滑倒。
她没什么心情，扯下校服挡住脑袋，进了雨幕中。
雨很大，也很凉，淋在身上很难受。一抬眸便瞥见不远处路口有一家报亭，正好可以过去躲躲雨。耳边充斥着“沙沙”的雨声，雨大到模糊了视线，有些看不清路。
一边的路灯默默承受着大雨的洗礼，竟有些扛不住开始一闪一闪起来。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雨幕中平添了几分凄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可好像听到了说话声，回头一看却是她平日里见过次数最多的那个人。
贺许撑着一把大伞，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在路灯的照耀下，纪可看清了她的长相，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应该和上一次在篮球场见到的那个女生是同一个人。
她已经想不到还可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两人逐渐走远，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纪可只看见了他手中那把大伞上不断向下流最后无迹可寻的雨水。
雨腥味不算特别难闻，只是怪怪的。
她也怪难受的。
不明缘由的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被人抢去，但是你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好像也没有资格做些什么。
鼻子一酸，眼眶微微酸涩起来。一滴雨水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快速抹去，下一秒身体便入了雨帘，身体很快又一次地被那冰凉的雨水给淋了个透。
她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眼睛，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进了她的眼睛里，疼得她有些睁不开。身体开始发凉，双手冰冷。
回到家时，她打开了空调，暖风不断涌出，正努力地想要填满整个房间，纪可将手机随意丢在了床上，洗完澡出来后才有精力打开看看。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噌”的一声，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一个小角落，烟被点燃，漆黑一片里，纪可靠在床上，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紧皱着双眉，太阳穴和眉心两处正痛着，猛烈的疼痛感似要将她吞没。她猛地吸了一口手中夹着的女士烟，似乎这样能够盖住那磨人的疼。
不只是头疼。
全身都疼。
手机响起，纪可点进了微信。
叶绍齐：【你到家了吗？】
K：【到了。】
紧接着他又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她说一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他的话痨本质估计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纪可只是瞥了一眼，并不打算再回复些什么。叶绍齐倒也是乐此不疲，先后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
她手指微微抖了抖，烟灰恰好落进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最后索性将烟摁灭。
纪可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房间，她一向不喜欢开灯，现在也是摸着黑去了厨房。冰箱里始终存着许多冰水。她拿出一瓶，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没过一会儿胃便开始隐隐作痛。
额上冒出了些许冷汗，或许只有这样做她才能够完全静下心来，不去想其他事。
也不去想他。
***
第二天纪可没去学校，也没请假，就只是在家躺着，连自己发烧了都没有意识到，父母都出去工作了，空荡荡的家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刘娥上午没有课便没有来学校，所以还不知道纪可没有来。贺许也只是以为她请假了，便没有多想。
倒是叶绍齐毫不知情，还跑到高一五班门前来找她。
“纪可没来学校。”
他抓了抓脑袋，开口道：“不对啊，她没和我说今天请假什么的啊。”
那人摊摊手，无奈地走开了。
抱着怀疑的心态，叶绍齐转身便给纪可发了一条信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
此时的纪可还在睡着，眉头紧锁，头似乎还在疼，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响起，她昨晚临睡前特意将声音调小了不少，所以现在也没能将她吵醒。
另一边的叶绍齐也没再管什么了，心想着纪可或许在忙其他的事，没时间接电话。
迷迷糊糊中，纪可睁开了眼睛，窗外还是那么的昏暗，雨依旧不停歇地下着。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嗓子有些痒，便咳了几声。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四十分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和叶绍齐发来的好几条信息直接占满了整个屏幕。
“嘶……”
身体一动，胃便开始绞着疼，疼得连说话都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