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独孤第五式 孤命尚生剑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怀二人。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穀似之。
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
交交桑扈，率场啄粟。哀我填寡，宜岸宜狱。握粟出卜，自何能穀？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安顿裴子经房时，已近浓冬季令，路凝冰霜，虽是白昼天辰，四空却冰冷晦暗，勃取来稻草圈鞋缠绕持续追路。骤然浓云密布，抬头迎接片片飘落的雪花于脸颊融化。鼻尖白雪为何不逝，令勃寻味，睁开双眼，发现却是一粒苍柏松种撒播其上。
勃拇食两指捏在其中瞧着呆想，“黄山客松欢送的念什，不，应是寒晖叔远寄的雪松之子，带去播种贫瘠之地。”于是收存胸前，贴身偎靠，抖落棉袄的鹅毛落雪，哼歌而行。
两道旋风升起，掀扬身子左右的雪毯，勃手挡眼前，后退两步警惕有险。风息时，雕兄利爪各捉硕大巨鼠制服雪地。勃顿生大愕说道：“雕兄为何事生怒，急降陆地。”
雕喙向地点啄，勃会意过来查看，惊慌失措告诉雕兄：“快丢弃害鼠，其身有瘟疫，恐会传染于你。”雕兄如若未闻。
勃见雕兄不为所动，手拿菖蒲宝剑道：“先放开，我各斩断其头，也可使其不祸害人间。”于是双爪松动，两鼠惊慌逃窜，菖蒲却更快一筹，“咔……嚓”两声切断鼠头，奇迹两鼠无血流出，化冒黑烟而变回田鼠大小。
晓明雕兄助人为乐，勃脱口问道：“看似瘟神正在散播瘟疫，治除再往交趾不迟。”于是雕兄在前带路，行来暗光密林，从中传出“……吱吱……唧唧……”老鼠刺耳叫声。勃止步不前，向里瞧看林中充满巨鼠的阴光双眸来回奔跑，心想“如何生成非时之气！”
雕兄翅拍义弟，指示进里走遭，勃倒吸两口冷气，点燃火把踏腿移步。密林里荆棘丛丛，刚走一步就踩中斑花毒蛇，张大血口，尖利四牙中速快吐出分岔舌头咬来，勃用火把拍打其头，终于将蛇赶跑。
“都说幽冥地府森，十八地狱阴，应是三界无人知此地。黑白无常见之溜，牛头马面跪地饶。”勃对雕兄道。细说地界冥林，佝偻树干横系白绢，散发蓬头悬吊其上，长舌血眼对勃怨视，纤手力脚软垂风动似向勃挥手，似要踢走勃客，还是示意子安为何晚来，我已远去？无风的阵阵凄声令勃耳鸣。再挪一步会抑制不住悲伤，遮眼逃避谁又能视而不见，勃问世间为何有此冥狱？
雕兄神眼指示勃向林中油亮的瘟疫巨鼠追看，顿时恍然大悟才知行来目的，雕兄要自己：“消灭瘟疫传染根由，惩治瘟神放纵施毒，促万民安康，怡乐养年。既如此，走访村寨开药缓疾，创造个灵验好方，祛病禳魔。”现先取紫薇高剑带来希冀，驱除疫鼠眼污：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苍然率然，多少感慨，说无为愁，我始欲愁。小小画幅，包容着无数的丘壑，有着看不尽的风光。
穷途非所恨，虚室自相依。
城阙居年满，琴尊俗事稀。
开襟方未已，分袂忽多违。
东岩富松竹，岁暮幸同归。
剑有恨愁，寄希望并肩前进，岁月寒冻，松竹梅挚友陪伴，驱杀瘟疫，催人向上。勃解数本领紫微使出，传染毒疫鼠逃之夭夭，见勃远遁，一路杀出林端。
砍出苦楚林边，是条淘沙流水河，江面不见船坞画舫卷，渔夫撒网收鱼语，黄水砂浆上下翻滚浮肿尸，锦鱼长着狼齿獠牙争先啃吃。前波未灭后波生，勃目睹就丹田闷结，腿麻木缺力难忍行走，蓦地口吐鲜血喷向沙流。龙鱼精血开始传散，幸灾锦鱼逐渐消失齿牙潜入水底，但失魂离魄之灵已不能游回岸边。陡然勃脸色苍白，眼无神气直挺挺向后摔倒。
“已无双手，如何撑船过岸？劈材贩卖？耕种织布？支撑梁柱不会是你，却化作蝼蚁蛀虫，崩塌房瓦！何不来个爽快，随河而去！”
“活是负赘，你话有理，入渊潭再无憾事！……”，“噗咚”声响，流沙河瞬间吞陷英灵。
“驴生吕岳，你魔炼瘟癀毒就该被生吞活剐，怎有大胆蜚语勾人，又放流言瘟疫，紫微宝剑叫深你三分骨，翻转长见识。”勃骂河边瘟神道，可惜侠勃触景伤情太重，提剑却无力使招。
吕岳见形，缩手背身指瘟剑，朝勃微笑。这本是朋友交流的符号，幸福价值最高的礼品，但来自瘟神的眉宇，简直令勃作呕，成险阴火急攻豪杰之心。
奈何悬崖上，一陌者来回徘徊，观其相美胜西施，又貌比潘安；其勤劳双手，织布绣衣融身和暖，又见其大力体格，劈柴耕种无所不能。但左脚已跨出石沿，要不是来路须白老人跪劝道：“天南地北，雁行九九，雁我在前，幼弱其中，你护后位重才成人形，互相砥砺奋进。”
“……要……是……朝……那……独……去……，纷……纷……坠……落，幻……化……血……泪”是情形其危如一发引千钧，众人皆望瞧。
瘟神吕岳隔岸观火犹觉焰苗不旺，又向勃微笑跑去奈何悬崖添油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何不先背离这个世界！”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岁月无情，身躯交给峭壁。再不会有腐蚀和啃噬您的毒蛇。”说完再向着勃微笑。
疫语一落，猝不及防雕兄擒住条影釉毒蛇越头顶而过停落地面。左爪按蛇七寸，另一踩紧蛇尾，利喙刃出胆囊呈给勃弟。勃身受污毒，俗话解毒药引施毒物，且佳蛇胆明目清心，勃食后顿治愈未溃的疼痛，获得尚生的旨意。
勃心想：“卖米商户，皆装满斗外还多舀留尖，可说是无尖不商换来名誉，吕岳驴孙是无毒不瘟，在不收拾这杂碎，还能开宗明义？”紫微七星在胸中翻腾，眼睛燃起焚烧瘟神的烈火。
此非彼刻，吕岳瞧见势头难敌，不战化烟而逃。勃顾不上恩怨，救赎临危紧要，扶起须白尊老，有意大声道：“雕兄，鹏程万里!”
神雕双眼立刻露出慑人杀气射向失魂者，劲振羽翅卷来狂风朝其扑去，骑栏人得个倾斜直直滴落千丈桥下。生死瞬间真诚对自己说：“我缘何犯做辜事，乳子家眷怎好？亲友陌路谁泣？还有来生，再走回人世，心……”魂体欲到谷底破碎时，神雕俯身载翔丢魂者，扶摇而上。
御坐雕兄脊梁到碧海晴空，幽境里自己回到小时候在繁花盛开的时节里蝴蝶来舞，摘枝编围花帽的装扮，田野寻觅扁头方脑的蟋蟀打斗的较真……盼望长大撑起家国的怒路。
“我彼此最疼爱的人在哪？须白老人正在身边！”“神雕降落那里。”指着老亲脚地，焕然如新来到身边。手掌边拍下老亲膝脚裤腿的泥土边说着：“家老肚饿吧，赶家洗米做饭吃。”
“真饿了，到时候顺路掰几颗吴家玉米一起煮。”老亲回味道。
“嗯，我们把种的红薯偿一些给他！”……
勃和雕兄躲藏崖壁等音消远逝后站回山顶，勃说：“瘟神来无影，去无踪，不时会毒害苍生，我俩暂司‘收瘟摄毒、扫荡污秽’之职。”雕兄点头入盟，追笞吕岳。
瘟疫作害致世间满目疮痍，定鼎山河君父视为噩耗，与众臣商议解决之法。人臣刘仁轨建说道：“病疫中毒痛苦根源来自贪、嗔、痴，觉悟善良方是对症下药，否则恐难治愈。伊河两侧零星次凿佛像石窟，不具规模难形成强劲意志和行为，我国力如此强盛，再在基础上修建长宽各三十余丈佛像神龛镇压瘟神，民众观摩礼拜，成一个对宇宙人生彻底明白，圆满觉悟的正遍知觉者，普天同庆。”
高宗得谏极为感动，立即着手大力兴办福慧大事，夜晚回宫和武后谈及此事，也赞是功德无量，不假思索赞助脂粉钱两万贯。
遂洛阳龙门伊河雕凿精湛宏伟的大卢舍那像龛，众生闻知福音，奔走相告，只悲吕岳开始忧心忡忡，心想“现在未成气候，先去捣损施瘟，蔽其光芒。”于是乔装而来。艺工专心致志，刻锥勤恳细琢，邻近村民不倦慰问景象令吕岳一气变作两口吸，悄悄来打开饭篮，取出事先准备的毒丹放进饭菜。
剑光袭来，打翻饭篮，吕岳双手各提指瘟剑抵挡来势。“毒贱瘟神，有胆在此放肆，这就是你葬身地。”原来勃得知祝福修佛事，愿望来献力及之事，玲珑笔在石壁上雕凿刻画，休息喝水时恰好撞见现行坏事。话语一落，降龙利剑即攻过来：
鹤岑有奇径，麟洲富仙家。
紫泉漱珠液，玄岩列丹葩。
常希披尘网，眇然登云车。
鸾情极霄汉，凤想疲烟霞。
道存蓬瀛近，意惬朝市赊。
无为坐惆怅，虚此江上华。
优境有仙，慨而正气，为道者理当如此，剑锋凌冽，正是瘟神相克式。吕岳也名不虚传，立刻现出原形面如蓝靛，赤发獠牙，三目圆睁，露出三头六臂分使列瘟印、瘟疫钟、定形瘟幡、瘟伞、瘟丹朝勃攻来，独毒形诀：
瘟癀伞盖属邪巫，疫疠阎浮尽若屠。
列阵凶顽非易破，着人狂躁岂能苏。
须臾偏染家家尽，顷刻传尸户户殂。
只请世间灾星来，征程道路更崎岖。
降龙剑硬刚诸多法宝鲜难取胜，勃于是换来紫微剑左右开弓，君临天下：
紫微七杀--智勇兼备、勇于任事。
紫微破军--恩威并济、敢于承担。
紫微贪狼--优雅大方、活泼开朗。
紫微天府--气宇轩昂、领导力强。
紫微天相--仪态优雅、稳重踏实。
运星下凡，相助贵人，纵吕岳兵宝使尽也难赢得半招，且现力竭败象，口密急令弟子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郑伦向勃围攻。勃计划逐跳出圈外，一击杀，待其前后赶来出一神龙摆尾，剑杖瘟派，于是飞步伊河上。
时值凛冬，彤云密布，万片鹅毛舞酒旗，江山银色相连，飞琼撒粉漫遥天，辽阔伊河却有一盏渔舟摆搁河中。勃幸得基点，欲腾起攻杀，岂料瘟众神思谨慎，迂回将勃围住。
“灭神毒瘟疫，用独孤剑诀”勃吃惊舟尾雪人开口说话，站起抖落积雪，语音清高响亮。“适才踏尊头顶，失敬失礼！”勃陪歉道。短兵相接，来不及客套，老翁收拿渔竹施威助阵：
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
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
不假雕琢，鱼竿施来，自然平淡又清新旷远，突刺瘟将壮志难酬苦闷剑。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孤立渔翁熟味之？以奇趣为宗，迷醉山水晨景，竿线互动，奇妙动人，连施展超脱飘逸风情式，沉重反击吕岳门徒的失败落志妙剑诀。
乘胜逐北，倾出豪上骨力，打阵闲雅浑雄坚毅竹竿：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句格天成独孤绝招天克瘟神师徒世态凄清剑，且加勃紫微恒星剑气，双雄合璧，吕岳被金丝鱼线捆绑扔在舟上，余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勃怒色未减，紫微剑变作柔韧软鞭，用劲一鞭抽向吕岳道：“这一鞭是代表同舟共济！”
双手用力第二鞭“相濡以沫来打你！”。
从头至身第三鞭“患难与共烙全身！”。
……
见吕岳颓倒，勃心想：“所谓一不做二不休，砍下瘟祖之头，以让瘟疫无源传播安福。”在雕兄处取来锋利降龙剑道：“独孤尚生剑取你头。”，剑锋去势去脖颈处。
忽伊河上瑞气千条，异香袭来，空中传来“神侠刀下留人！”，勃抬头见祥云里正是鸿钧老祖。勃向老祖回道：“吕岳唆使灵不崇生，作害人间，留之何用？”
“道义自生灭怨愆，尔众长风破浪磨利剑。怪仙界约束不严，吕岳暂交我在八卦炉管教，令其用研毒之能去解万千瘤害造福世人。”鸿钧老祖接着道：“刚尔等斗法，瘟疫染病流传开来，神侠精通医药，先去开治良方，迟恐不治。”
鸿钧道人乃三教之师，又慈悲心怀自受勃敬重，于是放开吕岳，拜谢渔翁道：“木舟上幸习独孤剑法，且得尊老相助降伏瘟神，难以回报！”
渔翁道：“救人要紧，愿来日再聚！”勃也来不及询问高名就奔向河岸。雕凿艺人已染上瘟疫，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周遭人众稍有病状接连咳嗽，通响号泣之哀。
“病无长少，率皆相似，如有鬼厉之气，故云疫疠病。《素问·本能病》曰‘厥阴不退位，即大风早举，时雨不降，湿令不化，民病温疫，疵废。风生，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食吃鱼腥草，就可病除。”勃见后胸有成竹，略带微笑道。于是去山谷阴处挖来本草，病轻者食后立即治愈。再用之熬成汤药喂给严重伤者，三次疗效全都生龙活虎，使出十足干劲热火朝天的雕凿大佛。
勃触景生情，担心吕岳弟子卷土重来，捣乱进期，播瘟撒毒，妄生祸孽，遂来道曾熬药汤的释迦尊者、二菩萨和二僧侍立的五尊大像石洞中，握拿降龙剑到洞南石壁刻写：疗瘟疫方：常以正月上卯日，取牛、羊、马、猪、人、狗七种粪等份，烧末，并井华水服方寸匕日三……直刻至壁末，再去北壁刻写：疗疟方……疗被伤血出不止方。郎中敬生，所刻写良方妙药，均是易取药材，极大方便老百姓的看病之忧。勃满意走出石洞，回头留念时觉得缺少序语，剑笔在石门旁写道：
自非倾珍建像，焉可炻彼遗光，
若不勤栽药树，无以治滋聋瞽。
写完称心，勃陷入沉想“生命的意愿是生存，在生命的旅途，大家都要活着……”神思游离地挪步而前，不知不觉行到一陡坡脚下，仰望不得顶。勃对雕兄说：“看我毅力，不歇气直翻顶过去！”深喘口气，疾步上冲。
铆足劲的勃意外闪了腰，轱辘叮咚从底滚来峰顶。勃灰头青鼻跳起，整脸懵胧“爬坡犹比下山易。”决定在坡下再走一次，迈步时又如有重物拖拽难前。“奇怪，谁在弄乱乾坤，阴错意识”勃心里嘀咕，但左右各找不出端倪，雕兄翔瞰也察无头绪。或世事阴晴，殊难遂愿，勃虑愚众信任邪理松懈而行，抖落袋里的雪松种子栽于坡顶，待其慢慢成长，以教示百折不挠，根植大地，挺立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