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明月几时有
陈一何站在楼上，望着天上圆圆的、皎洁的月亮，竟有一种思乡之情。
他在思念什么？现实世界吗？觥筹交错间，他发现自己在《神奇武侠大乱斗》这本书里呆了这么久，已然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幻？
他看着酒碗中自己的倒影，这个人还是自己吗？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疲惫了，他仍然沉浸在自己刚才大展身手的场面中，那个使剑的是他，那个挥掌的也是他。
一切如梦幻泡影。
“你在想心事吗？”东方星不知何时站在陈一何的身旁，与他一起，望着楼外的月亮。
“呃……嗯。”陈一何从失神中醒过来，“你也来看月亮吗？”
“龙王他们在喝酒，我插不上话，就来看看月亮。”东方星的脸又红了，在皎洁的月光下，楚楚可怜的，显得格外美丽。
“我很喜欢月亮啊，小时候，总觉得月亮上住着人。”陈一何双手靠在栏杆上，深情凝视月亮，“它没有太阳那么刺眼，却又和太阳一样不可或缺。”
“月亮上怎么会住人呢？人也上不去，倒是住着神仙还有些情理可原。”
“是啊……”陈一何笑着摇摇头，在他的家乡，人是可以登上月亮的，他低下头，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的生日是在中秋节……”
今天是陈一何的生日，在现实世界，十六年前，陈一何在这样的夜晚出生，因为农历生日与中秋节八月十五相冲突，所以他一向都是按照阳历生日来算的。直到今年，他突然觉得，按中秋节来，其实也很不错。
陈一何没等来东方星的那一句“生日快乐。”
倒是等来了萧小玉，“哟，这不是我那个傻徒弟吗？”
“呃……”陈一何超级尴尬，他一直想躲着萧小玉，结果还是被萧小玉接近了。
萧小玉说得也没问题，陈一何没办法反驳。
萧小玉将东方星推到一旁，靠近陈一何，问道，“你到底是谁？在耍什么花招？”
陈一何一脸无辜，“我怎么就耍花招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把戏！偷学我萧家心法，盗江湖各派武功，出了千重门，就单南天门或者神剑山庄，就能让你死一万次！”萧小玉凶狠地说道。
“你不要乱说哦，小心我告你诽谤……”
“诽谤？”
“就是陷害的意思。”
这时候周凯也走过来了，在他眼里陈一何就是一堆多余的垃圾，他连看都懒得懒一眼，朝东方星抛去笑脸，“东方姑娘，你好啊！”
东方星生性腼腆，哪里敢答应周凯，急忙躲到陈一何的身后。
陈一何的保护欲缓缓升起在心间，难得东方星依靠他一次，“人家不想跟你说话，你要干嘛？”
“不干嘛，跟了你这样的穷酸老公，我就是觉得可怜而已。”周凯出口伤人。
伤的不是陈一何，而是东方星。东方星差点晕了过去，周凯真的把陈一何当成了她的老公！？
“什么？他都有老婆了？”萧小玉也是大吃一惊，这个陈一何武功进步神速就算了，怎么感情也跟开了挂一样！？
“怎么的了？我老婆你管得着吗？还不滚远点！？”陈一何气哄哄的，他知道现在没有锦衣卫，李澜也不在，根本不用害怕周凯，不过他也不敢出手，他生怕那个叫皇家老祖的又在他背后冒出话来……
“呵呵，你迟早会被我一只手捏死。”周凯将右手在陈一何眼前握拳，发出“咔咔”的脆响，“小玉，我们走。”
“唉，这就来了。”萧小玉化身为最甜美的姑娘，跟在周凯身后走远。
陈一何忽视了萧小玉对东方星的仇恨，这一股仇恨与陈一何无关，却与周凯有关。
“你没事吧？”陈一何回过头的时候，回摆的手不小心碰到东方星的脸。
东方星的小脸滚烫的，像是温泉的水。
“没……”
那边有人摔酒坛了，“啪！”
“走，去看看……”陈一何拉着东方星，要去支援龙王。
并不是有人摔酒坛，而是龙王酒喝得太多，以至于连酒坛都拿不稳了，他跟欧阳烈两个人扒在桌子上，一个劲地吐……
“呕呕呕……”
“呕呕呕……”
撕心裂肺地呕吐，成双成对地呕吐……
“哈哈哈！哈哈哈！还骂我是小憋三，喝死你们两个狗日的哈哈哈！”铁衣拍着自己的铁衣，他裸露的肚皮真的就像是一颗圆熟的大西瓜，拍完之后，他又扛起一坛酒，对着嘴巴，“咕咕咕”地喝了起来……“嗝，我只会喝饱，不会喝醉……”
七位长老已经不知去向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座位和空荡荡的酒坛。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众目睽睽之下，不见踪影。
明月几时有？
……
“小心点，小心点……再小心点……嗯，好，好了……”黑暗中，陈一何的粗喘声。
“好了吗……这样你舒服点吗……慢一点，慢一点，小心点……”混杂着东方星的轻喘声。
陈一何汗流浃背。
东方星也是。
“啪！”
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陈一何终于将龙王扛回了床上，抬上了床。好家伙，从归雁楼十楼扛下来，扛回客栈，陈一何累得不轻。其实这也不是最难熬的，更让陈一何崩溃的，是龙王身上的酒味。
冲鼻！
还有龙王的哈喇子，流了陈一何一肩膀……做兄弟的，陈一何实属无奈啊……
“我去给他打点热水。”东方星端着脸盆去打水了。
“兄弟，兄弟……你今天真棒……真棒啊！”龙王吓了陈一何一跳。
“龙王，你醒了啊？”陈一何看了看龙王，确定龙王还在深度的沉醉中……“喝这么多……”陈一何心中感动，龙王喝醉了还不忘记夸他。
“你……你知道吗……你使我那一招的样子，真酷……”
“我知道，我知道。”
“呕呕呕……”龙王在床上一个转身，然后抱着陈一何的大腿，又吐了起来……
陈一何感受到自己双腿之间有一股滚热的东西流下……流经鞋子，再到地上……他快崩溃了……
龙王猛地拽着陈一何的手臂，问道，“你……你……到底是谁？”问完之后，他便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呼呼呼……”
梦里他还一直在说，“父亲，父亲，孩儿要为您报仇……”
陈一何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是龙王认出了他？识破了他的金手指？
他到底该不该把自己的秘密跟自己的好兄弟、好伙伴分享呢？
东方星进来之后，简单地替龙王洗了个脸。“我们回去吧，早早休息，你今天辛苦了。”的确，陈一何今天真的很辛苦。
陈一何坐在窗台上，正是子夜，月光直洒，他抽出紫淬剑，剑身紫色的光在淡黄的月光感染下，折射出另一种颜色，那是南山倒下时眼神中透露的颜色。
明天，他就要踏上新的征程了。
想那么多也没用，何不好好睡一觉？
可是连自己兄弟都欺骗的人，又算是什么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