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街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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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序

收在本集中的六篇小说,除了《县长朱四》《老范》外,均为2017年以来最新创作。2017年以来,为了写长篇小说《家族的秘密》,我开始深入生活,采访、搜集资料。这期间,不断有素材触动我,使我产生了很多想法,于是先后写了十多部中短篇小说。其中包括《最后的电波》《救赎》《归宗》《我的母亲田香梅》等,这些小说先后刊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当代》《上海文学》《作家》《长江文艺》《十月》《小说月报·原创版》等,并被《小说月报》《新华文摘》《中华文学选刊》《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长江文艺·好小说》等刊多次选载,受到了一定的好评。收在本集中的几篇小说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就题材而言,《好大事》《假牙》和《老范》属现实题材,而《金斗街八号》《六贤庙》和《县长朱四》属历史题材。两者各占一半。

《好大事》《假牙》本是一种尝试。这里“好大事”“假牙”都属合肥方言。这类方言还有很多,如“七屁八磨”“邪屁魍魉”等等。这些土话在合肥方言区流传甚广,人们张口就来,说来极有味道,令人忍俊不禁。晚清官场,一度淮系掌权,合肥话非常吃得开。当时有句顺口溜:“会说合肥话,便把洋刀挎。”意为当时官场以说合肥话为时髦,就像改革开放初期说“港普”一般。当然,时过境迁,这种“盛况”早已不再。不过,对于从小在合肥长大的我,还是对合肥话情有独钟,于是便试图把合肥话中具有代表性的用语,如好大事、假牙等,写成系列小说,小说中的语言也打算用合肥话来写。第一篇写的便是《好大事》。在写作过程中,我搜集了大量的合肥方言,写作过程也自得其乐。可是小说寄出后,编辑部却认为合肥方言有很大局限性,非方言区的读者可能难以理解。这个看法有一定道理。因此再写《假牙》时,我便不再使用合肥话。尽管用合肥话写作的尝试未能进行下去,不免有些遗憾,但“好大事”“假牙”所激发出的创作冲动,促成了这两篇小说的问世,仍是收获大大。

《六贤庙》是一个写谏官的故事。中国古代有很多“死谏”“直谏”的范例,所谓文死谏,武战死。虽有愚忠的成分在,但其精神仍令人敬佩。当今这种士大夫精神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有人说,如今的知识分子患了软骨症,不敢说实话,不敢讲真话,只知察颜观色,逢场作戏,如同戏子一般,着实可悲。更有所谓的“砖家”,毫无廉耻,令人唾弃。有一位气象局的朋友开玩笑说,现在大家都在说假话,只有天气预报想讲真话,但还常常讲不准。与古代谏官相比,这实在是一种倒退。当然,小说是虚构的,不过故事发生的背景却是真实的,有史可查。

《金斗街八号》是发表后选刊选载最多的一篇小说。《新华文摘》《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大字版》等先后选载。这可能得益于小说的结构和写法。如果按照传统的线性结构,这个小说或许毫无意义,因此,在构思时,我便抛开这些,以写人为主。小说中人物一个个出现,他们看似毫无关联,但暗中紧密联系,最后汇集到一起,峰回路转,豁然开朗。这样的结构挤压了情节的叙事空间,把更多的笔墨留给了人物,与此同时,也节省了许多必要的交代情节的篇幅,使故事变得更加精练。这也是我对这篇小说最为满意之处。

《县长朱四》和《老范》都是写官场的,两篇小说的主人公都是县长,前者是民国时期的,后者是现在的。他们各自的命运和故事自有值得玩味之处,无须我饶舌。

小说是一门古老的技艺。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小说面世,但要写好,写出新意,并不容易。然而,每个写作者都怀抱野心,这也许就是写作者不断努力,新作层出不穷的动力所在。

季宇

2018年11月5日写于六安紫荆花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