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至水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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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幕后之人

空气中飘来一阵腐臭的味道,桃夭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一片骇人的昏暗。

“唔……”脑袋一阵刺痛,桃夭不禁闷哼,她想伸伸手脚,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人用铁链铐住了。

“怎么回事?”她疑惑地挣扎着,可铁链绑的自己死死的,动弹不得。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台上配合老伯演出的,现在怎么被人绑起来了,难道……

意识到不对劲,她更用力挣扎着,可是那铁链除了发出更大的摩擦声外,丝毫无损,自己的手腕倒是磨出了丝丝血。

“可恶,人面兽心啊!”桃夭恨得咬牙切齿,她一边挣扎,一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被困在一间石室里,四周只用几根蜡烛照亮,昏暗得很,但就算昏暗,她还是能看见石室内那些染血的刀具、奇形怪状的铁器,让她不禁恶寒。

我的天,那老伯不会是个变态吧!

桃夭脑补了许多可怕的场景。

“别挣扎了。“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桃夭一阵激灵。

“谁!”桃夭害怕地喊着,尽量转过头,可惜只看见一道烛光迎来。

“怎么,你不是很喜欢看我变魔术吗?”那人走到他身旁,身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是一名男子,面容憔悴,皮肤蜡黄,眼袋黑深,他微笑着,满口都是粘血的牙,看着就像变态。

但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变态。

“你……是老伯?!”可恶,是易容术,她怎么就没察觉到!

“嘻嘻,猜对了,小圣女!”男子笑得很阴森。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还不放了我!“桃夭狠狠看向他,不断试图挣脱铁链,”你抓了我,整个仙门都不会放过你!“

“我怕他们干嘛?“男子边笑边伸手拂过桃夭的脸,像在欣赏一间艺术品那样,”有了你,我的神功练成指日可待,到时,我便是四界的王了!哈哈哈……“

“别碰我!“桃夭拼命往后退,但被拷在石凳上她退无可退,那双手还是摸到她的脸,恶心到她了。

“哈哈哈,有了圣女的血,我的神功定能更上一层!”男子着魔般笑着,兴奋地从后面凌乱的桌子上翻出了一个铁器。

桃夭瞳孔猛地放大:是凶器。

“你就是那个变态杀人魔!”桃夭不敢相信地看着男子,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他盯上了。

“放心,不痛的。”男子邪笑着,拿着针筒慢慢走向桃夭。

看着那针上红红的血斑,桃夭后背直冒冷汗,一想到这东西吃了多少人的血,她的胃立刻翻江倒海,恶心到想吐。

“你别过来啊!”桃夭害怕尖叫着,用尽全力挣扎,手腕上立刻流出血。

她不要被这东西碰到啊!

“滚开啊!”

可是桃夭越尖叫,那个变态就越兴奋,他狂笑着,狠狠掐住桃夭的脸,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乖……别动!”桃夭的挣扎惹怒了男子,他前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就怒目圆睁,用力地扭过桃夭的脸,让她的修长的脖子对正那个针筒。

眼看着他就要扎下来,桃夭咬咬牙,手掌化出一股灵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石室大门“轰”的一声被劈开,一把银剑横空飞来,直直刺向男子。

男子下意识翻过身,躲开了剑。

银剑绕石室一圈,飞回到门外那人手上,那人伸手一抓,潇洒一跃,腾空跃到桃夭身前。

桃夭感觉这个挡在她身前的身影仿佛有一层光笼罩着,格外高大,让人安心。

她偷偷收起灵力。

“你没事吧?”水元转过头,担心地问着,当他看到桃夭身上的铁链以及手腕上的血丝时,他不爽地眯着眼,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我没事,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抓住他!”桃夭大喊着,见到水元那一刻,她内心的恐惧全都消失了。

“好!”水元转过身,满眼都是杀气。

剑身一抖,水元持剑横空刺向男子,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招,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男子狼狈多了几招后,还是被水元刺伤,于是,狗急跳墙的他竟以自己的血为墨,在空中结出一道法阵。

“乾坤血祭阵!”桃夭惊讶道。

乾坤血祭阵,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种邪术,以无穷尽的人血作祭献,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而获得无上的功力。

水元不禁眯起眼,认真起来。

“坏我好事,你们都去死吧!”法阵结好,上面扭扭歪歪的符文瞬即化为游走的蛇虫,纷纷游向男子,进入他体内,

水元抖了抖剑,用尽全力劈向法阵,却被法阵狠狠反弹,重重砸到桃夭脚边。

“噗!”他吐出一口鲜血。

“小元元!”桃夭害怕惊呼着,拼命地想伸手扶住水元,奈何双手被铐住,动弹不得,急得她都哭了。

男子吸收了法阵的功力,整个人看起来可怕至极。

“小元元,你快走,别管我!”桃夭哭喊着,她又怕又气,缺什么也做不了,看着那滩刺眼的血,她脑袋一片混乱,只想到让水元走。

走吧,别管我了……

水元艰难站起来,却温柔地笑了笑,如沐春风。

他安慰道:“别怕。”

“走啊!”桃夭哭着,满脸都是泪,“打不过的,走吧……”

“信我,好吗?”他温柔笑着,扯下头上的发带,轻轻绑住了桃夭的眼睛。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桃夭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更害怕了:“小元元,你干嘛?“

“相信我,好吗?”那句话就像一幅镇定药,让原本害怕至极的桃夭渐渐找回理智和勇气。

“……嗯。”桃夭咬牙哽咽道。

他让她相信他,那她便相信!

水元凭空幻化出一把浑身通红的剑,凶狠地看向男子,眼眸瞬间变红。

四周黑气突起,围绕着他,渐渐幻化成一个又一个黑影,此刻的他,虽一席白衣,却无法盖住那浑身的杀气,可怕得如魔鬼。

黑暗中,桃夭听见的是那惨烈的打斗声,虽说相信水元,但她的心始终悬着。

许久,她便听到一声垂死的闷哼,打斗声就此停下,四周一片安静。

“小元元?”桃夭忍不住颤抖,害怕地喊着。

可是四周依旧死一般安静,静得可怕。

“小元元……”一行泪滑过,桃夭哭喊着,极其渴望有人能回应她,哪怕一句、一字也好啊!

“不要……水元!水元!“她慌了,挣脱着身上的铁链,就算手腕被割破,刺痛万分,她还是拼命挣扎着。

可是突然间,眼前一亮,那条发带被人解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双装满星星的眼睛。

“我在,怎么了?“看着桃夭满眼惊慌,水元很是不解。

他头发随肩披散,嘴角含血,看起来是经过了一番恶斗。

见到水元没事,桃夭“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哎,你怎么哭了?“水元顿时手足无措,连忙解开她身上的铁链。

“你刚刚怎么不应我!“桃夭又哭又骂,两眼泪汪汪。他知不知道刚刚她有多担心他啊!

“……我……“他正想解释,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吓死我了!“桃夭抱着他哭喊着。

“……对不起……“水元小心翼翼伸出手,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你吓死我啦!“桃夭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到水元肩上了。

“那个,你能不能别把鼻涕往我身上抹?“水元小心翼翼问着。

“……你!”桃夭一把推开他,狠狠锤了他一拳,“你还嫌弃!”

“你留血了!”水元很是眼尖,抓住桃夭那只留血的手,心疼地看了看,很是自责。

“没事,不痛的……”桃夭不想他自责,便撒谎,谁知水元不领情,还故意碰了一下那伤口,疼得她直吸凉气。

“还说不疼!”水元像老父亲一样责骂着,但还是掏出一瓶药,细细为她涂上。

他不知道,自己那是是有多么专注温柔,生怕弄疼桃夭,那时的他褪去往日的冰冷,化为一汪春水,让人情不自禁沦陷。

桃夭看着他,甜蜜地笑着。

她是有多幸运,才会遇见他!

***

后来,神剑门的人赶到清理现场,水元没有杀了那男子,只是把他打晕,宋龙将男子带回门内,经过一番审问后,他们确认凶手就是那男子。

据男子交代,他本就是修仙之人,但由于先天条件差,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突破第一层瓶颈,后来他无意间得到一个秘籍,就是乾坤血祭阵,得知修炼此阵者能使修炼事半功倍,于是他便心生歹念,杀人取血,以换取法阵中的无上力量。

他最后被判死罪,三天后当众被震碎灵丹,但谁也没留意,在刑场的人群中,有一人在看见男子死去后,邪魅一笑,悄然离去。

这件轰动仙魔两界的凶杀案就此落下帷幕,本来萧无涯他们应起身返回千圣门,但由于水元身受重伤,于是他们打算在神剑门休息几天再起身回门。

凶手死后那一夜,水元偷偷跑去见威廉。

“你怎么来了?”看着水元一身夜行衣到访,威廉很是惊讶。

他们又不是不认识,干嘛穿成这样?

“”威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水元开门见山,”你不觉得这个案件结束得有点顺利吗?“

他摘下蒙脸布,嘴角的淤青依旧未散。

“行了,你都被打成这个鬼样子,还顺利啊!“威廉嫌弃看着他,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水。

水元接过水,但没喝,他有意无意把玩着茶杯,认真看着威廉,道:“你说我们一路来受到的阻拦可不少,找到的证人全都被凶手先一步杀害,害我们只能守株待兔,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凶手不会傻到再犯案,暴露自己,可他却偏偏这么做,而且抓的是桃夭,这不是摆明故意要暴露自己吗?”

“可能他是真的馋小美女的血?”威廉也疑惑了。

“你看看这个。”水元拿出了一节紫色的草,递给威廉看。

威廉细细看着,却没看出什么,不禁皱眉:“你给我一棵草干嘛?“

“这棵草,就是关押桃夭那间石室所在地特有的植物。“水元道,”我就是靠着这棵草才找到他把桃夭抓到哪里的。“

“所以?“威廉还是不懂。

“你知道我是在哪发现这棵草的吗?“

“你说过那天桃夭被他骗上舞台才被抓走的,应该是在舞台上发现的吧。“威廉思索着,疑问道,”有可能是他一不小心就把这棵草带去了呢?“

“这种植物,没有药食作用,更没有刺勾,很明显就不是他不小心带过去的。“水元分析着,眼中露出一抹精光,”所以……“

“他是故意扔在那的!”两人异口同声。

“他故意引你们去抓他,审问时又一口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他在帮人定罪!”威廉恍然大悟。

水元同意地点头:“我们打草惊蛇,惊动的还是一条大蛇。”

“于是大蛇就把小蛇扔出来,好让我们认为洞里没有蛇……”威廉接着水元的话,惊呼道,“我的天,处心积虑绕这么一大圈,那幕后的人究竟要干嘛!”

水元无奈叹气摇头:“我们鬼影门也有这件案件的受害者,父亲半年前也让沅宥去查,我虽没接手,但一直有留意这个案件。其实凶手很狠毒,他在短时间内杀害的不止修士,还有普通人,只是杀害的普通人数量少,没引起人界君王们的关注,但在数月前我们鬼影门就再也没接到过魔族内有人遇害消息,仙门内也没有。”

“对,我们那边也没有,只是后来我们查到了江定,杀人取血才再次出现。”威廉惊呼着,只觉后背一凉,“他帮着凶手故意误导我们!”

“对的。”水元不禁觉得可怕,“真正的凶手早就在数月前就停手了,他杀人取血的目的早就完成了,只是后来我们快追查到他,他才推出一个人来定罪。”

“这样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啊!”威廉害怕地四处打量着,那种被人在暗中观察的感觉让他很是害怕,“我们赶紧告诉他们吧!”

“现在不行。”水元阻止道,“凶手说不准现在还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现在告诉仙门那班人,肯定再一次打草惊蛇,你放心,我会找时间告诉萧无涯。今晚我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凶手另有其人,过段时间你回家后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凶手隐藏那么深,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他如果真的是杀人取血来练就邪术的话那对四界来说可是一个巨大威胁,同样,对他鬼影门来说也是一个大威胁,一定要斩草除根!

“知道了。”威廉道,“父皇已经回信给我,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回家,哎……舍不得你啊!”

他说着,就要动手动脚要水元抱。

水元一脸嫌弃推开他:“滚!”

“你骂我!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威廉很是委屈,撒起娇来比女人还女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不是人!”

说完他还很假地“嘤嘤嘤”了几声。

他不禁想起小时候和水元一起玩的时光。

威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着这个世界不一样的三观,却因为这个,他被同族的小孩当作异类排斥,那时他生理虽是小孩,心理却是大人,他不在乎和那些小屁孩玩,但却无法忽视他人看异类的目光,这个世界不接受他,他便把自己关在自己世界里,却因为此差点得了抑郁症,幸好这时来了一个东方的小孩,那就是水元。

水元不把威廉当异类,虽然他话很少,人也莫名其妙冷漠,但还是愿意和威廉玩在一起(不过威廉现在想想,水元可能是觉得自己话少不烦人才和他玩),在别的小孩欺负自己时,水元总是护着他,就算水元不承认,反正他威廉早就把水元当作自己一辈子的好兄弟了。

“就你还旧爱!”水元无情嘲笑。

“对,我是旧爱,那个小美女就是新欢,你有了她就把我给忘了,为什么啊?就因为她比我漂亮吗?”威廉就是一戏精,拉着水元楚楚,活像被人抛弃的小寡妇,可怜道,“宸哥哥,难道你忘记了大不冽颠的威廉了吗?”

“噗!”水元吓得呛了一口水,狠狠打了威廉一掌,警告,“别乱说,女孩子的清誉可不能随便诋毁的。”

“哟,心虚了!”威廉一幅“我全都懂”的样子,奸笑着,“我的天,大冰块要融化了。”

由于威廉实在太欠收拾,于是水元狠狠锤了他一拳。

“恼羞成怒!”威廉还是说个不停,“小美女不错,当我的嫂子我是十分赞同的,怎样,大哥,喜欢就快追了,小心她被别人抢走了。”

听着,水元眼睛突然暗淡下去,他握紧茶杯,似在压抑什么,许久,他才放下茶杯,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很明显,他不想再聊这个问题了,那是在逃避。

威廉一下拉着他,收起那嬉皮笑脸,认真说着:“沅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但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亲哥,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我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

“有些人你现在不抓住,就永远抓不住了。”威廉语重心长。

他清晰记得水元刚到西方时那浑身的戾气,那不是一个小孩子不应该有的,一看就是受过什么心理重伤,他曾尝试解开水元的心结,但始终无果,后来他就被他父亲接回中原。

一年后,威廉阴差阳错被抓进千圣门,他再次见到水元时就惊讶地发现,水元身上的戾气明显少了很多,那双冷漠的眼睛好像有回一丝温度,后来他发现,原来是桃夭在慢慢地温暖着他,解开他这倔强的哥哥的心结。

旁观者清,威廉很明显感觉到这两个人是彼此喜欢着的,他也知道,桃夭就是水元一生中的小太阳,没了她,水元只会变成一只冷冰冰的动物,只可惜,这两人都不知道。

水元沉默一下,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威廉的肩,笑得很是苦涩。

“我知道。”含糊其辞后,他就离开了。

“哎!”威廉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而且有一个到现在还在逃避着!

夜色深,月色凉,一片薄云从远处飘来,慢慢遮住那凉凉的月色,但很快却飘走了。

***

几天后,待水元伤好得差不多,萧无涯一行人便向宋龙辞行,回到千圣门后,水元找了一个机会潜进生命之树所在的的山峰,打算查看一番。

他无法打开结界,只能在结界外徘徊,希望能找到结界的弱点,他不知道,在他来到那一刻,结界里的生命之树猛地闪烁了一下,似被什么唤醒那样。

“力量,我的力量……”安静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让人感觉好像神在呼唤,却又让人莫名害怕。

水元惊慌四处查看,却发现除他之外空无一人。

谁在说话?

这声音让他莫名害怕,他想问,但他知道不能,否则他一定会被守在林子外的守卫发现。

他眯起眼,握紧剑,像一只行走在暗夜中的狼一样警惕四周。

“来吧,把力量都献给我吧!”那声音又传来,似有若无,仿佛是四周的树木在说话,又像是空气在说话。

他的灵丹似感受到什么似地,猛烈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体内原本安分的灵力突然澎拜起来,像是烧着了。

冷汗一颗颗从他额头快速冒出滴落,他的身体渐渐冒起丝丝寒气。

他难受地闷哼一声,身体一个不稳踩到脚后一根干枝,那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守卫。糟了!

“有人偷进圣峰!“

“抓住他!“

……

惊呼震动了整个千圣门。

他忍着体内的难受,腾空潜入黑夜。

夜空中,在水元难受到晕阙前最后看见的,是一片粉色。

“来,把它吃下去。”昏迷期间,他模模糊糊听见一个人在温柔地叫着他,他想睁开眼,可浑身痛得无力。

“你倒是张嘴啊,不然没法吃药。”那人似乎很着急,“怎么办……”

“我……”他想说话,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种感觉,就像掉进冰窖里,四周无人,他怎么喊也不会得救,于是随着时间过去,他的身体渐渐冷下去,等待的只有眼前看得见的死亡在向他招手。

不要,他不要!

好冷,真的好冷,谁来救救他……

“哎,你逼我的!”

冰冷中不知从哪飘来一块羽毛,轻轻地落在他那冷到发紫的唇上,柔软的、炙热的,唇间慢慢温暖起来,他忍不住仰起头,想汲取更多温暖。

“你!”羽毛好像受惊了,飘走了。

他的心有点失落。

“……算了……“好像有人从背后抱着了他,他全身的冰冷正在渐渐褪去。

一方温和的阳光照进来了他冰冷的世界中。

“你醒来后还会记得吗?算了,不记得更好……“这是他再次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