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选择
几天后，叶荷提出辞职申请，齐子睿既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又觉得叶荷做这个决定有些草率。
“叶荷，能告诉我辞职的原因吗？”齐子睿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仿佛就像一汪看不见的潭水，一不小心便会陷进去，无法自拔。
叶荷故意不去看他：“辞职原因我已经写进辞呈里了。”
齐子睿拆开辞职信，看着信上的内容，慢悠悠的读道：“自己的能力可能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还请领导批准！”齐子睿抬头看着她，目光炯炯有神：“叶荷，你觉得这个说法能让我信服吗？”
“齐队，我已经决定了。”说完就要走。
“能力这方面确实有待提高，不过在这个时候提出辞职，到底是因为能力不足，还是因为胆怯？”齐子睿星目含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叶荷看。
叶荷知道齐子睿的意思，他是在暗示自己被人陷害的事情，遇到一点挫折就临阵退缩，这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形象。
“齐队，您管的太宽了吧。我递交辞呈，您按照流程问我一下原因即可，干嘛这么较真呢？”
齐子睿并不在意叶荷的不满，笑着说：“关心下属是每一个上司应该做的事情。”
“我不需要。”
“叶荷，不说原因，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也知道这里和外面的企业并不一样，无故旷工不来的，可不是简单的罚你几个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叶荷瞪着他：“你威胁我！”她怎么之前没有看清楚齐子睿的真面目啊，真是一个大无赖、老狐狸。
齐子睿靠在椅背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算不上威胁。”说完，齐子睿瞄了眼桌上的辞职信。
“好啊，要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叶荷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还懂得讨价还价了。说吧，什么条件？”齐子睿就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坏主意。
“虽然那些愚蠢的人受到了惩罚，却并不能让我满意，别忘了，我被含冤入狱，还没获得精神赔偿呢！”叶荷一字一句，说的那是理直气壮，没有丝毫心虚。“你若答应赔我精神损失费，我告诉你便是。”反正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说了也不会怎样。
齐子睿嘴角上挑，眼里含着笑意，心想：反正这钱以后也是归她管，早给晚给都是给，“说吧，多少才会满意？”
叶荷见齐子睿这么爽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心想：难不成这家伙是在给自己下套，等着自己跳进去？她带着狐疑的眼神盯着齐子睿，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可对方一脸真诚，这就让她感到疑惑了，叶荷再次开口确认：“我说的是您自掏腰包陪我精神损失费。”
“嗯，自掏腰包。”齐子睿重复道。
待确认无误后，叶荷狮子大开口：“10万。”
“成交！”
叶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开口提醒道：“齐队，您可想好了，我说的是十万，是您自掏腰包的10万，不是一千一万的。”
齐子睿笑着，并不说话。
叶荷又把齐子睿打量一遍，心道：这个老狐狸难不成是认真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别看了，说了成交自不会骗你。”
“没有给我下套？”
“没有。”
答应的这么爽快，肯定有问题，叶荷将信将疑的看着齐子睿。不过想到即将到手的10万块，她就眉开眼笑了。
叶荷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桌上为数不多的东西，心里感到惆怅，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许多事情。真是斗转星移，变幻万千啊。
第二天晚上，齐子睿来到叶荷指定的地方。
这是一家极具江南风格的温馨小店，齐子睿和叶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听说你给他们三个买了礼物。”齐子睿淡淡说道。
叶荷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对啊。齐队，您的礼物实在不好物色，还请您再耐心等上一段时间。我保证给您介绍一个让您非常满意的女朋友。”
齐子睿笑笑，心里道：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辞职。”齐子睿或许已经猜到些许。
“齐队，实话跟您说了吧，这次陷害肯定是个开头。”叶荷开门见山说道。
“还有呢？”
“现在敌暗我明，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对我很不利，从这次事件来看，他们是要置我于死地；而且局里还有他们的眼线，我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增加自身的危险。这一次他们没有把我扳倒，日后这种戏码还会继续上演的。”
“那你的打算呢？”
“离开这里。”
“如果他们想要你的命，不管你在不在局里，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会一直追着你不放。”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我在外面就会好很多，最起码不会有人整天盯着我有没有犯错，想着法子来搞我。”
“现在先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有可能他们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要你的命，而是让你离开警局；因为只要你一天待在警局，就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叶荷笑了：“齐队，您就别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你是不是在暗中调查什么案子，被他们给发现了。”
“怎么可能啊。”叶荷傻笑，喝下一口酒。
“辞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齐子睿突然说道。
叶荷心里有些难过，这下可能真的要跟自己的理想说再见了；裴多斐曾在《自由与爱情》中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可在叶荷心里，世间万物都不及生命可贵，没有什么值得拿生命来换。
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应该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逞强，更不是刚愎自用。
这就是叶荷的选择。
“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优秀的警察，我不怕死，但我不想白白牺牲；我很惜命的。”说完，叶荷仰起脖子喝下一杯酒。
“现在突然要跟它说再见，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不干警察，去做其他的。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的警察，直到死的那天。”叶荷仰起脖子，又是一杯酒。
齐子睿抢过她手中的杯子：“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干这一行？”
叶荷笑着说：“有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他们说，叶荷，你为什么非要当刑警，干这行又脏又累的，还很危险，搞不好哪一天连小命都丢了；大一那年，我瞒着父母报了国家的征兵名额，在部队第一年，我又瞒着父母考了军校，毕业后干起了这行；我父母为此跟我大吵一架，我跟他们说，我喜欢当警察，我要为需要的人服务；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说，又不缺你一个，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它会让我拥有一种归属感，自我认同感，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它让我找到了活着的意义。虽然这份工作很辛苦，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又脏又累，还很危险，但我一点都不介意这些，因为我喜欢这份工作。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好几次差点丢了小命，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更没有害怕过。为什么这一次开始惜命了呢？”叶荷看着眼前的一盘菜说道：“因为我不想当没有意义的牺牲品，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齐子睿说：“眼前的放弃是为了更好的以后。你说你喜欢这份工作，那就继续保持这份热情，等把操作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你就可以继续在自己喜欢的岗位上工作；能让你产生归属感，自我认同感的工作也有很多，比如医生、老师等等，他们都在用自己的力量奉献自己，在帮助他人，你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和你现在所从事的岗位无关，关键在于你是否有一颗善心，是否愿意付出自己善意的行动。”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你说得对，是我太拘泥于一点了。”
“眼前的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我们现在谁也无法预测，既然是无法预测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杞人忧天，徒增烦恼。”
叶荷知道齐子睿话中的意思，她眼里含笑：“我这叫未雨绸缪。”
“我看是胡思乱想。”
叶荷嗤笑一声。
“我有一个计划，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
“我有一位朋友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辞职之后你可以去他那工作，顺便还能利用自己的职位好好调查你想知道的事情。”
叶荷眉上一喜：“叫什么名字？”
“红袖侦探事务所。”
“那个事务所可不简单，据说在它那里掌握着全球最发达的情报信息网。”叶荷一脸坏笑的看着齐子睿：“你跟那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齐子睿看着叶荷猥琐的模样，一脸嫌弃：“去不去！”
“去，当然去了，那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地方；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我怎么能不珍惜呢！”
“想好在哪找房子了吗？”
“我有房子啊！”
“京平的？”
“嗯。”
齐子睿有些无语，查案的时候挺机灵的一个人，生活中怎么如此迷糊，他提醒道：“事务所在延阳。”
“那是得重新找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