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事

初秋

婚后一年

早起上厕所尿频，且便秘。

焦鸿认为是近来与肖清玉的离婚事宜处理过程中，心理压力大，兼有工作期限紧张压迫，得了积郁，导致肠胃失调。他喝了一些金银百合等茶，除了还是尿频外，并不见效。

焦鸿告诉自己：当宽心少忧虑，人生还有至少四五十年，不得不放下的东西会有很多，人死时不也是什么都放下了吗？能带走什么？

他早上又看到渝河市小区业主群中发的铝厂排毒，刺鼻污染空气，心中又难受。

他又告诉自己也放宽心，铝厂会搬，不行了咱卖了到其它地方去。

面对气息郁滞，焦鸿告诉自己当让思想通畅。敞开心扉，直心应对，不纠结于细枝末节。接下来的离婚手续，买车，买家具，均当如此。捋直了，思想透了，身体才会好，积郁之气才会顺走。

“我和肖清玉最终离开是因为她已经不信任我了，也不相信我们的婚姻能持续了，虽然当时我还相信。经过这几天沉淀，我也知道自己逐渐不相信她了，不相信她能控制自己情绪，维持不吵的状态。”焦鸿这样想着，又转念去想象场景：“她如果得了大病住院，我去看她，照顾她的母亲避开，她问我为什么来看她，你的新相好没有意见吗？我答道，虽然我受不了你的脾气，咱俩始终要分开，做不了情人，但是这两年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了，看看亲人，总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时，焦鸿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泪流不止。他知道自己一时是放不下的。虽然有恨，但能让我放下她的，只有时间。

前一天晚上，离婚协议书已经写好。焦鸿现在主要是细节处理，跟她讲下，不在协议书中体现：“我从盛世春天带走衣服和书，优盘，钢笔，这几样东西。其中衣服包括你给我买的衣服，希望你不要介意。家具家电都留在盛世春天，我承诺不以任何形式索要这些东西及其等价物。你赠予我的刮胡刀枕头等东西，我也保留，除非你索取，我应当归还。我无条件归还你父亲赠予我的劳力士手表，由你转给你父亲……”

当天下午在微信上说了给她妈妈送蛋糕的计划和离婚的计划，她同意。

后来焦鸿说见面地点在小区门口，她气愤伤心不已，打过电话来，开始有点哭泣。

“说点什么吧！”她说。

焦鸿：“要说什么？”

她说：“想说啥就说啥吧！”

焦鸿沉默。

“每次都是我追回来你的，哪家夫妻是女的追回来男的啊！”

焦鸿说：“你说那些的狠话，天天离婚，还说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三年，说了那些话的时候扎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从来没想过离婚，这些天我都在想你。没想到你这么决绝。我现在都生着病呢。”

……

双方说了各自的一些怨愤。

肖清玉也终于知道，焦鸿给不了她安全感的同时她也给不了焦鸿安全感。

然后说到了车，焦鸿说：“我很乐意借你的车。关键是这不是你的车，毕竟是你爸买的，气不长。我要开车办点事，得要你心情好的时候才行，而你大多数时间心情都不是很好。而开你的车办事，我得看你的脸色，你脸色不好，我就不敢开，因为这是你的车。你平常不用，我要开车到京城去，你愿意吗？也不愿意。因为这车是你爸的，你也没有权力完全说是自己的，这车留在车库里，你弟和你爸要随时用。我要有一辆车，我可以随时用。我开车给我姐捎点东西，你的脸色非常不好。毕竟是你的车。而我也有我哥和我姐，我去火车站接我哥或者我嫂子，你愿意吗？我让他们在这里住两天，你愿意吗？你之前明确说过不愿意，你说的是怕脏，但你的亲戚来了，折腾半天，你就不嫌弃了。所以这里不是我家，车也不是我的车。”

焦鸿这几次回家，明确了这件事：回家没车，路上极其不方便，办点事也极其不方便，坐公交大巴，一趟要四个小时，去京城最快八个小时，而且怕在等车的时候，乡里乡亲问起来说，在京城工作，连个车也没有，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肖清玉说，我不是不放心你开车吗？

“你永远不放心我，永远不信任我！你永远都在骂我……”焦鸿说道。

……

两个人开始说各种生活中的小事，说着说着，有点泣不成声。

那个周末，焦鸿回中景市给丈母娘买了蛋糕，过了生日。一切都在和谐的氛围中。

但焦鸿还是觉得那里不是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