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荡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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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猛都监兴师剿寇 宋天子训武观兵(4)

戴周二人都把舌头伸出缩进。范天喜轻轻的道:“就要操大阵也。”

许多时,只见那兵部尚书顶着阵图册本,到龙墀上跪着进上,当驾官接了去。

殿上喝声“下去”,兵部尚书便到将台上伺候。须臾蔡京代天传旨见,喝叫“开操”。

只见种师道、高俅二人,早已捧着那上用的令旗、令箭,齐到将台上来。兵部尚书领了旨,就传令开操。

将台下又一连三个号炮响,鼓角齐鸣,那两旁十八座营门大开,马队当先,徐徐而出;到了界限,一声鸣金,齐齐的收住。

只见三通鼓罢,将台上黄旗招飐,马军队站在第一层;红旗招飐,大炮鸟枪队站在第二层;蓝旗招飐,弓弩队站在第三层;黑旗招飐,刀牌队站在第四层;白旗招飐,长枪队站在第五层。

二十万兵马共作五层,旌旗飘动。

那阵的后面又有许多大纛,都是各营压阵的大将,齐对殿上立着,只等号令下来。

只见那黄旗忽地分开,那些马军队泼刺刺分头撤去,绕着抄到大阵后面去了,露出大炮鸟枪来;一声号炮,红旗往下一压,阵后战鼓催动,阵前枪炮齐发。那一片声响,好一似地裂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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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那大炮、鸟枪一切火器,实是宋末元初始有。(下面是作者扯犊子,怎么把清朝的大炮鸟枪说合理)

以前虽有硫黄焰硝,却不省得制火药。

春秋无数战阵,何不一见?《六韬》内天潢、飞楼、云梯之类都说起,何无一语及铳礮?

即使《六韬》后人伪托,总在吕望之后。或又云范蠡作大礮,亦非。按礮系砲本字,汉以前无此字。

范蠡不过以机运石,后人目之曰礮,乃是石礮,非今之火炮也。总之,但看许洞《虎钳经》可以知矣。

《虎钳经》并不语及火药铳礮。许洞系南宋人,南宋时尚无此物,况北宋徽宗时乎?

今稗官笔墨游戏,只图纸上热闹,不妨捏造。不比秀才对策,定要认真。

即如《三国演义》、《水浒前传》亦借此物渲染,是书何必不然?不要只管考据,且归正传:

那官军一阵枪炮放毕,大阵移到第二进;又依号令,再放一阵枪炮,大阵移到第三进。

话休絮烦,递连移到第九进,放了九阵枪炮。到那第九进上,红旗霍的往地下一扫,竖起来,只见信炮飞起,阵里鼓角齐鸣,枪炮兵按着连环步位,递放那连环枪炮,乒乒乓乓,好似数万雷霆霹雳一齐崩炸,震得那教场里的地都有些动摇。

鸣金一声,一齐收住,寂然无声。红旗又是一掠,那大炮不动,连环枪直卷上来,直打得烟尘障夭,黑烟内电焰乱射。

二十万天兵都裹在浓烟里面,那里还见一个人影。红旗一拂,鸟枪都退。只见蓝旗竖起,弓弩手往浓烟里拥出,万弩齐发,那乱箭如飞蝗骤雨一般。

将台下信炮连催,黑白旗起,长枪随刀牌一齐杀出。黄旗又起,马军分两翼抄出阵前,对仗厮杀。

枪炮兵去那两下埋伏,齐震一声,马军都两边分散。

将台上磨动那面五色总旗,一片锣鸣,吹打得胜鼓乐,大炮、鸟枪、弓弩、刀牌、长枪都收住了,各归部伍,齐齐立起八个方营。

大吹大擂,按着次序,缓缓归营,营门都闭了。御营里中门大开,里面设立龙凤仪仗,黄钺白旄,听得那笙萧管乐,奏动细乐,仙音嘹亮,悠悠扬扬的。

忽然营门又闭,御营内连珠炮响。一声呐喊,海覆江翻,八营兵马随着旌旗飞出,把御营护住,翻翻滚滚结成一个大方阵。

御营里一个号炮,那些大炮、鸟枪刮刺刺的从东北往西南上,流水也似的赶过去,那片声音殷殷的往四面山里卷了去。

又一个号炮,仍从西南往东北赶过来。如此三转,一齐呐喊,战鼓齐鸣,仍归到起先接驾的所在,队伍齐齐整整的立着。

那御营产八个大寨都不见了,教场中间叉起一面大红猩猩旗,上面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大金字。

将台上下画角吹动,一齐奏那四海异平的乐。只见旌旗翩翻,春风荡漾,鞭敲金镫,草衬马蹄。

兵部尚书传令操演龙虎杂阵,云梯技击。

号令方下,照墙边一马飞来,一个将官手执黄旗,叫道:“圣旨下!”

几个内相骑着马,顶个黄包袱进来,众大臣接上殿去,开读圣旨云:“后宫诞生皇子,着停操演三日。旨到,未操的阵都免。着蔡京宣旨发放。公卿大臣,由三品以上,令赴龙符宫赐筵。各营将弁军校,着枢密院会同户兵二部,候旨赏赉。”

群臣谢恩毕,内相先回。蔡京等伺候法驾回銮。卤簿仪仗排齐,种师道、高俅缴旨毕,蔡京等仍就陪辇。扑通通九个号炮,殿上钟鸣鼓动,法驾启行。

殿前并那将台,军中的鼓乐一齐奏动,二十万天兵仍就俯伏送驾;御前供奉官员,齐随驾出。照墙边号炮九声,法驾出了教场,官兵齐呼万岁,立起身来。

兵部尚书传令发放,只听得地动山摇的一声呐喊,将台下三个号炮,金鼓齐鸣,鼓乐喧天,奏动《将军得胜令》,倒卷珠帘,星移斗转的收了阵势,霎时散尽。

兵部尚书大摆头踏,鸣锣喝道的也去了。范天喜等趁哄齐出了御教场。

戴宗、周通都魂惊魄荡,暗暗的咂着舌头道:“果然利害!把我们山泊里的操演,直比得没了。如果真来征讨,这般军威,如何敌得?”

却说众大臣齐赴龙符宫恭贺天喜。天子赐筵已罢,对兵部尚书道:“一切庆典,联已委派众卿。惟官兵赏赉,卿去查核调停,务须都沾实惠,兵部尚书领旨。

童贯奏道:“官家诞生圣嗣,业已恩赦各犯,梁山泊宋江,亦祈圣恩缓征,以养天和。”

天于道:“非也。梁山泊宋江,屡次抗敌天兵,罪大恶极,律无从宥。使其稍有可想,朕亦何必为此已甚。朕已定于十六日躬行大阅,二十八日告庙誓师,四月初四日辰时出师。太师蔡京既屡请欲行,业已准其所奏。今日便加蔡京辅国大将军、鲁郡开国郡公,赠节钺,便宜行事。朕已令显谟阁学士撰露布,颁发天下。”

蔡京舞蹈谢恩。高俅奏道:“官家伐梁山,当出其不意,方可取胜。若先发露布,恐走漏消息,吃那厮们防备。”

天子道:“非也。两国相争,不妨各尚诈力。今梁山不过草寇,朕命将帅征讨,正当使天下闻知,明正其罪,预示师期,何必行狙诈侥幸之术!”

种师道、赵忭都道:“圣论至正。”当日议毕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