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制作
确认小鹿不会再突然对沈烁动手后，江泉溪就抱着乐乐回了房间，已经下午了，她还没有吃上午饭。
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不觉得饿，突然反应过来，肚子就已经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大黄下了车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吃饭的时候喊一声大概就会回来，所以江泉溪并不担心，而且以大黄的速度，就算遇见危险，只要跑起来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它。
沈烁最后选的房间，和江泉溪隔了六七米的距离，不远不近，没有正卡着五米这个数，也没有离的太远。
江泉溪准备做饭时，见到一楼沈烁的房间在收拾东西，大件小件的物品，排着队，凭空悬浮着，一个一个的从窗户飞了出来，落在外面的空地上。
大至床板衣柜，小到锅碗瓢盆，看沈烁的架势，分明是一个物品都不打算留下了。
等江泉溪做完饭，搬着桌椅出来外面吃饭的时候，沈烁突然换了刚刚收拾出来的房间的楼上，继续收拾，还是那个所有物品排队从窗户飞出来的神奇景象。
也不知道沈烁到底在干嘛，一楼的房间收拾完了又跑去收拾二楼的房间，而且收拾起来，一件物品都不打算留下，搬家公司都没有他收拾的干净。
江泉溪做饭并没有带着沈烁的那一份，沈烁是来当她邻居，不是当她家人的，那当然是自己准备自己的饭菜了，没有人整天跑到邻居家吃饭的道理吧。
而且沈烁也不缺食物，他周围的那几家房子，因为离开的匆忙，多少会留下不少吃的，没办法全部带走。
现在末世刚不过二十天，随便去一个小区，至少三分之一无人居住的房屋里还有食物存在，远远不到食物匮乏的时期。
除非被困在某一个地方，无法轻易外出，周围居住的人口少甚至没有，才会出现没有食物的情况。
国人的囤积能力不容小觑。
打开老一辈人满满登登的冰箱，你甚至可以翻出来前年某个亲戚送的牛羊肉，去年过年杀的整只大鹅，今年新买的肉鸡……
江泉溪收拾完之后，又抱着乐乐出来，在拿了两把躺椅，悠闲的看着沈烁房间窗户飞出来物品的景象，比电影特效还好看。
大黄在一旁跃跃欲试，几次想飞扑上去接那些圆盘的东西，又强行忍耐住了自己的天性，做一只有理智的狗子。
“去吧。”江泉溪看着好笑，让大黄顺着本性去做了。
“汪！”
大黄兴奋的扑了上去，东西刚出窗户口，就被它叼在嘴里，一蹬墙壁，顺利落在地上，乐颠乐颠的叼着东西跑了回来，把东西放在江泉溪的脚边，又扭头回去，盯着下一个飞出窗户的物品。
沈烁也是愣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为啥自己操控的物品突然就失控了。
“……”这狗……
等了半天，大黄才等到另一个从窗户飞出来的物品，换了另一个姿势，大黄飞跃而起。
江泉溪纯当视频来看，生动有趣，还很活泼，随手捡起大黄放在她腿边的物品，江泉溪吸收成自身的身体能量。
她之前把自己的能力叫做复制，实际上除了复制还有能吸收像剪切的功能，叫复制就不太合适了，江泉溪觉得自己的能力，更适合叫做“制作”。
把物品经由自己的掌心制作出来，无论复制还是剪切，都只是一种制作的过程。
复制：在触摸某件物品后，以完全相同的特点，复制出来另一个同时存在的相同物品。
剪切：将现实中存在的物品吸收为自身能量，以被吸收前的模样重新具现出来，剪切的物品具现出来比复制的速度要快很多。
大概是两者的差别。
但是江泉溪通常只使用剪切的吸收功能，储存自身的身体能量，用于复制出武器或者其他需要的东西。
沈烁不停的把东西从窗户口扔出来，大黄就不停的把东西叼走，送到江泉溪的脚边，江泉溪就不停的把那些物品吸收成身体能量，满了就用一些，复制出好些她喜欢的零食出来，一边吃着，一边看着。
多使用能力并不是坏事，尤其在这末世，能升级就代表更强的身体素质，和更高的生存几率。
沈烁中间停了下来，没一会窗户冒出些热气，应该是他在准备食物，中场休息了。
江泉溪拍了拍意犹未尽的大黄，叫它把地上的一大堆零食搬回房间，消耗一下它旺盛的精力，小鹿也不甘示弱，伸展出来的藤蔓圈起一把零食，顺着敞开的窗户就送到了房间里。
江泉溪有看见小鹿用藤蔓悄悄圈了一包辣条在本体身后，放出粘液腐蚀掉辣条后，整个藤蔓都无力起来，软趴趴的趴在地上，肉眼可见的“难吃”二字。
明明只是个植物，但是却对人类的食物有着极大的好奇心，什么都想尝尝，真是一株奇怪的仙人掌。
这之后，便是平静的日常了。
没了变异猫的威胁，江泉溪也轻松许多，每天只剩下照顾乐乐一件事成了必做的，末世之前每日码文的习惯，也就成了偶尔的随笔。
乐乐每天隔一两个小时就要醒来吃一次奶粉，两三个小时就得换一次尿布，白天还好，晚上就有些让人烦躁起来，江泉溪往往睡上一会就被吵醒。
一晚上也没能彻底睡熟，好在以江泉溪现在的身体强度，一天两个小时的睡眠就能保持足够的精神，只是多醒几次，实际上还能睡足七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夜半三更，江泉溪哄睡了乐乐，把剩下的奶粉顺便喝了后，听到了外面的细碎声音——沈烁还在收拾他的房间。
连着三天，沈烁是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拆迁了过去，江泉溪过去看过，基本上每次收拾完，房间里都空空如也，只剩下基础的墙壁地板，连什么海报贴纸都被不留情面的撕了下去。
期间沈烁倒是停了几次，吃了些食物，然后继续收拾，睡眠时间也只保持在三四个小时，勉强够支撑一天的劳动。
虽然和江泉溪成了邻居，沈烁却没有主动和江泉溪再搭过话，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楼下的空地上堆出来一座小山一样的家具家电堆，都是沈烁的成果。
江泉溪闲来无事，便数着那十来间被沈烁清理出来的房间，隐约发现了什么，一楼到五楼，恰好高度在十米以上，三楼被清理出来连着的三个房间，也都是十米以上的宽度。
沈烁这分明是清理出来一个在他领域能力范围之内的干净的空间。
“洁癖？”想到的自己之前在海大，没收拾干净身上的血液，被沈烁嫌弃的那一幕。
江泉溪摇摇头，虽然可能有点，但是不至于因为洁癖就动手把周围十几个屋子也都清理干净吧。
“领域的能力？”
“又或者是某些代价。”
就像是江泉溪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消耗的基础是自身身体的组成能量，沈烁的领域能力，大概也存在着某种交换的代价。
江泉溪打了个哈欠，觉得就这样和沈烁互不打扰也挺好的，转身从院子里打算回屋，身后突然传来“哐当”的声音。
应该是被沈烁操纵着，无声的堆积在家具小山上的一盏台灯，刚刚出了五楼的窗户，就突然失去了控制，摔落在地面，粉身碎骨，极为凄惨。
江泉溪反应了一会，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这几天沈烁使用能力过于频繁，所以……升级了。
江泉溪这两天也跟着在一直使用能力，估计着自己大概也快了，再次升级。
虽然这里没什么危险，实际上不需要太过担心沈烁，江泉溪还是打算去看一下沈烁的状况，万一不是升级了，她也好救一救。
总不能让“数天不见邻居出门，探查后发现，邻居已经去世多天。”这种标题帖子成为现实吧。
顺着楼梯上楼，一路上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江泉溪感叹不已，竟然连门都拆了下去，堪比未装修的毛坯房了。
五楼的房门早就被拆了下去，所以江泉溪一眼就看见了倒在窗户边的沈烁，他似乎昏迷之前还有点意识，控制自己靠着墙壁坐了下去，一只腿曲起，同侧的胳膊搭在上面，头枕在胳膊上。
就算昏迷，也好好的保持住了自己的帅气姿势。
江泉溪发现，沈烁似乎执着于摆一些看起来会很酷的动作姿势，无论时间地点，无论是什么场合。
例如初见时单手插兜从窗沿跳到地上的二段跳，又比如使用能力帮助江泉溪清场时莫名举起来的手，江泉溪很确定，沈烁使用能力的时候，不需要附加任何手部动作。
“原来是中二吗？”江泉溪心情复杂。
是了，沈烁还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呢。
窗户距离门口的距离超过了五米，江泉溪走进了门两步，才算踏入沈烁领域的范围之中。
在江泉溪脚步落下踏入沈烁的领域范围之后，原本正昏迷的沈烁，突然抬起了头，眉头紧锁，眼睛瞬间睁开，眼底是没有丝毫遮掩的厌恶与烦躁。
但这态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沈烁突然惊醒，镜片后的眼睛闭了闭，头疼难忍的按住了太阳穴，闭着眼没再睁开，声音是忍着疼痛的沙哑。
“学姐。”
“昏过去会好一点，这是升级……进化，会有第二次增强的机会，别强撑。”
升级是江泉溪自己比较接受的一个词汇，所以说出来后又换成了进化一词，方便沈烁理解。
对于沈烁竟然可以自己醒过来这点，江泉溪深感惊奇，但她身边没有更多的人经历过升级一事，不知道是沈烁特殊还是自己特殊。
沈烁嗯了一声应下，全程没有再睁开眼睛看过一眼江泉溪，就像是不愿意泄露自己眼神里的情绪。
江泉溪能分辨的清楚，沈烁眼底突如其来的厌恶，既是对她，又不是对她，是下意识的对待所有进入他领域之内的物体的本能厌恶。
难怪沈烁要坚持和她一起走，在明知道江泉溪的身边不可能有更多人的时候，反而越发的坚持。
大概是领域范围的物体越多，就会给他带来越大的负担，他的领域能力，是被动的，无时无刻都在开启，只有操纵能力，是由他主动进行的。
江泉溪后退一步，离开了沈烁的领域范围，知道了对方会因为她的靠近而产生不舒服，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等他自己恢复，没必要现在凑上去表露善意，那是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做的事。
只是在地上睡几个小时而已，对他们这种体质强悍的人来说，又不会感冒。
……
“唔……早。”看见沈烁打远处走近，江泉溪咽下嘴里的菜，打了个招呼。
江泉溪最近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夏天嘛，又不冷，而且小鹿本体在院子里，陪着它一起吃不会让它太寂寞。
“咳咳……学姐早。”沈烁单手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嗓音有些沙哑，鼻音也很重，勉强笑着回了个早。
“你怎么了？”示意沈烁在桌子对面坐下，江泉溪依旧把着碗筷，没有因为寒暄就停止了吃饭的动作。
“只是有些感冒。”沈烁控制着旁边的闲置小板凳飞到桌子旁边，随意的坐下。
“？”江泉溪抬头看着沈烁，疑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感冒？对他们这种进化后，身体堪比超人的人来说，是可能存在的吗？
沈烁察觉到江泉溪的目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坦率的承认了一件事。
“其实，我的身体并没有进化，和末世前的身体完全一致。”
江泉溪放下碗筷，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沈烁把这件事说出口后，也松了口气，神情变得坦然起来，和江泉溪解释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
“我的能力是领域，在领域的范围之内，所有的物质存在，都会不停的向我的脑海中传递消息，无时无刻，我的脑子除了正常的控制行走，都在接收大量的繁杂的信息，像是光线、灰尘……这种物质的运动轨迹变化。”
“在领域范围内的物品越多，我脑海中接收的信息也就越多。而且这些信息有不同的等级，例如石头这种天然死物，就只有它最基础的结构、材料等，而像是人为加工过的物品，则是会多出来一些化学物质的材料。”
“接收的最复杂的信息就是有生命的存在，鲜活的澎湃的生命力，以至于生命的本身都在激烈的进行着无法预测的运动，难以猜测，难以掌控。”
“所以，我的身体并没有获得一点增强，全部都用来强化我的脑子了，让它不用因为接收了太多的没用信息，而被＇嘭＇的一声炸开掉。”
说这话的时候，沈烁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