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居乡里”：西晋末年文人、文学的存续

从晋惠帝太安二年（303）年起，西晋政权遭受了连续的军事和政乱冲击，最终在建兴四年（316）覆亡，这段短暂的时期即为“西晋末年”。伴随着城市被摧毁，曾经聚居城市的文人大多死去或者逃亡。中原地区战乱频繁，如钱穆所说：“晋室南渡，五胡纷起，燕、赵在东，秦、凉在西，环踞四外，与晋、蜀对峙，譬如一环，而恰恰留下一个中心点洛阳，大家进退往来，弃而勿居。”在洛阳及其周边地区的坞壁，确实很难实现文学、学术方面的交流。北方地区的士人迁离洛京一带，前往各地，甚至远至辽东、凉州等相对边远的地区。于是，文学发展力量随着这种人口迁徙，实现了从中心城市向乡里坞壁和僻远边郡的转移。文人转居乡里避乱，往往依附具有军事防御功能的乡里坞壁或者流民坞壁以自全。这类坞壁，为文人、文学的存续提供了可能性。晋末乡里坞壁与文学发展之间的关系，是了解十六国北朝文学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