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关于他说——辅北君（四辅）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听谁。”汪海把酒杯放下，靠近过来神秘兮兮的对我说。
很奇怪，每次喝过酒之后，他的眼睛总是格外明亮。
我的头也有些旋晕，不知为何，这些年，总是不自觉控制不住自己喝酒的速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墨者黑’。
我看着他，不自觉笑出了声：“那你说说看，我在打听谁？”
“……老板，我的老板……不是吗？”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在这个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射中竟显得那么迷离。
我晃了晃脑袋，为了更清醒一点，指着他说：“你老板是谁？我不认识。”
“撒谎！”他低下头，又喝了一杯。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看着他的双颊因为酒精的缘故越来越红。
“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我是白混的吗？”
我冷笑：“人太聪明可不好。”
“我又不是人。”他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看来他也是‘近墨者黑’了，“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吗？”
我摇摇头，“随便你怎么认为吧。”
“不过，我是不会问为什么的。”他很认真的朝我点点头。
突然发现他端起酒杯的频率居然和我的非常相似。
我忍不住笑道：“你为何会那么喜欢喝酒？”
“喝醉了才有片刻糊涂，可以忘了自己，忘记自己原本是一个没有理由的存在。”
“你不是没有理由的存在……”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知道自己这样，却每天还在求天求地的想要存在于这个世上，像我这种无赖的样子，也只有通过喝酒，偶尔忘了自己，才能做的到吧……”
我的心里莫名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你……少喝一点。”
他在我面前摆摆手：“我知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任何人，更不会伤害我老板。”
我懒得再变幻脸上的表情，此刻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在看他，我已经搞不清楚。
但是眼前的这张脸究竟在干什么？红红的双颊上竟还带着一丝识破我心思得意的笑……
“唉，你，你懂什么？！”我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没有勾兑的洋酒，热辣辣的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整个胃立刻烧的滚烫起来，凡人的身体就是可以体会这么细致的感受。
“你说什么？”他喝醉之后，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面。
见我没有回答，他露出两只眼睛向外看着我，像猫一样的憨态，突然之间挠的我心里难受。
“你懂什么？！”莫名的烦躁，让我没好气的回应。
“我……”他看着我，“你这小子……”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看着他，以示警告。
“为什么不能说话？”
“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吗？是被我说中你的心思了呗！”他瞪着我，根本没打算退让。
我伸出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想干什么？挑战我的耐心吗？你问问这个世界上谁敢？”
“吹什么牛，我就敢，怎么了？！”他伸出手也推了一下我。
不知来来回回推搡了几次，无聊的没完没了。
“你再来！”
“我就来怎么了…”我看见他的嘴角快绷不住笑。
下一下还没推上，我已经忍不住狂笑起来。
他跟我同时笑得前俯后仰，几乎停不下来。
“你！”我实在忍不住也停不下，猛的一下冲过去，一个惯性将他压在了身下，而下一刻，我却愣住了，因为忘记了接下去自己要准备怎么做，额……唯一的好处就是停住了笑。
“你……”他瞪圆了眼睛，充满了困惑。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清醒了一些，怔住，两个人在相对无限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差了零点几公分……
彼此愣住了。
尴尬一下子跑了出来，没法撤回。
“我，嗯……”
“你想干嘛？亲我吗？”他突然冷冷的问道。
我在做什么？
我马上直起身子，突觉脸上滚烫，不受控制的咆哮着狂奔出去：“四辅，四辅，你还是神吗？你还是神吗？！
啊……你这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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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什么……
又没有真怼上……
就算真怼上也没什么……
喝多了，才会……
还好，聪明的我将那天的记忆给他删除了……
删除记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他误会……
四辅，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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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清晨起床，我总是如此劝慰自己，又以否认一切而告终。
“约一起喝个酒完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再说他根本记不得那天的事情了！”我自言自语，但是这种话根本没有什么用，因为我根本说不出口。
我坐在床上，已经将头发抓成了乱毛窝，依旧没有下定决心。
我害怕看见他！
我的天，太难了，害怕见到的人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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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没有努力过，比如那日……
“好美啊……”自我从车上走下来之后，周围似乎全部都是赞誉声。
看来我变身之后，似乎比之前更加惹人注目和迷人，单看前面那位大叔，在看见我之后眼珠子快瞪出来的表情知道了。
虽然之前的我，走在人群之中也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但是欢呼声好像没那么热烈嘛。
我停在一扇玻璃门前，里面映出一个窈窕少女，凹凸有致，一头笔直的长发，一张瓜子脸上有一双扑灵扑灵的大眼睛。
我皱着眉头不解：“现在人的审美眼光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吗？”我无非是从漫画书上随意找了一张图片，做了一个变身而已，就这么优秀了吗？
咦？这眼睛是不是有点大？这身学生制服真的适合我的气质？为什么裙子这么短？我用充满嫌弃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自己’。
唉，也不能当众变回去，就凑合着来吧，主要是隐藏好身份，越不像越好，反正过一会儿就帅回去啦！我一边劝慰自己，一边关注着身上这条短到随时可能露屁股的裙子，担心它会不会突然走光。
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好不容易进了咖啡馆……
我朝里面瞥了一眼，看到他正在吧台里做着咖啡，表情顿时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
“你好……”汪海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圈，“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有，都有什么？”我看了他一眼，佯装开始看咖啡单子。
“喜欢喝甜的吗？”
“喜欢！”一阵欣喜，差点抛出自己原来的声音。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玛奇朵咖啡，可以吗？”他看着我，“我可以帮你做的更甜一点。”
“更甜的？”我看着他。
他笑着点点头，是看着我美吗？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对一个美少女笑成这样！
我赏过去一个白眼：“那就这个吧……怪叔叔！”
“……”
我一甩头发，去里面找位置坐下。
店里的男人、女人纷纷朝我投来诧异惊艳的目光，我从包里掏出镜子仔细看了看，再次确认了一遍目前的脸。只不过从漫画里随便找了一张脸，真有这么好看吗？
“天哪，真像从漫画里走下来的啊……”
“是啊，这真实存在吗？”
“这是化出来的吧……”
“有本事你也化个试试啊……”
“愣着干嘛？快拍一个呀！”
“我也要……”
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面几乎所有人哗啦一下都站到了我的周围，举着手机准备拍照加合照……
“对不起，各位，本店不允许拍照，不好意思。”汪海端着咖啡挡在了那群人前面。
我探出头继续朝着人群摆摆手，怎么说这也应该算是，嗯，网上都是怎么称呼的？粉丝？我的粉丝。
我取过咖啡，撇撇嘴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护花使者啊。”
“保护客人隐私是本店的宗旨。”
“你也不问问我，乐不乐意？万一不小心挡了别人的成名之路呢？”我仰起脸，挑衅的看着他。
“客人，难道您真的乐意这样做吗？”他突然俯下身，将托盘上的纸巾放到我跟前。
他的侧脸和我的目光处于一个水平面上，瞄到他的嘴唇一霎那，我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我这是中邪了吗，我一把捂住了眼睛，造孽啊造孽……
我强行把此刻进入我脑袋里那些漫画里不可描述的场面自行屏蔽掉。
“今天格外热闹啊……”另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等看清他的脸，我差点背过气。
今天出门是没有看黄历吗？不对，四辅，但凡你用功一点，掐指一算也是可以的啊。
“老板好。”汪海打过招呼便回到吧台继续忙碌起来。
北极子悦，哦，不，是安之沉转过头，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睛开始变了颜色，我知道他要干啥，忙敛住了体内气息，却还是较他慢了一步。
“神界？”他笑了起来。
我立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都是同僚，连个招呼都不打，岂不显得生疏？”
“不好意思，看你面生的很，记不得阁下是谁。”我强行冲他笑笑。
“彼此彼此，我入门比较晚，也几乎不去那里。”他的眼神里带着笑意，但一看就不是善意的。
我扭过头，不想看他。
“虽不知您的真身如何，单看现在的装扮，品味也是……独特。”
“谢谢夸奖！”
“妈妈！你看，美少女战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过来一个小孩子，朝着我比出一个奇怪手势，同时嘴里还喊着，“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现在连人类都知道月宫和星宿神殿的恩怨旧事吗？
等等，这个小鬼头是哪根葱？
我看了一眼在旁微笑不语的安之沉，心底由衷产生了深深的怖意。
“靠！现在人类都这么奇怪的吗？”我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抓紧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别说，这一届大学生的cosplay 水准还不错，一会儿也去会场看看吧……”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几个人的讨论声。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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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竹海没有待上几年，便离开那里朝东南方向而去了。
唉，只可惜了我的大别墅，还没住够又要换地方。
很快，他们便在一片黑白色调的建筑群中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北极子悦是怎么想的，选在这里，周围一大片黑白灰色的感觉，不觉得单调吗？
远处那个只刷了一面的绿墙，像在一幅黑白水墨画里突兀的点了一丢绿。我远远看着那间绿了吧唧的咖啡馆，脚没有再向前移动半分，门口那盏刚刚挂好的长明灯，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了几下，在夕阳落下后，余下的时光里，便静静地守在了那里了。
这些年，虽然没有真正面对面的相见，但是，我还是可以时常见到他们，远远的，或者趁着北极子悦不在的时候，以各种不同的样子出现在咖啡店里。
那种他看不到我，我只能看到他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几乎没怎么间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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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之后，他们去到一片碧海蓝天的地方。
远远看着他们面对大海而立的身影，有点孤单又有点憧憬的感受。汪海指着海平面手舞足蹈，看来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啊，嗯，这里确实不错。
没有意外，还是一座绿色的房子。
墨绿色的外墙，墙边外围的白色栅栏里种着成片的三轮草，小如米粒的白花迎着风摆动着，倒也别致，门口的一侧仍然悬挂着那盏陈旧的破灯。
“思念”？我念着这间崭新的咖啡馆的新名字，一时忘记了吐槽的词，自我麻醉的站在那里。
那些三轮草也是‘思念’的意思吗？我终于开口评价道：“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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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车停下，隔着老远，看见他一如往日的在门口忙碌着。
“好像又瘦了，都没有好好吃饭吗？那一次不是送了很多箱老山参吗？该不是全让北极子悦那家伙给吃了吧？”
他突然抬起头……我忙将目光撤回，弯身隐藏进新款的跑车里。
“四辅啊四辅，你真是……”自闭，无语中。
我对自己也是醉了。
正在这自醉时，一条‘云雨笺’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寒苏木）：
“老大真是英明，你上次说典当行有问题，果然如此，自阡欢陌失联之后，孔留白也没了消息，近日我去过典当铺，留守的人只说老板出门办事了，答不上个所以然……”
我手指点了一下传回：
“我知道。我问你，如果典当行出了问题，那么最有可能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回：
“……您的意思是修罗界？”
我回复：
“听上去还没有那么蠢嘛！记住我说的话，看住安之沉，叫他不要轻举妄动，我自会前去查看。”
又一条：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安之沉？也对，不应该有你不知道的事啊……那您什么时候会和我们见面？”
我摇摇头，挥手隐掉了信息。
再探出身看过去：“该死！”
那座绿房子跟前，哪里还看得见那个人半点影子。
“你也要好好的。”我朝着那个方向禁不住的说道。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这辆新入的保时捷顶跑，一番眼热心疼，忍痛割爱：“算了，去到那些地方也用不着你，我的爱车，等我回来，再来找你，一言为定。”
我双手合一，朝天一躬身，朗声道：“我的天啊，不是我为神不恭，贪恋俗世。您不是教导我们事事皆为浮尘吗，身外的所有这些奢华之物，在本神眼中皆为粪土，故可随时用随手抛也……”
不管不顾没等上片刻，我便推开车门，撒开脚丫子先跑，真怕帝皇老儿听了进去，再降个雷给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