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关于他说——非天

如果我是孤风，那是此刻在他眼中的模样吗？我扶住面具，目光还是受到牵制般的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眸子如辰星般明亮。

钟恩心说，她老板的眼睛一直是雾气蒙蒙的，但是，为何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双眼睛就是清澈透亮的，亮到足以看见我自己。

因为，我是孤风吗？

“你要怎么做？”安看着我，神情有些不安，“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对我说吗？”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啊。

我说：“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和你说，绝不隐瞒。”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这一幕好熟悉，也在梦中遇到过吗？

我对他说：“就算是去赴死，我也会如实告诉你，不让你等待。”

他没有说话，只是，竟然落下泪来。

不知为什么，我能看到他内心最深的惧怕，所以决定全不隐瞒。

我是他口中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吗？

所以，我是孤风吗？

我的心被轻轻划过了一下。

如果我不是呢？

安说：“是的，你的任何决定都可以告诉我，就算是最不好的决定，也请告诉我，因为我最怕等待。”

我点点头。

我心里的那个声音此时响了起来，难得我们想的一样：“他和孤风为何会生死相隔？那么害怕等待的那个人却被留下了？”

我回应心里的‘我’：“或许他们在那个时候根本看不清楚彼此的内心。”

那个’我’又和往常一样没有了回话。

我对安说：“我要去见罗修，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所以，你这是要准备去与他谈判吗？”安看着我。

“这些他想要的东西，其实对我来说一直是负担……”我举起食指，黑色的火焰骤然升起，身体里面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黑暗能量，这些似乎并不属于我的神力，在某一天突然复苏，它的强大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可是，这些本来就是非天的神力，你为何要有负担？”他问道。

“不全是。”代替我回答的是身体里的另外一个非天，‘我’在说，“现在我们身上的一股力量是另一个人的，是在无祭先帝之后的另一位修罗大帝身上的全部修为和神力。”

“另外一位修罗大帝？”

“对，在无祭大帝之后的那位修罗大帝就是罗修的父亲灰迦。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时的非天在修罗界与神界最后一场战役中元神俱灭，罗修的父亲为了复活他，与暗黑之神做了交易，将自己的神力全部用作复活非天，也因此有了后来的典当行。”那个‘我’在我的身体里继续说。

安猛然抬起头道：“这是之前孔留白曾经与我讲过那个故事，原来，你就是那位战神。”

“对，就是非天，就是我们。”‘我’继续说道。

“所以说，你们身上有一部分神力是属于那位大帝的？”他恍然道。

我点点头：“嗯，可以这么说。我的身上现在凝聚了至少三种神力，一种是非天本身的，一种是修罗先帝的，另一种是我归来之后带回来的，它此刻在不断的觉醒，可是我对它并不熟悉，完全不知道它来自哪里？”

“是神界的灵力吗？”

“不，是暗黑鬼魅之术，却也不是修罗界的神力。”

他看着我，眼神又亮了一下，那个答案我突然间明白了。

但是最后，他并没有说出来。

我看着他，轻轻说出：“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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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狱”的最里面透着一丝亮光，我知道，孔留白就在那里。

上次来的时候，因为一直在外面，并没有仔细观察这里，狱内昏暗无比。这里为何会被称为‘诛心狱’？如果是没有神力加身的凡人处于此地，可能并不会感觉到异样，但倘若神力越强者，在这里的压迫感就会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另一股神力复苏的缘故，我感觉这一次的压迫感比之前要强烈的多，和上次相比，不舒服了许多。

还有另外一点，在这里不能拥有强烈的感情，不管是爱、恨、思念、愤怒……只要感情感受越强烈，所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几乎不需要用刑之类的，就可以让关在这里面的人生不如死，痛如诛心，故称为诛心狱。

孔留白被关在这里已经多日，就算他的神力不够强大，肯定也已陪受折磨。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仍然吃了一惊，用破损不堪来形容会不会更确切一点。

他面色惨白，嘴角流着鲜血。看到我之后，他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突然瞳孔涣散，倒了过去。

我从乾坤袋里找出临行前他们带给我的一堆东西，其中有一小白玉瓶是寒苏木提炼的神界丹药，据说能回敛神气，随将其中一颗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没想到东西还挺管用，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便转醒了过来。

“非天战神……”恢复神智后的孔留白，脸色仍旧苍白的吓人。

“我来带你出去。”我看着他。

“出去？”他摇摇头：“你莫非是跟罗修做了什么交易吗？”

“你们为何都担心这个？”我笑了笑。

他盯着我的面具，猜不透我的表情，索性不再言语。

我道：“你不必担心，我跟他不做交易，想交易不是还得有你嘛。”

他点点头：“对，必须有我或者阡老板签名的协议才能生效。”

但是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与他同时沉默了下来。

“可，可是，阡老板她……”说着他的脸色更惨白起来，眼角已经落下了泪。

看来是因为心中的愤慨和难过，才让他在这里倍加遭受折磨。

“你此刻必须稳住情绪，若是再昏厥过去，我可没有更好的丹药给你了。”

他点点头，盘起腿，敛住气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将适才抖出一地的妙药神器一股脑儿的重新装入乾坤袋，一面小的铜镜突然从里面滑了出来，我执于掌中细细端详，这是从哪里来的铜镜啊？

孔留白睁开眼睛，半响道：“那可是星宿神殿的萤火镜？”

“萤火镜？”我抬头看他，甚为不解，“做什么用的？”

“时空穿梭，往来于七界不受限制。”孔留白解释道，“这好像是安老板的东西。”

“安？”

“据说，是安老板自往生门进入神界之时身上唯一带着的一件神物。”

我又端详了一阵儿，将它揣入怀中。

孔留白想了一会儿，问道：“可是，非天战神为何要救我出去。”

“你说为何？”

“你是……”他看着我，突然停住了话。

“我是他吗？”我看着他，更想知道答案，“出去再说。”

“可是，罗修答应了吗？”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