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训话

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湮觉得自己出现的幻觉，刚怎么听见这老太婆叫什么杀人呢！

一定是幻觉！

姜湮不敢置信，试探着开口：“母亲，您说要我干什么？”

代老夫人淡淡的重复一遍：“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好吧，这回姜湮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这老太婆真的是叫她去杀人。姜湮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那还是在姜王宫被敌军攻破的时候，太子哥哥被敌军万箭穿心，父皇出兵被残忍吊死，母亲听闻噩耗将自己塞进马车，独自逆行奔向姜王宫，状态痴颠的一把火点燃了姜王宫。

那是生养自己十四年的亲生母亲，那是自己从小长大玩耍的家园，顷刻间一并被大火吞噬。姜湮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她多想有人来帮帮自己，她多想有人能救出她的母亲。

最悲痛绝望的瞬间，姜湮发狠拔刀反身跑回去冲向了一队北疆的士兵。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和这些毁了她家园、杀死她亲人的仇人同归于尽。

有刀落在她背上，她毫无知觉，有剑割开她的血肉，她只觉得解脱。她拼命的砍，拼命的杀，最后天晕地旋，觉得自己终于要解脱了，终于可以去见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了。

可一觉醒来，她没有死。身边躺着全身都是伤痕的阿裔，放眼望去，树枝新芽初放，山上一片嫩尖幼芽，春意盎然。站在山头远远的可以瞧见残败的姜王宫。

姜湮瞬间感悟，不在惧怕活下去。她决定好好活下去，带着阿裔一起。

此刻想起之前种种，姜湮眼眶有些湿润。把眼泪憋回去，姜湮捏住衣角，作出害怕的样子，惊慌的说道：“母亲要我杀人？女儿平常连鱼都不敢杀。母亲别说笑了。”

哪有叫自己女儿去杀人的，这心黑的老太婆！

代老夫人嗤笑出声：“别给我演了，我自己女儿还能不认识，公主还是少装傻充愣，乖乖听我讲完吧。”

姜湮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了。就是不知道这老太婆打的什么主意。

“要我帮忙可以，可得先给我把一些事情交待清楚。”姜湮不在掩饰，目光如炬的看着代老夫人，“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代老夫人看着这女子有几分胆色，看来那人推荐的这人不错，目光不由得带了点赏识。代老夫人坦白：“是有人告诉我的，何人你自是不用问了。”

“何时得知？”

“打一开始便知。”

“说清楚！”姜湮听到这儿知道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的自作聪明。

代老夫人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说：“我有困，有人到我府上，献上良计，说亡姜的姜公主偷遣进了炀国。是这最好的解困之人。”

姜湮抓住重点：“你有何困？”

“杀权秉。”

对代老夫人的话姜湮，一团雾水，权秉又是谁？

代老夫人像是看透了她的困惑，解答道：“权秉是谁你且不用理会，你只需记得，这人便是你要杀的人。事成之后，我送你良将百位。”

良将？用来做什么？复姜吗？

念头一起，便疯狂生长。姜湮开始思考此举的可行性。

姜国被灭，自己难道真的就这么东躲西藏的苟且偷生吗？

父母亲族的仇不报吗？

姜国百姓尚且犹在北疆的管辖中，自己要置数万百姓于不顾吗？

父辈打下的山河，就断送在这一代吗？

心中质问渐起，姜湮不禁动容。就算凭一己之力复姜是天方夜谭，可自己也得试试，方不愧父母亲族，不负姜国百姓，不负姜国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