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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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们都听过啦，那我们就来直接唠正事儿吧。”林淼伫在讲台上看着我们：“赶紧把我们的班干部选出来，然后给那个巫婆把名单送过去。”
班里哄堂大笑，我轻轻扬了一下嘴角：“林大爷，估计又挨欺负了吧！”
“听说林大爷在办公室里被当着所有老师面一顿臭骂，那个画面，想想都觉得心酸。”左佑笑着说。
“这吵什么吵啊？听我说话。”林淼一脸的不耐烦。
“班长，时光！”林淼说完这句话，我惊讶了片刻，然后本能地弹起来喊道：“为什么是我啊！”
木一宸也站了起来：“对啊，凭什么是他啊！”
林淼看了看我们两个：“这是根据第一天上课，所有老师们的意见，特别是物理老师，他觉得你很有领袖潜质，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
“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选择不做这个班长啊！”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任苒一下子拉住我的胳膊：“班长不是挺好的吗？你干嘛要推脱啊！”
“太麻烦了，我可受不了！”我回答了任苒的话，做班长可不只是挂着一个头衔那么简单，来日方长，难的是未来可能多了许多杂事。
“老师，你看他自己都不愿意当，那不是还有我呢吗？”木一宸挡在林淼面前，卖力地推销自己。
林淼走到我身边：“能不能给我一个正当理由？”
我如果说是因为怕麻烦的，才不想当班长了，林淼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所以机智的我干脆编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成绩不是最好的，平时心眼儿还有点儿坏，别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我是德智体美劳样样不行，相比起来，班里还有许多比我优秀的人，他们更适合当当这个职位，我只想平凡地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做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
“这理由，还挺无法反驳的。”林淼笑了笑。
“那就太好了，这班长您另找他人吧！”
“但我依然要反驳，除非你挑出一个比你更适合的人选。”林淼一口回绝。
“您这不是逼我吗？”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他也反过来对我说：“你要是不当班长，那不就是反过来逼我吗？你们童主任已经把我顶到杠头上了，如果我今天再不把名单交给他，她分分钟把大卸八块，到时候你替我收尸啊！”
我犹豫了半天，全班的眼睛都在注视着我和林淼，仿佛都在期待着我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怎么难得住我，刚刚我们在一起吃饭时，还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一把将旁边的任苒拉起来，她莫名其妙地被拎起来，整个人懵懵的，像一只呆头麻雀伫在自己的座位上。
“下面我要向大家推荐的这一款产品，呸！这一个人，就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任苒同学，我觉得她才是做班长的不二人选。”
“你又要搞什么呀？”任苒皱着眉头瞪着我，我在下面捏住她的手：“江湖救急呀，你不是也想追求一下挑战的吗？”
“哦？说来听听。”林淼握着语文书，笑着看我们。
“任苒，江湖人称小仙女，学习成绩优异，性格又好，不但长得好看，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样的班长，既可以做事有条不紊，还可以帮助同学。像这样高质量的人为同学们服务，一定会受到同学们的追捧，也一定会将工作做得很完美。”
“任苒，你怎么看？”林淼问。
“我……”任苒话没说完，林淼直接喊了一句：“很好，那么班长就由任苒来当！”
“我还没说同意呢。”任苒话说一半，被我一把捂住嘴，强行咽了回去。
“哎呀！”任苒瞪着我，我抬起胳膊做加油状：“我看好你哦，班长！”
木一宸还不罢休：“老师，你看他们像是愿意做班长的样子吗？既然他们都不想当……”
“哎呀，你不用说了，我还有别的职务给你。”林淼继续说：“木一宸，就担任我们五班的学习委员。”
木一宸见班长被抢了，明显心里不服，但是听完了这样的安排，也不再不服，老老实实地坐下。
除了班长的问题上出了一点岔子，林淼把每一个职务都安排得很清楚，时璐做了文艺委员，左佑也做了体育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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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放学呢，任苒这个新班长便被安排了任务，为此我佩服了自己好久，我这个神算子就知道当上了班长，准是被一堆麻烦事找上门来。
“时光，来帮帮忙！”任苒从讲台边走了过来，敲敲我的桌子，我此时趴在桌子上用手机看着新下载的小说，正在兴头上，便随口回了句：“班长，都下课了，你就别忙了！”
“要不是你把班长职务推了，还把我给拉起来，我怎么会当这个冤大头，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看着委屈的任苒，我心里不但没有一丝愧疚，甚至有点想笑：“班长，这可是我努力为你争取来的挑战，怎么样？这挑战够挑战的吧。”
“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还打算用它嘲笑我未来三年呐。”任苒叉着腰，抿着嘴，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不逗你了，要我帮什么忙啊？”我站起身来，刚准备接过任苒手里的一摞文件。
突然方心恬又出现在我们班后面，叩响了门，这次她一眼便看见我了，直奔我跑了过来。
任苒一把夺过刚放在我手里的文件，然后神色紧张地离开，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我不用了，你忙吧。”
“哎，怎么了！”我喊道，她没理我，径直离开时把正在一起听歌的朱嘉言和时璐拉走了。
“她怎么了？”方心恬指着任苒，满脸的疑惑。
“可能，他们学霸都是这样吧，做事雷厉风行，未来一定是个好班长！”我情不自禁在任苒背后给她竖起大拇指。
“小仙女就是你们班的班长啊，真羡慕她！”方心恬的羡慕二字的确写满了整张脸。
“羡慕？你确定？这么麻烦的事你很愿意做吗？”我发出疑问三连。
“不是，是因为每个班的班长可以优先考虑进入学生会，而学生会又掌管着社团的一系列活动，如果我是班长又进了学生会，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学校里成立表演社团了。”
“你这种想法不提倡啊！为了成立一个社团而去当了班长，以后班级里需要班长的事情还多呢，到时候你怎么办啊？”
“说那些有什么用啊？我现在连班长都不是，成立社团看来也没指望了。”
“恕我直言，就算你当上了班长，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任务量，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进学生会的。与其那个时候打击你，还不如直接当头一棒，彻底把你打躺下，不然你都不知道躺着有多舒服。”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总是喜欢给人灌毒鸡汤。”方心恬埋怨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有时候毒鸡汤可要比鸡汤解渴多了。”我对她摆摆手。
“本来我还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这么一看，连你都不支持我，那我还是回去闷声躺着当咸鱼吧。”方心恬崩溃地走向门外。
我向她招了招手，一回头发现朱嘉言和时璐也在讲台那里目送方心恬离开，我快步上前，看着三人拿着一大堆表格。
“这什么东西呀？”我问道。
时璐没有回答我，反倒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哥，小甜心最近找你越来越频繁了，你说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开什么玩笑？对我有意思的人多了，难道你让我每个都知道吗？”我满脸不屑地回答，得到了时璐一个白眼。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清新脱俗的不要脸的。”时璐对我如此评价，旁边的朱嘉言忍俊不禁。
“好了，这些都分完了，今天谢谢你们两个帮我。”任苒对二人笑了笑。
时璐拉着她的手：“客气什么，好闺蜜的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得了的。”
“哎，这个到底是什么啊？”我正想要趴过去看，任苒一把夺过那一摞文件，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留下一个凌乱的我，满头顶着大大的问号。
“女神又变成女神经了，你们女孩儿的心思怎么都这么奇怪？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不理你。”我问时璐。
“什么叫奇怪啊，在别人突然对你变得奇怪的时候，你能不能在自己身上也找找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我顺手拿起旁边女生桌子上的小镜子照了下：“帅得很依旧，没什么区别啊。”
时璐无可奈何地抿抿嘴：“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你和方心恬到底什么关系啊？跟我这个妹妹有什么不能讲的，我又不会给你传出去。”
“可我跟她的确没什么，就像小葱拌豆腐一样一清二白。”我撇着嘴。
朱嘉言提出一个问题：“任苒的脾气，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她绝对不会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所以你们觉得会有哪种可能呢？”
时璐恍然大悟：“要么就是苒苒也喜欢你，她吃醋了。”
“这个绝不可能，任苒坐在我身边也有两天了，如果她对我真的有不一样的感情，我早就可以看出来了。”我否决了这个观点。
“要么就是任苒和方心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两个人性格非常不合，明争暗斗。”时璐又猜测道。
“呵，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们两个都不怎么熟，哪来的明争暗斗啊？”这一条也被我否决了。
左佑这时抱着篮球从外面走了进来：“我都听半天了，你们也没研究出来个结果。要我说，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要从问题的根源入手。”
“你想怎么做？”时璐问。
“这还不简单，我们只需要分别找到任苒和方心恬的考进九中的初中同学，了解一下她们的过去，就能在千丝万缕中找出她们两个之间的联系。”左佑挑了挑眉。
我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忍不住对左佑赞不绝口：“想不到你的脑子关键时候还是挺灵活的嘛，上面的锈用砂纸磨过了?”
“又损我。”左佑笑着把篮球扔到我怀里，四个人对视笑了几下，上课铃便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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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吗？”任苒坐下对我说。
我此刻正叼着笔，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我正在思考如何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任苒的初中同学。
“那是我们数学和英语的分班表，数学课和英语课，我们要整个年级全部打散，各自寻找自己班级的。”
本来漫不经心的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你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跟不同班的人一起上课喽。”
“话是这样的，但是分到哪个班都不一定。”任苒回答我。
如果上课时见到了其他班的人，很大概率可以找到任苒的初中同学。我自信地认为，凭我的人格魅力，是可以打入他们内部的。而只要打入他们内部，我早晚能弄清楚。
“你一天到晚傻乐呵什么呢？”任苒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傻笑的我。
“没事，没事。”我赶紧搪塞过去：“所以你是不是已经看到我们都在哪个班里了？”
任苒顿了顿：“嗯，你想知道啊？等一下林老师会自己来宣布的。”
“等他宣布，他肯定又要拖到放学之前的自习课。”我一把拉住任苒的手：“我等不及了，你告诉我吧！”
任苒呆滞地看着我那只拉住她的手，默默地把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回去，：“那个……我这里还有一个备份，你自己看一眼吧。”
我自顾自地把名单接过来看，便没有理她，任苒见我拿走了名单就不理人，忿忿不平地拿起笔翻开书，翻书的声音大的吓人。
“时光，你连句谢谢都懒得跟我说嘛！”任苒嘴里念念有词，我头也没回问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不用你管，看你的名单去吧。”任苒嘴里嚷嚷着，手里的动作一大，A4纸锋利的边缘，刷的一下就划过了她的手指，而她也没忍住叫了出来。
我看见了她手指上流出的血，赶紧握住她的手，轻轻用嘴含住她的指尖，不让她的血流的太快。而早在她叫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此刻我感觉到了全班炙热的目光在盯着我们。
“没有这么严重，你不用这样。”她试图挣脱开我，我拉着不放，低声说了句：“别乱动！”
“哦。”任苒瞬间没了底气，任凭我干什么，她也不再乱动，我从桌膛里拿出一块创可贴，慢慢给她贴上，长舒了一口气。
我开玩笑道：“不就是忙呢没理你吗？你也不至于用自残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吧。”
“谁自残？谁吸引你的注意？你愿意干什么关我什么事？谁要你理我了？”任苒把我甩开，继续低头看书。
班里同学看够了，只是笑而不语就转过身去了，我抿了抿嘴：“你刚才写字的时候是不是把墨水滴在手指上了，怎么一股油墨味。”
“哎呀，你讨厌死了！”任苒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我。
我微微挑起嘴角，继续浏览那张名单，很快找到了我的班级。
“英语C1，数学A1-2，不会吧，我的数学真的那么差劲吗？”我不禁咂舌，继续往下看，看到了任苒的班级。
“英语C1，数学C1，哇，这个厉害了！”我扭头看了看我身边，背对着我趴在桌子上的任苒：“别这么看书，对眼睛不好。”
她没理我，但是抬起了头。
“班长，你的初中同学里，跟你一样的考到九中的人多不多。”
“不是很多，大多数都在一二班，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我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她也就没有注意。
回头看了一眼左佑，他向我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我回敬了一个同样的手势之后，便转过身去，看见了任苒正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
“糟了，我们的事情不会被她发现了吧！”我心里正忐忑着，任苒叹口气说：“刚刚考完试还没出成绩，你每天这么游手好闲的，就不担心会不会离开第一考场啊。”
我长吸了一口气，看来果真藏的挺好：“班长教训的是，我这就开始学习。”
我嘿嘿一笑，看着她无奈地抿抿嘴，便翻开了那本刚上了一节课就被我写满了字的物理书。
上面的字引起了任苒的好奇：“你这写的一片片的是什么？”
“这本书是旧书，是我假期时在补习班用过的，高一学期的物理我都已经学完了，至于学校新发的那本书……”
任苒疑惑地看着我。
“至于新发的那本书，已经被我送去旧书市场回收了，9.5成新的书，也能挣个几块钱，所谓能回本一点是一点嘛。”
任苒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你还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