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会
“还挺……热闹的。”莫德里安在换完礼服在一众亲卫以及母亲的带领下，看着过往身着各式华服的贵族男女，憋了半天后才说了这么句感想。
“那是自然，这些贵族们都是不远万里前来参加您二位的接风宴。”比尔斯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但莫德里安可是一点没有被欢迎的感觉，贵族们的眼中有恐惧，有尊敬，甚至有的还不把莫德里安他们放在眼里，只是单纯的过来消遣享乐的，但无论怎样，这些贵族们都是与莫德里安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种被刻意疏远的感觉真不好受……”莫德里安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四周：“他们为什么要刻意避开我们……”
“因为他们只是一群活在自己所编撰的谎言之中的可怜虫。”一旁的莉安娜突然嗤笑道：“骑士团给了他们过于安全的生活环境，长久以来的和平让他们忘记了被恶魔支配的痛苦，于是他们逐渐的放松了警惕，并沉迷于这虚假的安宁中。”
“可骑士团的职责不就是为我们的人民提供安宁的么？”莫德里安有些感到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这个样子。
“我们战斗，是为了那些不能战斗的人而战，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个文明，这个种族而战。”莉安娜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轻抚着莫得里安的头发说道：“而不是为了保护这些想尽办法拒绝为我们任何形式上帮助的吝啬鬼们。”
“而且骑士团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力量，不是所有国家都欢迎我们的，相反，他们反而要时刻提防我们，生怕自己的权利被我们夺走。”莉安娜用充满无奈的语气补充道：“只有骑士团老老实实待在西艾纳斯地区他们才会把心放回肚子里。”
莫德里安皱着眉头听完了母亲的话，他之前还从来没想过骑士团这么不招人待见，不过他看出来母亲显然不想说太多坏了自己的兴致，所以他也就没接着问下去。
“二位大人，我们到了。”比尔斯轻声打断二人的交谈，并示意那些神情严肃的守卫们开门。
而守卫队长则是在看到莉安娜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倒在杯子里面的酒已经溢出来了：“伦德尔大人？”
“长官，酒洒了...”一旁的副官好心提醒道。
“啧。”守卫队长有些懊恼的甩了甩手，随后又把酒壶随意地扔到一旁：“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这位就是您的小儿子么，看上去跟伯妮丝比起来要稳重的多啊。”守卫队长看起来有些尴尬。
“看起来你在这过得还不错嘛，范恩.霍德海姆。”莉安娜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面前高兴到有些手足无措的守卫队长：“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只有一腔热血的愣头青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抚摸着范恩的脸颊：“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在莉安娜说完后，范恩的情绪似乎控制不住了，莫德里安似乎看见在范恩眼角泛着泪光，场面看起来颇有种时隔三四十年母子相认一样，只不过莫德里安这个真儿子在一旁看见这场面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德里安用手拉了拉比尔斯的斗篷轻声问道：“我母亲与这名守卫队长是什么熟人么？”自己母亲熟人多莫德里安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无穷的寿命直接让她的交际圈扩大到了令人恐怖的程度，但....
“范恩.霍德海姆，是西艾纳斯地区霍德海姆家族的唯一后裔，常年生活在战乱区域不仅没有像其他贵族那样子破罐子破摔并且压榨治下的平民，他们反而用充满乐观的态度去引导那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并在带领着他们将西艾纳斯地区建设成第二家园，而且世代与骑士团交好。”提及往事，比尔斯有些惆怅：“但好景不长，在三十年前的一场被恶魔命名为毁灭日的进攻行动中，骑士团主力被全部牵制在奥纳斯山一带，而恶魔则兵分两路进攻埃尔默纳斯，其中一支部队就径直向霍德海姆家族所镇守的第二防线进攻，而他们则为了后方平民的疏散争取时间，硬生生的打掉了恶魔的两支先锋军团，而您要知道的是，霍德海姆家族并不像其他伊甸人家族一样有着悠久的传承，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超级力量，也没有什么家传的神兵利器，有的只是一些接受过系统训练但却压根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
“那之后呢？”莫德里安紧紧地攥着比尔斯的披风问道。
“之后在骑士团摆平了奥纳斯山的主力军团后，便火速前往第二防线进行支援，但一切都晚了，等我们抵达时，第二防线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满目疮痍，连恶魔的嘶吼声都不复存在，只有我们的呼吸声以及血色的河流在我们脚边流动的声音。”比尔斯叹了口气，似乎是当时的场面始终让他难以释怀：“我们最后在霍德海姆家的宅邸内，找到了只有二十岁的范恩。”比尔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用着略微颤抖的语气说道：“我参加了无数场战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战场以及敌人，但我从未见过一个孩子的眼中能有如此赤裸裸的杀意。”
“最后，您的父母将他认为义子，但在十几年前貌似是因为理念不合，范恩便直接离家出走，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杳无音讯，我们甚至一度认为他已经死了，但直到今天，这才是他们相隔十几年的第一次见面。”说完，比尔斯轻轻拍了拍莫德里安的肩膀：“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好了。”在互相寒暄了一阵后，范恩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又变回之前那个高傲的王都守卫队队长：“我想我已经耽误了你们太长时间了，王宫内还有诸多贵族在等待着你们。”他优雅转过身去带领着众人进入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莫德里安十分惊讶的看着宫殿内的装饰：奢华至极，这是莫德里安脑子里的第一印象，原本上城区整体的建筑风格以及装饰已经够让莫德里安吃惊的了，但他没想到宫殿内部更让他惊讶：本就富丽堂皇的宫殿为了迎接莫德里安等人在这之上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改造，他现在环视着宫殿的四周，他突然觉得这不应该叫做宫殿，应该叫艺术品。
“欢迎，欢迎我们伟大的盟友光临此处。”在范恩的带领下，众人走了挺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抵达主会场，而说话的正是那位伊甸人的皇帝，亚历克斯。
莫德里安一行人便对台上那些各个国家的领导人们行了一礼，随后，比尔斯等人便跟随范恩离开主会场，在离开之前，范恩走到莫德里安面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最终是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莫德里安的头发后便笑着离开了。
“你哥哥从小就这样，不会说话，也不爱说话，经常给伯妮丝惹哭了就跑。”莉安娜脸上带着笑意跟莫德里安说道。
莫德里安看得出来自己母亲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或许是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吧，反正是见到自己母亲不再愁容满面，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些贵族跟主会场之外的那些贵族不同，至少他们看莫德里安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许以及尊敬，并且也有三三两两的贵族男女来找莫德里安交谈，不过至少不像上城区那些贵族一样躲着他了，虽说他还是听不懂这些少爷小姐们问的都是些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