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别

一个正午阳光的时候，红药正在厨房内忙着擀面条，准备她和阿古娘两人的午饭，这时，她突然听到一声又一声由远及近的兴奋的呼叫声，红药心里泛起迷糊，她围着围裙，一手拿着擀面杖站在厨房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行囊，踏着轻快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娘——”

又一声高兴的呼喊。

红药盯着男子的面容，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终于，她回想起来。

这个人就是她两个多月前在一户大人家里见到的男子——阿古。红药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走进厨房，把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阿古娘，阿古娘立马从凳子上站起，迈着小脚步朝外走，期间，阿古娘因激动差点撞到灶台的一角，得亏红药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娘，我回来了！”阿古扬声喊道。

红药刚搀扶着阿古娘立在院子里，她便听到了让她日思夜想的声音，顿时，阿古娘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她伸出一只手，迈着蹒跚的脚步，顺着听到的声音往前走，声音哽咽，呼唤道：“阿古，阿古，阿古。”

阿古娘一边往前走，一边轻声呼唤。

阿古听到娘亲的呼唤，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推开小木门，径直朝阿古娘而去，随后就跪在她面前，声音哽咽道：“娘，儿子不孝，说好的每半年回来一趟看您，这次却食言了。”

阿古娘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阿古的脸部，声音略微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起来。”阿古娘一边说，一边弯腰去扶阿古。

阿古摆正下身上的包裹，又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刚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身边站着的红药。

阿古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姑娘，突然脸色微微发红，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姑娘，你是……”阿古略微紧张道。

红药立马拘谨起来，内心开始紧张，在她还未完全成人之前，她曾见过阿古，但阿古并未见到过她，如今两人相见，红药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又想起不久前对阿古娘所说的她认识阿古之类的话，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心里便更加紧张起来。

阿古娘热情四溢地向儿子介绍道：“阿古，你不记得了？这是红药姑娘，她来这儿已经有两个月了，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

阿古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红药，他从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若是平日里见过了，哪怕只是一眼，他也能铭记于心。

他又狐疑地盯着她看：“姑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阿古娘这时停下来，也开始狐疑起来。

红药心里发冷，头皮发麻，开口结结巴巴道：“见，见过的，我们见过的。”

阿古不再追问，对她微微点头后，便扶着娘亲就往屋里去，红药停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如今阿古已经回来，她也完成了当初对自己的许诺——照顾阿古娘直到阿古回来为止，现在阿古回来了，也就意味着红药即将离开这里。

红药突然心中不舍，阿古娘待她犹如亲人般友好，让她深受感动，渐渐地，她也对阿古娘产生了浓浓的感情，如今，却突然迎来了离别，红药没有一点心理建设，悲伤是在所难免的。

阿古娘由于许久未见到儿子，心里自是一番想念，也有许多话要说，于是，母子两人便在屋内畅所欲聊，说是畅所欲聊，更多的则是阿古娘在问儿子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情况，阿古负责回答。

红药转身走进厨房，偷偷地抹了把眼泪，便继续擀面条，然后烧水，煮面条，等把一切弄完之后，她把面条盛出来放到碗内，又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外片刻，便离去了。

阿古和阿古娘一直在聊天，把红药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所以红药离开时，他们并未发现。

虽然离开这里，心中有些不舍和难过，但红药却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憧憬，如今，她已是成人，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再也不用担心朝廷抓捕她的事情。

她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过上普通的日子。

红药自从知道自己变成成人后，心里雀跃无比。

在走之前，红药打算去跟自己的恩人道一声别。

妞妞眨巴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两行清泪从脸颊流过，红药轻轻地在她脸上擦拭，妞妞难过道：“我不想让红药姐姐离开。”

“乖啦，我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红药喉头哽咽，说着离别的话。

“红药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妞妞突然一把搂住红药的脖颈，大哭道。

红药被妞妞的哭声搅的心里难受，她也不想离开这里，但是却无可奈何。

她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才来这里报恩，善良的老人给了她一处庇护之所，这深深地打动了红药，但现在她的承诺已经实现，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红药摸了摸妞妞的脑袋，眼眶红红。

这时，孟笑惊诧地看向眼眶湿润的两人，惊讶道：“红药姑娘，妞妞，你们二人怎么了？”

“哥哥，红药姐姐要离开这里了，我不想让红药姐姐离开，红药姐姐一离开，我们以后就再也见不上面了。”妞妞搂着孟笑的腰，闷声哭泣道。

红药站起身，对他微微一笑，孟笑道：“为何突然要离开？”

“阿古回来了。”

孟笑轻轻推开妞妞道：“你先回屋吃饭，我跟红药姐姐有话要说。”

妞妞不舍地转身离开，两只大眼睛依然依依不舍地看向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