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话痨

两人商量好之后，孟笑回到家中把这一消息（红药当他的书童）告诉了妹妹妞妞，并且让妞妞替自己保密，而红药则回到阿古娘家，向母子两人告别。

阿古娘多次挽留，均被红药婉言拒绝；而阿古深知自己出身卑贱，无法给红药姑娘美好的未来，所以他也就没有妄想红药留下来，与他一起生活的想法。

所以，他除了说一些一路顺风和感谢的话之外，其他什么也没说。

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让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蜕变成了一位能干的农家妇女，在孟村的生活虽然没有陈府时的安逸舒适，她却也收获许多。

红药学会了洗衣做饭，学会了干农活，这些最起码都是基本的生活技能，等她以后到了别处，不用靠别人，也能养活自己，但人不能一辈子这样啊。

所以她需要银子，需要知识才能来包装自己。

红药想拥有更好的人生，这并不是说农家生活不好，而是她想拥有更多的人生选择。

阿古为了感谢这段时间以来红药对他娘亲的照顾，他专门拿出做工时赚到的部分银子交给红药，但同样被红药婉拒了，阿古娘和阿古母子俩发自内心的想要回报她的善意，最后，盛情难却的红药则收下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

临走时，红药对阿古说：“石榴是个好姑娘，也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她对你也有些情意，希望你不要错过她。”

阿古娘听到这里，表情顿时一亮。

阿古则睁大眼睛看着她，虽然听娘亲说，红药来这里是为了报恩，但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也从未帮助过这位女子，所以也就没有报恩之说了。

阿古断定，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位红药姑娘。

不过，这位红药姑娘对他却是十分了解。

阿古挠了挠后脑勺，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多谢姑娘挂心了。”

红药背着行囊便朝和孟笑约好的地方而去。

两人先是乘坐马车到镇上的铺子买了几件换洗的男装后，才朝书院而去。

一路上，红药均是书童扮相。

两人面对面坐着，孟笑又开始表情不自然起来，他的眼神故意瞥向别处，却时不时地偷偷瞄上几眼，待红药有发现的趋势后，便立马装作看向别处的样子，或者装作闭目养神的神态。

弄得红药有些莫名其妙。

这不，孟笑闭着眼睛，外表看来十分平静，但内心却十分躁动，一点也不安静。

红药书童扮相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本来就是美人胚子的红药换上男装后，更加有一番风味，哪怕是男人也抵挡不住她的魅力吧。

孟笑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红药。

白皙的脸蛋上透着诱人的殷红，秀丽的蛾眉下是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小小的瓜子脸上长着两个甜美的酒窝，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欲罢不能的感觉。

虽说是男儿装扮，可这男儿却也未免太过细腻，就这样被人看到的话，红药肯定会被别人惦记上。

孟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真想把她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瞬间，孟笑便瞪大眼睛，震惊于刚才产生的想法。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红药一边看着孟笑紧锁的眉头，一边摸了摸白皙的脸颊。

孟笑干咳一声：“我觉得还得在做些改变才行。”

红药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孟笑又道：“书童不都是男孩子来当的吗，你长得太细腻了，虽说身上穿的是男儿装，但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端倪的。”

“所以呢？”

“扮相得粗糙些。”

“哦，那就换上布衣吧，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红药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道。

“不是衣服的问题，是这里。”孟笑指着自己的脸颊道。

“看来还得去买些姑娘家用的东西涂在脸上才行。”

这边说罢，孟笑便开始行动起来。

一刻钟后，孟笑出现在一家售卖胭脂的店铺，开门见山道：“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让人的皮肤变得黝黑一点的化妆品。”

老板十分热情地接待他们二人：“这位小哥，实在抱歉啊，我们这里只有让女人变白的化妆品，一白遮三丑，现在都是想把自己变白，哪有人把自己变黑的啊。”

孟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转身就走，任老板在后面喊叫，就是不回头；后面他又去了几家店铺，得到的回答几乎和第一个老板的说法一模一样。

既然没有，孟笑最后只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真是荒唐的想法！孟笑突然在心中轻声笑道。

他坐在红药对面，越看越觉得她的扮相不像男人，不知是他心里作祟，还是事实情况就是如此，孟笑不得而知。

“你为什么要让我当你的书童？这样做会给你带来不好的事情吗？”红药突然认真道。

孟笑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想了想，唯一的原因就是想一直跟红药待在一起，把她放在眼前照顾，但他不可能将这个原因告诉她。

于是，就道：“我听奶奶讲，你就孤身一人，也没有亲人朋友，我就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独自生活在大庆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就想帮帮你。”

红药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这么体贴，刚见面的时候对我那么凶，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为什么现在变化这么大啊？”

因为喜欢你啊！孟笑心想。

“因为发现当初误会你了，所以现在想弥补，对，是弥补。”孟笑为了使自己的话有说服力，最后又强调一遍。

红药这时突然想起中午时孟笑所说的书童的一些工作，道：“整理家务是指收拾你的房间，衣服，被子，还有梳洗之类的事情吗？”

这些工作她在陈府的时候都经历过，因为身边的丫鬟就是这样伺候她的。

孟笑点了点头接着道：“还有整理书房，书册的摆放，研磨，替我购置书册等等之类的事情。”

红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村子里面没有书院吗？为什么还要跑那么远啊？”

孟笑一愣，在学习的不同阶段就要到不同的地方求学，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连几岁的孩童也都知晓，为何红药会这般问呢？不过，孟笑却依然耐心解释道：“开办在村子里的是私塾，它是幼儿教育机构，学生的年龄从五六岁到二十岁左右的都有，不过，大部分都在十一二岁以下，我今年都十六岁了，自然不能再在私塾读下去了。”

“所以你才去镇上的，是吗？”

“读完私塾，就要继续往上升，读书院，听夫子讲学。”

“夫子严厉吗？”

“差点忘了把这个告诉你了。夫子讲课时，一定要正襟危坐，不可含胸驼背，更不可整个身子趴在讲桌上，这是对夫子的大不敬，是要惩罚的。”孟笑认真道。

红药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赴京赶考呢？”

孟笑笑了笑说：“再过个两三年吧。”

这怎么突然成了一个小话痨呢？孟笑心想，心里却十分享受红药的连环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