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暖:1955—1974农场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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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遇到谭老师是我们生命中元气最足的年龄段——十八岁,一九八一年。

那一年我放学以后的爱好还是跳皮筋,半明白半糊涂地就把自己扔进了北京广播学院。班里十四男五女,修电视影片编辑专业。班主任谭老师,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版的小鲜肉帅哥。

跟今天比,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元气太足了。校园里每个人都可以活得肆意妄为——该睡觉不睡,该起床不起;口袋里没钱又想打牙祭,索性当了中山装下饭馆;发下助学金连吃一周红烧排骨,剩下三周吃咸菜;写诗的人乌泱乌泱的;一下雨就看出风格了,愤怒的雨下大时往外冲,浪漫的雨细的时候悠悠地走,都不打伞;看国足转播也是,输了赢了都麻烦:赢了烧棉袄,输了烧蚊帐,大冬天的烧掉身上最重要的物资,以示哥们儿动真格的了,要跟你们死磕的决心。

元气太足的夜晚最难将息,晚上十一点熄灯前的几分钟没什么人甘心洗洗睡了:耗体力的,轻易就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几人结伴一拍脑门,从梆子井走到天安门,广场上席地坐上几分钟,折返;耗脑力的,熄灯时从宿舍往教室走,摆好姿势,腿翘在课桌上,不跟康德大战五百回合先自颓了不回宿舍。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北京广播学院,每天晚上十一点是故事变事故的高发时段。那时的谭老师,三十岁,每天的功课之一是跑到男生的一二五、一二九宿舍,掀被窝揪懒虫们起床,还要时不常地嘱师母做点儿东北菜给每月情绪定期起伏的女生们改善下伙食。带着北京广播学院有史以来最闷骚的班,真是不容易。

三十四年以后,元气已经被我国和外国广电事业耗了八成的二十位中年人在北京聚会,在潭柘寺建了微信群,群名“八一电编”。从此过上了师生不弃不离每天絮絮叨叨互诉衷肠的好日子。

这两天“八一电编”微信群里最大的事是老师要出书了,名《拾暖》。闷骚的中年学生们在三十八年以后,借《拾暖》终于对老师有了一次集体的核爆炸级别的情感宣泄。

读《拾暖》,读老师写的自传体故事,第一次听说地理上存在着岔林河农场,在松花江和小兴安岭之间的某处。老师从五岁开始度过了十九年野生的日子。这十九年,想必也是老师生命中元气最足的岁月吧。

岔林河农场是劳改农场,熊出没狼出没犯人也出没,对人类本能与智慧的要求是严苛的、直接的。赵小胖子酱油瓶斗熊一战成名,唯一有猎枪的铁匠挨一熊掌却退了光环,自然的选择赤裸裸站在生存的最前面。老师天性中的胆大妄为,对底层人的情感,朴实率真的处世方式,语言和行文的幽默风趣,是地理的岔林河养成的底气元气。

读老师的故事,感受他一直真实地活着,根扎得结实。一个出场就拴着绳子坐牛车上被甩出来扣在锅里的孩子,农场开大会走到讲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喝了给赵支书准备的水的小坛子,吃过黑熊屁股肉满嘴流油的小子,水泡里用蚯蚓钓鱼差点淹死,跟犯人田羊倌野地里放羊喊歌,追着站岗的武警崔老师讲《三国》,吃过毒面粉,亲历手榴弹炸影院……留给我们遇到老师后所有故事的蛛丝马迹。读老师的书,一边看一边大笑一边感叹。想起一九八一年入学没多久,老师观望全班同学一圈,担心我们这十九个学生太老实了,某天他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们班每周要有一次演讲,每个人上台讲五分钟,说什么都成,规则是不到五分钟不许下来。我们这些人造环境长大的羞涩高中生,活生生地被老师逼着打开自己,抵抗着服从了。第一期演讲,我和徐焱俩人一起上台,说了两分钟就卡壳了,大脑一片空白,熬到五分钟才下来,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那个时代,没听说过哪个老师这样训练学生的,只有来自岔林河的小坛子老师吧。

岔林河的野生元气老师一直带在身上进北京闯深圳,没丢。也藏在《拾暖》这本书里。

——赵淑静

在喧嚣的日子,吃了太多物质精神的狗屁料理,补钙的、补肾的、洗脑的、壮阳的,越补身心越虚浮,正茫然慌恐时,吾师携《拾暖》一书出山了。他如修行六十多年的老道长那样,高深功力点化寻常,从他生活了十九年的黑龙江岔林河农场,信手选取了一些故事:九岁“进贡”爷奶走过的四十里荒路,贪玩心重而遭不测的小黑熊,挨饿时吃过的毒面粉,激素过剩的下乡知青,林场看守、囚犯、干部、平民真切的如刀划过皮肤。这些故事量足劲大,一股混元之力直入丹田,让我失真已久的内心,瞬间开启了振动模式!顶礼吾师!

——孙铁建

大学毕业后,去深圳看谭老师,在老师家住过几次。每次去,老师都给我一双我上次忘了的袜子,洗干净了,放在一个袋子里。老师是个有心人,老师的故事里一定有很多心。

二〇一七年厦门拍片,谭老师飞过来探班。晚上见面,他看了我一眼:“我不跟你说了,你睡觉,我们明天说话。”那天的拍摄很累,我的样子一定很惨。关心你,老师就是这么直接。老师的故事里一定有很多真情。

这几年,因为拍公共电视的人物片,开始留意人在不同环境里与不同人物交流的不同状态。发现不少杰出人士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谭老师恰恰相反,见什么人都说一样的话,实话实说。老师的故事里都是大实话。

天下文章一大抄,谭老师的意见往往非常个人和原创。许多观点越琢磨越有意思。有同学开玩笑说,得弄一本(谭子语录)。谭老师的这本书让许多人有福了。老师的故事里,有很多思想、哲理和智慧。

做过班长,谭老师教我做学生的班长,不是老师的班长。我发现他做的是学生的老师,不是校长的老师。他代表学生,为学生负责。老师的故事里一定有很多责任和良心。

读谭老师的书,早读早聪明。了解一段历史,结识一个干净人,一个智者。

这是一个实在的文化人,老老实实地说一段日子里那些实实在在的事,而且说得很有趣。

现在喜欢自己说话的多,老师是个聆听者,所以他有积累。活了自己的历史,又了解了别人的和世界的沧桑。

忘不了二十几年没见面,第一次在深圳拍摄现场见到老师的情景:双肩包背在前面,手里玩着手机。

谭老师就是童心,真而且有趣。

童真,也是谭老师的高深。

——王勤平

同窗时君,引线穿针;恩师回忆,付梓在今;书名《拾暖》,事暖人心;尊师情谊,山高水深。谭老文章,笔辣情真;农场往事,细品泪奔;春秋笔法,赤子之心;草蛇灰线,朗朗乾坤。弟子遥祝,其意殷殷;吾师威武,百毒不侵。

——谢青

走过寒冷的冬天,乘着春风的翅膀,《拾暖》来了!

打开谭老师的新作《拾暖》,一下子就被深深吸引,于是跟着五岁的“小坛子”一起走过十九年,神游万里之外的北大荒岔林河农场:花轱辘车、大铁锅、大白猪、黑瞎子……书中文字像是来自黑土地原野上的清风扑面而来,自然鲜活、风趣幽默、浑然天成、字字珠玑,让人喜爱!老师讲故事不动声色、顺手拈来;这边厢我却看得大笑失声,直至双眼泪水模糊……老师的行文还极具画面感和现场感,小琴、王管教、江老师、二愣子……个个呼之欲出!忽然就想起,老师原本最擅长摄影啊,啥时候练就得这么深厚的文字功夫呢!

老师笔下,自己懵懂童年的经历、青涩少年的情感、青年时期追求理想的思考,全部融入那方水土那些乡亲,并用时光细火慢工酝酿,最终滋养了自己,温暖了他人!

读着读着,我记忆深处时有画面跳出,与书中画面叠化。画面一:饥荒年代,“小坛子”一家人正要吃丹毒面土豆饺子充饥,穷亲戚饭点夺门而入……叠画:大学第一个寒假,上火车前,老师叫我去他家,吃了碗蛋炒饭。画面二:“小坛子”冒着生命危险钓了一条小鱼,回家煎了独自吃,以缓解那极端的饥饿。叠画:三年前,“八一电编”同学在北京聚会,老师从深圳带来一大箱大虾仁干,每人一大包……一口气读完《拾暖》,我的眼睛很痛,但心里很暖!重要的是,终于明白,暖男是怎样炼成的!

——彭攸莎

在我的老师当中,谭老师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一位,以至于毕业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仍保持着已远胜于师生的情意。今悉老师的书即将出版,虽未来得及通读,只在微信上读了几页书稿,但老师性格的幽默已跃然纸上,思想的深邃已含于字里行间,使我迫不及待地等待书的出版。对于五〇后老师这一代人,可谓幸与不幸的人生:幸,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烽烟;不幸,是经历了一整个荒唐的岁月。《拾暖》,一个多么耐人寻味的名字,它诠释了他们这一代人,特别是像我老师这样的文化人的心路历程。

——孙雷

谭文治,我大学的首任班主任老师。然而,他一点也不像个老师。

当年高考后去北京广播学院面试。面试的内容没记住,记住了一个忙前忙后的帅哥。帅,自然指颜值;哥,指的是该人年轻,以为是高年级帮忙的师哥。结果开学时发现,这“师哥”原来是我们的班主任!谭老师时年三十出头,可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面太嫩,一点也不像个老师。

大一那年年底,入学新鲜劲儿刚过去,新生活还没完全适应,一些同学犯起思乡病。谭老师张罗着弄个活动,提振一下气氛。平安夜晚上,全班同学齐聚教室,老师却没了影儿。大家翘首以盼之际,门开了,先探进来一个头,尖顶白边红帽子,雪白眉毛白胡子,只是这头的位置比正常高度低不少。紧接着,身子出现,佝偻着,背着个白布口袋。这位圣诞老人做蹒跚状,还一步一猫腰,以示年纪老迈及包袱沉重。他走到教室中间,腾出一只手挥了挥,憋粗了嗓子说:“同学们,圣诞快乐!”然后从布口袋里抓出糖果零食撒向四方。那眉毛胡子估计用了得有小半斤棉花吧,有一撮没粘牢,耷拉在唇边,一动一呼扇。全班同学早已笑疯。没错,圣诞老人就是谭老师。比学生还能搞怪,一点也不像个老师。

班里同学来自各地,高矮胖瘦不一,脾气秉性各异。谭老师春风化雨、手到擒来,捋顺各种逆毛儿,搞定各种小幺蛾子,就像黏合剂把全班粘成揉不碎掰不开的整体。虽然只给我们当了一年多老师,他就追随时代大潮去了南方,可是谭老师和我班这个黏合体的关系没有疏远,甚至越来越紧密。无论谁去深圳,或是谭老师来京,都是聚会的天经地义的由头。后来有了微信,谭老师会在每个同学的朋友圈下点赞留言。班里微信群共二十人,十九位同学加谭老师。他在群里一贯积极踊跃,妙语连珠,观点新锐,异趣横生。我们早就默认“八一电编”有二十位同学。谭老师扎在同学堆里,择都择不出来,一点也不像个老师。

上次我去深圳领个奖,约谭老师。他问清宾馆名称非得跑过来就近凑合我。吃饭的时候,他说起已经购置了一整套最新设备,打算拍摄短视频,顺便讲了几个可以作为选题的生活在他身边的市井人物故事,很精彩!对于从不落后于时代的谭老师,我一点不惊讶他有这样的想法,但心下还是好生佩服。同学中真正在一线创作的已所剩无几,以谭老师的资历,不把自己弄成个德高望重的专家指点后辈挥斥方遒,却还琢磨着自己苦哈哈拍片儿,一点也不像个老师。

这么多年过去,谭老师不但激情才情真性情未改(不认识他的请看其书便可知其人),而且,居然帅哥的样貌也没怎么变。每每把师生合影给人看,总能引来惊叹:这是你们老师?一点都不像!随着岁月刀砍斧凿,现而今,我们这帮学生都快老了,谭老师再这么冻龄逆生长下去,万一以后的合影中,他不但不像老师,连哥都不像,直接像弟了,这该让我们,尤其是某些腆肚秃顶的男生情何以堪?

好吧,虽然他是这么这么地不像老师,我还是不得不说:谭文治,是我们的好老师。一年为师,终生为师!

——赵微

我是一个天生愚笨、后知后觉的人,凡事认死理,总是比同学们开窍晚一些。

大学时代,谭老师每天到宿舍喊我们起床早锻炼,他很执着,我们却不领情。大概一年,他南下深圳,断了来往。

直到一九九三年,应他召唤到深圳电视台跟随他一起做事——给我机会,创办栏目。没想到的是,半年后谭老师告诉我,他已经辞职不干了。一九九六年,回到贵州的我接到他的电话,再次让我南下到他的公司任副总,一起创业。我掂量了一下自己,没有南下。

后来,他带女儿来贵州拍片,我帮着协调一些地方关系。再后来,我到深圳和他一起,应邀参加时间同学的饭局,看望从大洋彼岸回来拍片的勤平同学。

二〇一七年,他和师母来贵阳看房子。

往来越密切,越喜欢谭老师。

智慧、幽默、亲切。甭管多长时间不见,见面就亲,想怎么说话就可以怎么说话,亦师亦兄无话不说。我遇到什么难事,都能给出意见,真诚真知真话。

到现如今才明白,谭老师是一个什么都拿得起更是什么都放得下的人!让我自愧不如,视为榜样。

不委曲求全,活得坦荡率真,在真实面前不患得患失,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也终于明白了他离校、离台的果决。

我喜欢谭老师,我相信《拾暖》一书,充满实话、大实话,饱含真情、真性情,平实之中有智慧有卓识。

——杨波

我读书少且慢,生平第一次对着电脑读这样的巨著。在过去的十二小时里,除了中间眼睛太累眼皮太沉睡了两次几小时外,一直沉浸在您的书——不,准确地说是您用有色彩、温度和声音的文字描绘的一部大片里,一部跨度为一个甲子的纪实电影大片。从您五岁到今天,您特有的谭氏风格——幽默、艺术、平实而又真诚,让我忽笑、忽泣、忽愁、忽叹,忽而憧憬,忽而又陷入沉思。与您一同经历、一同慨叹,不只是您、我和他的命运……书中人物——从父母、小琴、羊倌、孙叔、徐叔、郑篮球、刘语文、女校长到眼镜男,个个性格鲜活;您对他们有温暖,有回忆,有猜想,甚至有牵挂,还有真诚的敬畏。

您说温暖、快乐、自由是人激情、力量、信心的基础。您用书中的事件——自制全套渔具钓鱼、魏爷爷书摊看书、此生第一个短篇小说《慧眼儿》的诞生等等,在阐述一个主题:人一生除了吃饱穿暖,有个栖身之地,最大的快乐还是精神追求。精神追求既五花八门,又简单明了。人人都想享受一份心灵的温暖:婴儿时需要呵护之暖,少年时需要陪伴之暖,青春期需要理解之暖,青壮年时期需要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共振之暖;老了,则回到从前,需要陪伴之暖,理解之暖,呵护之暖。

你书中说“我原本很喜欢温良之人”,跟您相识三十多年来,我认为您身上就透着“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字。您是一个有温度,感性,有担当更有生命情怀的人,不然您也不会给自己取名“宇平”(这二字暗含“宇宙和平”之义);不然,您也不会备受全班同学的敬爱;不然,您也不会写这本书——《拾暖》。

您说“微笑会带来温暖”;“沟通带来了温暖,那温暖,是书暖”;“乐趣也会带来温暖,弥补一些心灵的空缺”。于我看来,您这本叫《拾暖》很贴切。

您渴望,温暖能够回归;我坚信,有心就有温暖!不为朝圣,只为贴着那段温暖。

——王京明

短短的大学几年,谭老师却赢得了我一辈子的敬重。书很精彩,人更高尚!

——徐焱

吾师文治,眉浓目邃,隆准宽颐。酷外而内睿,捷思而豁达。

然则体貌敦庄,童颜翁智,英豪之表世人莫之及也。嘻!吾师,浮云富贵,且师且友也。其为师也,斗才车学,珠玑盈腹,洞彻时态,晰辨机理;其为友也,乜眇权宦,粪土侯爵,援手羸弱,坦坦荡荡。

——纪兆逢

“同学们,要问我们系有知名的教授、副教授没有?对不起,没有。”

“要问我们专业有像样的教材、讲义没有?对不起,没有。”

新生入学,听谭老师这么说话,新鲜、好玩儿。他的话+艳抹女生+男同学的香水味,三观只好重塑。从此,开始用艺术的眼光看待世界,用艺术的语言表达出来,那是自由的、平等的、个性化的。

谭老师的话自嘲性强,这是实话说到底的表现。所以他一般只格物不致知,有时还流露出对说道理的不待见,所以后来我也认为,说事儿就是说事儿,下结论很危险。

为了提高同学们的表达能力,谭老师想出了一招训练我们,每人上台讲几分钟,说啥都行。我认为这是我上的第一堂专业课。我们的专业就是琢磨怎么说出受众爱听的话。什么是受众爱听的话?怎么说让人爱听?是我们一辈子的课程。尤其是出镜者,如何使自己的谈吐有魅力?除非你是天才,否则你要经过训练、掌握技巧、养成习惯,这招值得在学院在传媒界推广。

我继承了谭老师一直没给我的衣钵:说人话,说实话,说真话,并走向了极端——语言有“洁癖”。讨厌自己说重复的话,也反感别人说话重复,更敏感于和受不了各种人的口头语,“你知道吗”“你知道吧”“我跟你说”;还有那些用滥了的词——“看来”“分享”。我曾利用职权给手下记者规定:有“看来”按错字处理,扣五十元。有档节目很有名,主持人据说是大学教授,老说“拭目以待”,气得我想砸电视。“记者看到”“在我身后”“在我左手边”“我手里拿的”……多余又恶心。语言要有创新,即便没有创新也绝不能重复,“靠谱”造得好,用太多了我就想用回它的原句“贴谱”。

谭老师总说不是我们的老师,没教过我们,就当了一年的班主任。但是谭老师你知道吗?你是我们真正的老师,虽然你没给我们上过任何一门课,但是您的做人影响了我们,影响了我们一生。

您每天早晨叫我们起床跑步、打球,去您家里包饺子吃饭,带我们郊游,要求假期到新闻单位实习,提议给我们开设“新闻消息与写作”课……什么样的老师对待学生能这样?一定是爱学生看重学生的。这种爱——为他人着想的思想、品质,是我们无论做艺术还是当记者,都离不开的法宝。

那时候,与“国际接轨”的情绪高涨,您虽然没有出国留学、交流、访问过,虽然没有像其他老师给我们放映国外的电视节目作为教学片,虽然没有教授满是单词的新闻、电影、电视理论,但是我们听了您写诗、读书、上学、拍片的经历,也让我们逐渐掌握了文明社会普遍遵循的审美标准。当然,这些专业的精神,职业的道德,事业的理想,不仅仅是您给予我们的,也是那个时期的科班训练给予我们的,学院教育给予我们的。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个中国近百年来伟大的时代。

同学们普遍认为“八一电编”的基因是您“遗传”给我们的,基因特征——“自由散漫”,其实,这样的人生挺好的。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