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芊墨一
“哈哈哈哈，还有谁？还！有！谁！？”
小男孩张狂的看着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们，臭屁的和他们对视着。
他从端坐着的凳子上离开，然后右脚屈膝踩在凳子上，腰微弓着，身体前伸，视线肆虐的从一众小孩身上掠过。
“噢，还有你。”
“嗯……？”
小男孩目之所及之处，一众小孩也把视线投了过去。
那是一位穿着红色卫衣的女孩子，身处人群的不显眼之处，眼神游离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逐渐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疑惑着侧过身，抬起头面对着远处的小男孩。
对上这纯真的探寻目光，小男孩的嚣张气焰顿时萎了不少。
但是周围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又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咳咳，他们，都败在了我的手上，就剩你了，你要来试试吗……？不过直接打的话，似乎对你有点不公平，让你一……三子如何？”
三子！？？
这货也太过于嚣张了吧。
很多就差一招两招败在他手里的那些小孩纷纷看向角落里的小女孩，把压力传递到她的身上。
似乎企图让小女孩来洗刷他们失败的耻辱。
红色卫衣的小女孩踌躇了一下，她看着各位同伴传来的热切目光，想要拒绝的她，终究是没说出声。
“嚯。”嚣张至极的小男孩顿时来了精神，随便擦了擦自己踩上的板凳，重新坐到棋盘前。
随着局势慢慢来到中盘，三子的开局渐渐被追平，小女孩的眉头也开始紧促起来。
“轻松。”小男孩随意的走了一子。
小女孩儿眉头皱的更深了。
“愉悦。”
小女孩深吸了一口气。
“你死了。”
小男孩肆虐的笑了笑，将手上的棋子缓缓地定在了其中一个位置。
“啧啧啧，无趣，无趣。”重归胜利宝座的小男孩儿拍了拍手，再次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愤怒的围观群众。
“哥哥……？”
“嗯？怎么了？”轻轻牵扯着衣角的力道从身后传来，小男孩转过身去，看着这个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观战的，父母朋友的孩子。
“这个好吃吗……？”
“别……”小男孩赶紧从妹妹手上抢回了她正在把玩的棋子。
要是吃出事情进了医院，父母不把自己打死才怪。
本来自己就负责看着妹妹的。
“嗯？？”妹妹泪眼婆娑地看着抢走自己食物的哥哥，泫然欲泣，委屈巴巴地盯着他手上的棋子。
“嘶……”小男孩开始头痛起来，这个小孩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吃吃吃，什么都要吃。
他压下自己内心不明的火气，犯不着犯不着，我又不是和她一样的五六岁的小孩子。
我今年七岁了。
“小芊，这个是玩儿的，这叫围棋，不是吃的，不可以吃。”小男孩循循善诱地教导着一脸呆傻的妹妹。
“围……棋……”小芊慢慢复述着这两个新学来的词汇。
“哥哥，可以教我玩儿吗？我要玩儿，我要和你一起玩儿。”
切……一起玩儿？也不想想你哥我学了多久才有今天的成就。
小芊慢慢走到小男孩的对立面，被挑起怒气的围观群众也在这滑稽可笑的场面中渐渐散去。
唯有一两个依旧不岔的或者看热闹的，还在围观着。
红色卫衣的小女孩看着往凳子上攀爬的小芊，轻轻的抱了她一把。
小芊似乎发育的比较慢的样子，比同龄人看上去要小个一两岁。
“这个……这个怎么玩儿？”
“……”
小男孩捡起一颗棋子，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在棋盘上，缓缓的思考着该怎么教导小芊。
“这个……这个是什么颜色的？小芊……？”
“黑……黑色……”
“那这个呢？”
“白……”
一点一点的慢慢灌输概念，教导认知的小男孩儿，倾尽了全力。
“懂……懂了吗……”声嘶力竭的小男孩看着兴致越来越高昂的小芊。
“嗯，嗯嗯。”小芊不住的点点头，眼眸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和死气沉沉的被榨干的小男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旁围观的小孩们早已走的走，散的散，唯有那只穿着红色卫衣的小女孩依旧处在不远处玩耍发呆。
偶尔看过来的时候，总是被这幅滑稽的场面引动而微笑。
小孩们渐渐被到来的家长接走，一波又一波的离去。偌大的空间内，也只有小男孩，小芊和那位穿着红色卫衣的小女孩了。
“姐姐。”无聊而东张西望的小男孩终于看见了自己盼望已久的人。
“抱歉，姐姐来晚了。”
“小芊，小然，走了。”
“哦。”
“嗯。”
“你还不走吗……？”
“嗯……？”穿着红色卫衣的小女孩往四周望了望，后，指了指自己。
“对啊，除了你还有谁吗？”
“……”
小女孩儿向小男孩儿展露出笑容，似乎在感谢他的询问，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小男孩也是随意的一问，或许是对于把没有丝毫对局欲望的小女孩牵扯进来，面对那双纯真的眼眸的些许愧疚。
也或许是孩子的单纯好奇。
不过他也没有再度追问，而是在小芊后面看着她，跟着姐姐回家去了。
……
“来，阿姨考考你，18×19等于多少啊……？”
“……342。”
“哇哦，这孩子的口算能力也太强了吧，才这个年纪啊。”
“哪里哪里。”
“不止呢，最近送他去兴趣班，几乎每个老师都夸赞他学得快学得好，颇有我当年的风范，真不是愧是我弟弟。”
“噢……？”女子看向小男孩儿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这么厉害的吗？小然。”
“那是。”小男孩丝毫不谦虚。
“那你也要多教教小芊啊，多和她一起玩儿，多教教她，这孩子可愚笨了。”
“嗯，没错。”小男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愧是小芊的妈妈，真懂小芊啊。
女子一时梗住，想生气又似乎不太合适，想笑也似乎不太合适。
蜷缩在她怀里的小芊早已熟睡，娇嫩的睡脸洋溢着幸福，全然不知身外的对话。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呢。”小男孩的妈妈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训诫。
“这又不是我说的……”
他一脸委屈的看着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