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奈何
湛兮后退几步，右手出掌，用灵力将笑浮击退。
“停！”见青穀还欲再次出手，湛兮连忙喊道。
闻声，青穀将笑浮收回，看着湛兮：“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我师兄呢？”
“你师兄没事，不过是被我的迷阵困住了。”湛兮回答道：“我跟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至于出手这么狠？”一边说着一边检查自己方才握鞭子的手。
只见手掌上有道红痕，倒真像是烫伤一般。
“你那鞭子是什么东西做的？”一般的灵器可不能这么轻易就伤了他。
不过，他怎么觉得那条黑鞭的气息有点儿熟悉……
见青穀不答话，而是满眼警惕地看着自己。湛兮换上一脸笑容，说道：“不用担心，他只是一时半刻出不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是说要找东西吗？要找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告诉你臭丫头，你要是再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我难保不会回去打那小子一顿。”见青穀仍旧一脸的防备，湛兮十分不舒服。
顿了顿，接着说道：“放心，我绝对不会有害你之心，只是单纯地想帮忙。”
“你先把我师兄放出来。”青榖的语气略微有所缓和。
“无尽暗夜距这里有千里之遥，你要是想回去找他我也不拦你。”湛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无赖。
青榖一身白衫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很快吸引了众多目光。
“先跟我过来。”湛兮说完，拉住青榖的手臂向一旁走去。
两人进了一间酒楼，在一个不甚显眼的角落坐下。青榖甩开湛兮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开口问道：“你和阿姆相识？”
湛兮不说话，青榖便当他默认了。毕竟这是在鬼界，除了阿姆她也不认识其他人。
看着青榖的防备减弱了不少，湛兮再次问道：“你要找什么东西？”
“幽灵草。”
“你找它做什么？”
“救人。”
“你能找到？”青榖问道。
“你算是找对人了。”湛兮回答道：“我还当真知道去哪儿能拿到它。”
“那你快带我去。”听说能够拿到幽灵草，青榖顿时激动地说道。站起身便想向外走。
“你急什么，吃完饭再去。”湛兮叫住她。
青榖看着他，沉默不语，也不坐下。
“你瞪我也没用。”湛兮说道：“我现在饿了，哪儿都不想去。”
看着他一副“你随意”的无赖样子，青榖咬咬牙，坐下。
湛兮见此，喜上眉梢。
一万多年前，有个红衣女子曾对他说：“你们鬼界的食物是什么样的？和人界的一样吗？”
“你要是好奇，有机会我带你去尝尝。”
可是，当他再次去到人界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她已经身死魂消的噩耗……
桌子上很快摆满了盘子，盛着的菜有许多青榖都叫不上名字。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清一色全部是素菜。
在此过程中，青榖又细细观察了周围的人。发现他们普遍肤色偏白，发色偏淡，其余的倒和人族没什么差别。而像湛兮这样肤色的人，却是没有见到第二个。
“你们这里的人和人族的人十分相似。”青榖开口道。
“你也说了，是我们这里的‘人’，既然都是人，当然相似了。”湛兮随口道：“洪荒之始，混沌初开，天地育万灵。其中灵力最高的一类便是人。”
“在三界分离之前，并无神、鬼、人之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灵力和寿命的差别愈发巨大，，才分为三族。
再后来，三界分离，才有了神族、人族、鬼族之分。所以，本就是一个族类，长相当然相同。”
听完湛兮的话，青榖才知道，原来神族和鬼族都是从人族中分出去的一部分。那么那些被人族所仰视的神，看上去也和人没有多大差别了？
“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湛兮催促道。
青榖夹了一块儿放入口中，咀嚼、下咽。
湛兮忙问道：“好吃吗？”
“味道有些怪。”青榖回答道。
“没事，可能是因为你不常吃，多吃几次就习惯了。”湛兮说着，又夹了另一种放入青榖碗中。
“我已经饱了，带我去找幽灵草吧。”青榖说道。
闻言，湛兮不再往青榖碗里夹菜，而是自顾自吃起来：“我还没吃呢，你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态度吗？”
青榖只好无声地坐在那儿，看着湛兮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顿饭。
二人起身离开，走至门口，青榖问道：“你结账了吗？”
“结账？”湛兮反问道：“结什么账？”
“我们吃完饭还没有给钱。”
湛兮总算听明白了，笑着对青榖解释道：“鬼界没有钱。在这里都是以物易物，我们来吃饭，在上菜之前已经和店家交换了双方都认可的物品。”
“那你用什么交换的？”从始至终，青榖都没有看到他拿出什么东西。
“灵力。”
“灵力？”
看着青榖不解得神情，湛兮继续解释道：“鬼界没有灯火，我们方才吃的菜都是用灵力烹制。我可以用其他物品交换，也可以付出比烹饪菜品本身花去的多一成的灵力交换。
我在这家店已经提前支付了足够多的灵力，不够的时候他们自会告知。”
青榖点头，纵使心中仍有众多疑问，也不再发问。他看向湛兮：“我们是去木卬阁取幽灵草吗？”
“知道的还不少嘛。”湛兮先一步向前走去，青榖随后跟上。
走了约两刻钟之后，湛兮停住脚步，回头对青榖道：“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话落，便没了身影。
约一刻钟之后，红色身影闪现，手中握着两株通体晶白色发着微光的物件。湛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仍是一袭红衫。
“给你。”
青榖伸手接过，只见手中之物茎上长有叶瓣，顶部长成花型，因通体一色儿分不清花和叶。正是只生长在鬼界的幽灵草。
“多谢。”青榖真诚地说道。
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总算有所改变，湛兮心情自然大好。正想说不必客气，却听青榖说道：“劳烦你将我送回师兄那里。”
这算不算过河拆桥？湛兮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一瞬：“你就这么看重那个小子？”
“嗯。”
看着青榖认真地点头。
罢了罢了，我不跟你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等你都记起来再找你算账。
湛兮牵住青榖的手臂，两人的身形立即消失在原地。
现身的瞬间，一柄长剑便抵在了湛兮脖颈处。
廉子衿伸手将青榖拉到自己身边，上下打量了一遍，在确定她完好无损后才放下心来。
继而看向湛兮。
“我这算是好心没好报吗？”湛兮看向青榖。
青榖立即握住廉子衿执剑的手，将复歌从湛兮颈部拿开。解释道：“师兄，他没有伤我，还帮我们拿到了幽灵草。”
廉子衿闻言看向青榖手中的幽灵草，眼中的敌意渐渐退下。
“我先走了，日后再见。”话落，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中。
接近着，便是推门声——烛阴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走到青榖身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青榖——通体晶白色，散发微光，赫然又是一株幽灵草。
……
将二人送到往川河畔，看着青榖和廉子衿离开，烛阴才慢步走回无尽暗夜。
到底是谁帮他们取到了幽灵草？
卫琊深居木卬阁几百年未出，能够进到里面的人也屈指可数。除了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便是王族之人。
一身红衣，是他！
……
长白门。昙筑。
青榖和廉子衿见到云流景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不过几日，往日里慵懒随意却神采飞扬的逍遥公子宛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槁木一般的气息。
容颜未改，气质却大变。
看到青榖和廉子衿出现，他的眼中才有了一丝光彩：“取到幽灵草了？”语气中充满小心翼翼。
青榖将手中三株幽灵草给他看。
云流景眼中惊喜乍现，立即向外跑去：“我去找路先生！”
……
路寻看了看青榖交到自己手中的幽灵草，抬头对三人说道：“我灵力低微，你们三个留一人在旁边用灵力辅助，剩下的在外面等候。”
“我留下。”云流景首先出声道。
廉子衿欲再言语，青榖将他拉了出来。希望这次过后，师姐的心事不再是一人独守……
从日上中天到斜阳西垂，再从繁星皓月到晨光大盛。经过了十几个时辰，萧雨歇的房门终于打开。
脸色有些苍白的路寻走出来，对青榖和廉子衿说道：“已经没事了，雨歇长则五日短则三日便会醒来。”
“多谢路师兄。”
“多谢师兄。”
廉子衿和青榖拱手道谢。
路寻摆摆手，缓步走出昙筑。
青榖和廉子衿进到房间内，看到萧雨歇仍旧平静地躺在床上，云流景直接坐在地上，头枕着手臂趴在萧雨歇身旁睡着了。
廉子衿走过去将他叫醒，看着云流景比路寻要苍白的多的脸色，说道：“你回竹轩休息，这里有我和阿榖。”
“不用。”云流景直了直身子，仍旧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对青榖和廉子衿说道：“我在这里等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