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寻找答案
黑暗，暴戾，撕碎，血腥的情绪塞满了徐小鱼的整个脑子，她从一醒过来，就被这个昏暗的世界给吓住了。
站起身，她在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无论是天空，花坛，建筑，还是路过的人，都像褪了色的老照片一样，灰色，压抑。
“博润，你等等我！”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徐小鱼转头看见了林心雅。
她看向另一个人，看见了不耐烦的转头的少年，惊了一下。
“博润，今天的数学好难啊，你给我讲讲吧。”
“博润，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博润，你觉得班上那个坐你后桌的女生好看吗？”
名叫博润的少年，身材纤细，即使是黑白色，也看的出绝对长得不错。
这和她看见的那个少年，除了名字，真的完全不同。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少年冷冷的看着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的少女，烦不甚烦。
“博润，阿姨说，我们要互相照顾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要是不喜欢我话这么多，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看着少年少女走过她，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她立马跟了上去。
博润和林心雅是邻居，从小的青梅竹马。
在少年开门就要走进去的一瞬间，林心雅犹豫的开口：
“博润，叔叔阿姨的事，你别在意，他们闹着玩儿的，如果你觉得烦，就到我家坐坐吧。”
因为是邻居，隔壁经常传来争吵声，她有点担心他。
博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进门，徐小鱼跟着他走了进去。
屋内的一切都挺普通的，家具什么的，看的出不是很富裕。
少年进了卧室做作业，转了转笔什么的，眉头皱的死紧，随即烦躁的将笔扔了出去。
这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高中生吗？
常锦澈把她送进来，要她寻找答案，很明显，就是这个少年。
为什么他在这里面和在外面截然不同，样貌不同，性格不同，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哐当——”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回来了。
果然，一男一女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这个房间。
“彭梨花！你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这份鉴定报告你怎么解释？你还想我戴着这顶绿油油的冤大头帽子戴多久？”
玻璃打碎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暴怒的男人发泄的扔了个杯子。
“申坦，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不是你的了？他以后孝敬赡养的就不是你了？当初我可是问过你，我说如果我是个单亲妈妈，你会不会嫌弃我，你怎么说的？现在来质问我，你什么意思？”
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爆出一个大瓜，彻底说明了这件事。
徐小鱼看向低着头沉默的少年，不由得同情起来。
“那怎么能一样，你当初说的是如果，可你当时明明没有说你已经怀孕了！你这是欺骗！”
“怎么？你当时说的是甜言蜜语做不得数了呗？博申坦，你爱的究竟还是不是我这个人？”
男人气极，一时反驳不了，指着脸上有了皱纹的女人大喊道：
“彭梨花，反正这件事没完，你欺骗我这么多年，我跟你讲，没什么感情了！离婚吧！”
“啪——！”关门的声音在这个房子里尤为大声，像是要震塌这个房间，由此可见他的愤怒。
女人哽咽哭泣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博润的情绪很平常，像是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了一样，沉默好像自己不存在于这个家里。
浓密的睫毛投射下长长的影子，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门的外面像是在演家庭情景剧，门的里面，却宛如一出默剧。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动了，他把地上的笔捡了起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徐小鱼走了过去。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出现在了本子上。
林心雅。
隽秀的字体，展现在白纸上，后面是类似日记一样的形式。
诸如今天她的一些行为令他很开心什么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少年的满满欢喜。
徐小鱼还是不敢相信，少年明明看起来并不喜欢她。
难道是不善于表达吗？他是喜欢林心雅的，但是现实世界，他和林心雅并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一头雾水，更想搞清楚为什么了。
周围的景象迅速一闪而过，像是在加快时间进程。
终于停下来，大概是在一个午后吧，太阳很大，就算是灰色，也好像明亮了许多。
她往周围看了看，这里很明显是一个校园，一个少年正站在树下，背对着她，还没等她转过去看看，林心雅从旁边走了过来。
她观察了一下，应该是升高中了，校服不太一样。
“博润，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少女显得有点惴惴不安，像是极不情愿来到这里。
博润转过头，直让徐小鱼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的脸像是被什么划了一刀，丑陋的像蜈蚣一样的疤痕出现在他的脸上。
明明清冷宛如夜间皎月的少年，因为这么一道伤疤，看起来十分丑陋。
“听说，你和王阳谈恋爱了。”
“你居然知道这件事？你从哪里听到的？”
“我和王阳关系不错，他说他追你，然后你就答应了。”
博润听王阳说要追隔壁班的林心雅的时候，内心里嗤之以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林心雅喜欢的是谁。
可是，当王阳高兴的向他们说林心雅答应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一下，直直的扇到了他的心里，生生的疼。
林心雅有点尴尬，博润说是关系好的朋友，那关系真的很好，这朋友绝对称得上一声兄弟。
她居然和他的兄弟在一起了，早知道就了解清楚了再答应了。
树轻轻的随风摇摆了一下，树下的氛围说不清道不明。
“没错，我是和他在一起了。”
林心雅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为什么？”
王阳和他是两种人，王阳长相较为壮实，甚至有点黑，性格比较活泼直白，学习也没有他好。
“博润，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在一起了。”
徐小鱼听到这里简直想戳戳少年的榆木脑袋，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丑了啊！
林心雅果然是林心雅，没有变，喜欢长得好看的，之前在店里还粘着常锦澈不放。
“那你以后，不会再和我走在一起了吗？”
自从暑假结束，再次上学，他们就没再一起走了，以前都是少女黏着他，等他一起上学，等他一起放学。
突然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听到这个消息，才把她叫出来问问。
“嗯。”
听到少女的回答，博润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手里的本子。
徐小鱼注意到，那是他的日记本。
少年的心思啊，真的是碎成一瓣一瓣了。
那问题会是关于林心雅的吗？徐小鱼暗忖。
周围的景色又开始变化，回到了博润的家里。
博润坐在凳子上，看着父母面对面坐着，脸色阴沉。
博申坦将一张纸递给了彭梨花，半分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离婚协议书……
徐小鱼看清了纸上的内容，有些不忍。
为什么要当着少年的面这样做呢，这样跟在他心上撒盐有什么区别。
彭梨花眼里的泪花直闪，不过像是协调好了一样，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尖叫撕扯，歇斯底里。
“我知道，你在外面养了女人，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所以我们在柴米酱醋茶的日子里不断争吵，你不再爱我了，至于儿子，都是你离婚的借口而已。”
女人直直的看着男人，这个这么多年的家就要散了，她也不知道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说。
“你快签吧。”男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像是忍受不了女人这样拖拖拉拉，他抽着烟，烟雾缭绕中，显出冷硬的脸庞。
女人签字的过程中，男人转头看见了低着头，阴沉丑陋的少年，气上心头，走了过去。
“啪——”一个巴掌印在了少年另外一边完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