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协助调查
长发女孩儿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扔了过来。
李辰接住，扫了一眼之后向旁边递来。
陈沐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类似驾照的证件，白底黑字分为正副两页。
左边是女孩儿不施粉黛的照片，一连串的数字编码，和如她所言的职务名称、国籍等信息。
右边的副页上则还记录了她的另一个身份：汉城公共健康保护委员会中级办事员。
在将证件还回去之前，陈沐特意扫了一眼她的年龄。
二十二岁。
证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因为陈沐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自然无从辨别真假。
“你想做什么？”按住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李辰，陈沐问道。
“也没什么，我以汉城公共安全管理局特聘顾问的身份，按照黑星联盟《公共安全法》第四十八条规定，邀请你们两人对昨晚发生在青田街道亚艺公园的案件进行协助调查，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刘晓菲背书一般说完，又恢复了微笑：“当然，如果你们两个不愿意主动配合的话，那么还有两个选择。”
她竖起一根青葱玉指：“一，相关机关会发传唤通知到你们的学校及亲属，然后会有身穿制服的正式人员前来对你们进行强制传唤。”
刘晓飞紧接着竖起第二根手指：“二，我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你们深刻的理解到‘协助调查’是我国公民为维护公序良俗、社会和谐、民生安定而自愿采取的、配合相关部门开展的、没有任何强迫性质、自发的高尚行为。”
在念到“强迫”和“自发”四个字的时候，女孩儿的读音似乎格外加重了一些，念完之后，她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就在陈沐迅速戒备并寻找她的踪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脖颈上一寒。
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覆在了上面。
僵硬的扭头一看，发现旁边的李辰也是如此。
而刘晓菲则翘着修长的双腿坐在两人间的电脑桌上，一双手分别搭在两人身上。
太恐怖了。
陈沐知道，此时这女孩儿能悄无声息的将手搭在他们脖子上，那么自然也能把柔软的小手换成坚硬的武器。
这种隐身的手段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但却要比白皮鞋的能力更加危险，防不胜防！
什么所谓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显然是明晃晃的威胁。
“怎么样？”
后颈的冰凉褪去，女孩儿的身影消失，数秒后又出现在了床上：“考虑清楚了吗？”
陈沐按住李辰，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们可以跟你走，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先向相关单位核实你的身份。”
女孩儿的嘴角一勾，微笑道：“当然可以。”
......
......
中城区。
汉城公共安全管理局。
陈沐和李辰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间，而坐在前者面前的，竟有足足三人。
除了之前见过的刘晓菲之外，还有另外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人，以及一名身穿绿色军装的青年。
“此次案件重大，涉及多方，因此特邀请刘晓菲顾问和吴川上尉对此次调查进行旁听。”
便服中年人对陈沐道：“我是汉城公共安全管理局特殊事件处理小组组长兼公共健康保护委员会委员，郑毅。”
“你们好。”
陈沐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这三个人。
中间的郑毅一脸严肃，看不出任何端倪。右边的军装青年吴川表情冷淡，眼中还隐约带着些悲伤。
而左手边的刘晓菲则是伏在桌上，双手支起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陈沐的脸看。
“陈沐同学，请问你昨天晚上八点半至十点之间，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郑毅问道。
陈沐想了想，道：“昨天家里做了鸡汤，李辰没回家，我就出门去学校附近的网吧找他，准备喊他回家。”
“我们的确在市一中学附近的青苹果、顶点和创世纪三家网吧的监控录像里找到了你的出入记录。但其中最后的记录截止到八点四十分。之后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去了哪里？”
陈沐心中一凛。
对方的准备工作做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多。最关键的是这一路走来，刘晓菲一直在旁边盯着，以至于他和李辰对口供的时间都没有。
不出意外待会儿这些人还会去询问李辰，一旦两人的说法有任何不同，恐怕立刻会引人起疑。
说到底还是类似的经验太单薄，没有在早上起床后先和李辰商量出一份完美无缺的口供。
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早上起床之后就被饥饿感弄昏了头，然后李辰又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各种状况之下，哪还顾得上这些细节。
只沉吟了半秒钟之后，陈沐决定实话实说。
“我在网吧没找到李辰，就跑去亚艺公园找他......”
郑毅打断道：“为什么去亚艺公园？”
“因为李辰平时如果不是在网吧就是那个公园，网吧里没找到他，我就在想他是不是又去了公园。”
郑毅颔首：“你继续。”
“......到了公园门口，我看到有辆卡车停在那里，然后突然就晕了过去......”
顿了顿，陈沐注意到身穿军装的吴川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格外在意，接着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两具尸体，外面的空地上还有一头怪兽和一个提着箱子的外国人在打架......打着打着，又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跑了过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外国人对着卡车一指，卡车就突然爆炸了。然后那头怪兽也倒了，再然后那个外国人又和那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吴川上尉紧张问道：“然后呢？”
陈沐思绪快速转动，道：“然后那个黑衣人就被外国人打死了，我看到面前有一个头盔，就把头盔捡起来戴在头上，之后......”
陈沐连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之后我就晕过去了，然后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那头怪兽，然后一口咬掉那个外国人的脑袋。”
郑毅吴川刘晓菲三人对视一眼，用目光交流着莫名的信息。
桌上的手机突然微微一震，郑毅将手机拿了起来，翻看了几下之后，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捡那个头盔？”
陈沐对于这句问题早有腹稿，双手一摊：“直觉。”
“直觉？”
陈沐认真的点了点头：“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要捡那个头盔，不然自己就会很危险。所以鬼使神差的就把那东西捡起来了。”
郑毅又和旁边两人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开始对陈沐言辞中的细节开始一点点的询问。
陈沐不卑不亢的一一回答，反正除了清醒时间这个情况之外，其他的他说的都是真话。
而关于清醒时间的问题，这些人也无法去向李辰核实。
至于为什么他中了麻醉枪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的原因，陈沐依旧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并提供了自己的参考意见：也许是因为从小打针打多了，有相应的抗药性。
而关于为什么他要捡起头盔这件事情，任凭郑毅和吴川怎么询问，陈沐都一口咬死是冥冥中的直觉。
在那种环境下，见到满地死尸、奇异怪兽的普通高中生，做出了一些古怪举动，谁说得清是怎么回事呢？
半个小时后，陈沐获得了休息时间。
刘晓菲给他倒了一杯水，陈沐对她说了声谢谢，前者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陈沐把水杯放在桌上，低头看着自己双眼在杯中的倒影，仔细回顾刚才的所有说辞。
虽然不够十全十美，但也绝对不会有太大的破绽。
这就足够了。
因为陈沐已经想明白了，在整件事情当中，他和李辰都是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
如果他所料不差，昨晚的黑衣人应该也都是军方的人。
而陈沐从头至尾都没有对三名黑衣人作出任何不利的举动。
白皮鞋可能是未公开的罪犯之类的人物。而他借助那头怪兽的身体杀了白皮鞋，道理上讲还应该是大功一件。
唯一亏心的事情，就是李辰私自带回来的那个手提箱。
手提箱里面的东西毫无疑问十分珍贵，至少已经为此搭上了四人以上的性命。
而陈沐和李辰，私自使用了手提箱里面的“基因激活制剂”。
所以接下来，应该还有有第二轮询问。
（他们现在，应该在李辰那边吧......）
陈沐举起杯子，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