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们的心结
伴随着一路的尴尬,几人终于挨到了江昆监狱,一下车,沈轮蒋和白沂舟两人就被分别拽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沈轮蒋回头望向白沂舟,发现他竟是一脸的麻木,像是没了魂魄的提线木偶。
看来是靠不上他了,沈轮蒋想到。
然而就这时,白沂舟兀地回过头,看着沈轮蒋并向下挥了挥手。
沈轮蒋盯着白沂舟的手,呆若木鸡,半分钟后骂了一句:“他X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白大哥你摆个嘴型也行啊!
但就算沈轮蒋如此焦急,白沂舟也已经被吴溯拖着拽着捞走了,沈轮蒋再想问什么也问不到了。
“哎……”沈轮蒋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用余光瞥向刘子余。
只见刘子余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眼眶红的很,嘴唇也不断的张开闭合。
看来这几人是老相好了啊,沈轮蒋想到,看来那白沂舟之前也是警察之类的,怎么会到黑市的一个医院当医生呢?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他沈轮蒋还不如先考虑考虑自己呢。
审讯室。
白沂舟的手被铐到椅子上,目光直愣愣的,不看吴溯,而是直住对面的墙上。
“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人就傻了?”吴溯的双手支在桌子上,眼神犀利。
“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嘴就这么毒了?”白沂舟回了神,笑道。
“白沂舟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吴溯大吼一声,揪起白沂舟的衣领就把他向后推去。只听咣的一声闷响,白沂舟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
“咳咳……不是开玩笑,那你是干嘛呢……”白沂舟被撞这么一下,顿时便觉得后背生疼,但嘴里仍旧不服输般的念叨着。
这吴溯,看来酝酿了不少的怨念啊,白沂舟想到,突然好担心自己出不去啊。
但还好,值得白沂舟放下一半心的是,吴溯并未有接下来过分的行为,只是用双手揉按着自己的眉尖。
“失态了。”吴溯像是呓语般说了一句,随即便坐下来打开自己的笔记。
“你去黑市都做了什么勾当,交代一下。”吴溯问道,语气铁的好像对方只是一个陌生的罪犯。
“话说的难听,这叫工作。”白沂舟摇摇头。
“快说!”吴溯又沉不住气了,拍案质问。
“割了一个肾,没了。”白沂舟一扬眉毛,算是老实交代了。
这下轮到吴溯傻眼了,瞪着白沂舟问道:“四个月,啥也没干?”
“嗯,”白沂舟回答道,“这个岗位比较清闲。”
“在商店做老板不也是很清闲……”吴溯低着头呢喃道。
白沂舟坐直了腰板,向后挪了挪位子。他那百年沉积出的直觉告诉他,要出事。
“那你杀我父亲的意义何在,伤砚安心的意义何在,你告诉我,啊!”
然而还是没躲过去,哪怕白沂舟如此小心。
只见吴溯紧紧地拽着白沂舟的衣领,吐沫星子飞了他一脸,吼声也是差点震碎了白沂舟的耳膜。
白沂舟咽了一口唾沫,这是百年来,他头一次如此的害怕,愧疚。
没办法,这的确是白沂舟过分了。
但毕竟,直接和你们说,好怕你们会陪我一起啊,我不想让你们死啊……
白沂舟想着,竟不小心红了眼。
吴溯见此景,愣了一愣。误以为是自己吓哭了他,就缓缓地松开了手。
“对,对不起……”半晌,吴溯的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竟一时半会分不清是谁更内疚。
然则白沂舟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丢脸坏了,连忙擦干了眼泪。稳定了情绪后,问出了自己一直过意不去的心结:“砚安在哪?”
“我家。”这次吴溯倒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白沂舟。
白沂舟点点头。
他白沂舟也真的是傻了,竟忘了吴溯也是个有车有房的成功人士。
“当时砚安真的很伤心,”吴溯的语气中不乏悲伤,“他抱着我哭了好几天,说都是你的事。”
白沂舟飞快地瞥了一眼吴溯,随即又低下头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该说,他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还是该说,他看他们看烦了,还是该说,这事情的真相。
不,他什么都不该说。
他该死。
“我多么希望那日只是一个噩梦,醒过来就好……”
令白沂舟心惊的是,他从吴溯的语句中听出了哭腔。
“白沂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吴溯看着白沂舟,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我……”白沂舟张了嘴,声音竟是无比的沙哑。
只见白沂舟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但却是一个字都未曾吐出来。
他凝视着吴溯,吴溯也在凝视着白沂舟。
他眼里是什么?是歉意吗?
这心结,大抵是这辈子都解不开了吧。
另一旁,沈轮蒋蹲坐在监狱的木板床上。他望向刘子余,发现那人像是傻了一样,嘴唇不断蠕动着,却未发出一点声响。
然后,他低下头,拼命地拽自己头发。
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时,沈轮蒋看见了刘子余腰间的钥匙。
这是监狱门的钥匙。
沈轮蒋咬紧嘴唇,思考着怎样才能够到那把钥匙。
门铃声响了,沈轮蒋探头去看,发现是吴溯搀着白沂舟回来了。
沈轮蒋刚想示意白沂舟去拿刘子余腰间的钥匙,发现他的脸竟是惨白的,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出了鲜血。
白沂舟的脸色竟比走时还差。
看来这几人的审讯手段相当残忍啊,沈轮蒋想到。
他开始由衷的敬佩白沂舟,如此痛苦还能站着回来,真是了不起!
打开了门,出乎沈轮蒋预料,吴溯竟将扶着白沂舟缓缓坐下,待他坐稳后才松手。
吴溯起身后,凝视着白沂舟的脸有好一会儿,才转身准备走。
然而吴溯临走时却瞥了沈轮蒋一下,眼色相当复杂,让沈轮蒋一时间猜不透。
沈轮蒋费力的爬到白沂舟的身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喂,白医生,你没事吧?白医生?白沂舟?”
沈轮蒋出声问候白沂舟,然而白沂舟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叫了白沂舟的名字,仍然,神色麻木。
完了,这咋把人整傻了,沈轮蒋想到,出去还要靠这个老狐狸精啊。
沈轮蒋又向下躺了一点,一副颓唐模样。
这下可惨了,希望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