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领主誓言
次日醒来，明甫悠子和荷儿一同过来，接嬴不器和翼归辰前往昆珏山的主殿。
明甫悠子还是御剑飞行，嬴不器小心翼翼地站在她的背后；荷儿则是骑着一只皓白如雪的仙鹤，让翼归辰坐在其身后。
四人或御飞剑，或乘仙鹤，扶摇直入弥漫在昆珏山间的氤氲云雾，御风而行，但见山间玄烟流霭，颇有仙气。
一颗暗红的太阳仿佛正在昆珏山头顶，嬴不器只觉得仿佛迎着太阳前行，只感觉赤晖缠络。
到了山顶，左手边是一座巨大的广场，一半铺以白石，一半却是墨色，光滑如境呈正圆形状。周围护以白玉雕栏，广场尖缘处又立着十四根巨柱，柱头燃烧萤火，火焰虽小，却生生不息。
右边则是昆珏山主殿，以青石长阶攀援向上，足有千阶之数，登到尽头，便可见一雄壮辉煌的山门。
山门紫金为顶，以赤玉为柱，山门正中悬一巨匾，以墨色为底，以精金镶字，上书三个仙风飘逸的大字【昆珏山】。
走入正殿，嬴不器和翼归辰二人终于见到了明甫悠子的父亲明决子。
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一双细目，五缕长须，容貌以凡人所量，怕是有40、50岁的样子，已不再年轻。
恐怕即便以仙人角度，也至少已经步入中年，细目之间，颇有威严，竟让嬴不器感到空气中的灵气竟也仿佛在明决子的威严下变得乖巧。
明决子仔细打量了嬴不器他们二人，说道：
“依照往年规矩，你们需是要向我立下誓言。但今年小女悠子也迈入了元婴大道，继承山门也是不远之事。因此从你们这一批新领主开始，便不再与我缔约，直接与她誓言便好。”
顿了顿，明决子又道：“我知道你们二人均是穿越而来，不知你们对于过去那个世界是否还有什么未解之缘，例如父母亲人？”
嬴不器开始理解为何荷儿说话有种文气的感觉，原来明决子说话也是有些文绉绉的。
嬴不器想了想，说道：“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家而去，我一直都是奶奶带大的，前段时间奶奶也刚刚离开，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挂念的亲人了。”
至于翼归辰，则更加痛快地说道：“我对于穿越一直向往，对于过去的世界没有什么眷念的。”
明决子点点头，说道：“内子也是我从梦境世界寻找来的，按照你们的说法，也是穿越而来，所以我对于穿越者并不陌生。”
“我理解穿越最痛苦的，是对于前一个世界有太多的执念。若不能放下过去，便无法专注于前方，无论修行也好，领地治理也好，总难以顺畅。”
“所以今天我想提醒你们：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个世界都是不同的，既有让你们欣喜的一面，也会有让你们失望的一面。只希望你们可以放下过去，专注于此时此地，在昆珏山做好领主，尽力帮助我们悠子。”
嬴不器和翼归辰一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明决子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
“领主究竟是什么呢？”嬴不器再次问道。
明决子介绍道：“好问题，我来介绍一下领主吧。简单来说，领主即是昆珏山的修士，帮助昆珏山管理凡人之地，治理灵材资源，是昆珏山重要的中坚力量。”
“我听说总共有二十八个领主，其中有多少也和我们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呢？”嬴不器继续问道。
明决子回答道：“不错，昆珏山总共有二十八个领主，正合二十八星宿。其中大概有小一半的人从梦境世界中找到的，另外有一半则是乾元大陆本地的。”
“既然有很多本地的领主，为什么又要去到我们的世界寻找我们来做领主呢？”嬴不器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明决子回答道：“这是昆珏山代代相传的传承规定，其中含义，我也只能模糊揣测一二，不能全度先人之意。但内子与我在一起后，倒是和我说过你们世界的一句话，叫做……‘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我想，可能这句话可以帮助你们更好理解这个规则吧。或多或少，这个代代相传的传承规定，恐怕也是希望你们能带来新的东西吧。”明决子含笑解释道。
嬴不器仔细观察着明决子，没有流血，所以说这应该不是假话。
但就像昨晚嬴不器思考的那样，不是假话，也并不一定代表着事实。当明决子以他夫人的话语来解释的时候，其实他在回避他真实的想法。
隐约地，嬴不器感到明决子说了实话，但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真实内容，只是侧面说了一些皮毛的东西。
难不成，这就是在这个不能说谎的世界需要掌握的说话艺术？
接下来，明甫悠子走上前来，站在嬴不器和翼归辰的对面。荷儿则拿起两张绢纸，递给了嬴不器和翼归辰。
明甫悠子一改昨日浅笑和气的样子，站在对面，面容有些冷峻严肃。
她正色说道：
“这次的新领主总共有五人，已经有三人和我一起缔结了这个誓言。你们昨天已经服用了真灵散，所以你们一定要理解，这个誓言是非常认真并且严肃的。”
“由于这个誓言我们双方并不完全平等，你们要宣誓忠诚于我，尽力帮助我实现我的愿望，在我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而我在誓言里对你们的回报不一定有这么多……”
“……所以为了弥补这个不平等，在这个誓言之外，我会答应你们每人一个关于修行的愿望，力所能及地帮助你们修行。现在，在立下誓言之前，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愿望。”
嬴不器拿起手上的绢纸，认真看了看，心里嘀咕：怪不得以相亲的形式见面呢，这个誓言搞得跟结婚似的。
他和翼归辰对视了一眼，关于修行相关的愿望，一下子被问到，还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你可以答应尽力帮助我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修士吗？”翼归辰没想那么多，率先问道。
“无论你是否要求，我都会尽量帮助你。这个要求太过宽泛，也并不特别，我觉得你没必要以这种愿望浪费我的一个承诺。”明甫悠子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翼归辰想了想：“那我换一种更具体的说话吧，我希望你可以给予给我这个世界最强的功法。”
明甫悠子摇头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最强的功法。魔法也好，剑术也好，只有适不适合，而不论最强与否。每个人在不同的领域都有不同的亲和天赋，在你亲和天赋最高的领域，你便是最强，但对于其他人却又不一定了。”
“那么……”翼归辰继续思索，似乎在想要一个怎样的愿望。
明甫悠子看着翼归辰，提议道：“我感觉你非常渴望变强，也渴望修习强大的魔法。那么我可以答应你，在你筑基之后，觉醒天赋魔法的时候，我会尽力帮你挑选一个最适合你，怎么样？”
“太好了！”翼归辰眼中一亮，“这就是我想要的！”
明甫悠子点点头，看向嬴不器，示意该轮到他说出自己的愿望了。
嬴不器耸耸肩，说道：“我一时想不到有什么特别需要你的，我可以想到了再和你说吗？”
明甫悠子看着嬴不器，说道：“可以。不过此时我对你的承诺，我会更严肃地对待。换一个时间，你要做好准备，我未必会像此时这样认真对待。”
嬴不器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人说话真的是诚实直接，一点都没有敷衍。但让他现在说出修行的愿望，他都没开始修行呢，什么都不了解，又能说出来什么？
他点点头，说道：“好的，这样也可以。”
如果把许愿当做权利，那么接下来的誓言就是义务了。在许愿环节过后，便正式进入了领主宣誓的仪式。
嬴不器和翼归辰右手拿着誓词，左手摊开，掌心向内放在胸口，一起宣誓道：
“以我的真心，向这个世界的意志、生灵和灵气发誓，我愿忠诚于明甫悠子，和她在一起，尽力帮助明甫悠子。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困难，我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只有死亡可以让我们分开。”
在他们许下誓言之后，嬴不器看到他面前的明甫悠子，脸上露出了发自身心的微笑。那娇小美丽的身体，仿佛一朵迎着霞光绽放的花朵。
原来，她这么在意这个事情啊。嬴不器禁不住想到。
被人需要的感觉，其实挺好的。尤其被这样一个美丽的女王需要，让嬴不器内心升起一种直男的保护欲。
尽管她很强大、很美丽、很优秀，似乎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到的地方。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需要自己，或许为了她这般美好的幸福与笑容，自己也会努力拼上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