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青山如是
“对的，秀儿。少爷肯定的告诉你，你没听错，确实是星辰大海。”徐北看着秀儿有些质疑的眼神，双手随意的在她眼前摆动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但是……少爷，翻身农奴……你忘记了你可不是什么农奴……你会种地吗？”秀儿在盆里拧干了毛巾，顺手递给了徐北。
接过秀儿递来的毛巾，徐北随意的擦了擦脸，又扔回给了秀儿，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毛巾。
顾名思义当然是用妖兽的毛制成的巾，自从第一次用过这种东西，徐北就深深的热爱上了它，温暖舒适，不刺激皮肤，擦脸的时候仿佛妈妈的手轻轻拂过，挥一挥衣袖，带走全部污垢。
说这么多，当然不是为了打广告，也不是为了带货，徐北也没有成为异世界淘宝主播的想法，只是为了表明这个东西确实不错，嗯……确实不错……
“对哦，少爷确实不是农奴，但是秀儿，你们底层人民群众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真的像书上说的那么苦，食不饱腹，衣不裹体？”徐北想了想，还是底层人民群众这个词比较适合。
“少爷，秀儿可不是底层人民群众。”此处该用强调语气。
“以前倒是听我娘说起过，说是以前那会每年的收成还不够交纳赋税，好多人家因为每年交不上税被逼的东拆西借，一旦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上，好多人被逼的卖儿卖女，那一年我娘就是那样进的徐家。”
说到这里，秀儿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徐北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难怪昨天母亲给自己护身符的时候，秀儿哭的比自己还厉害，原来……原因在这里。
只听秀儿声音细细的接着说道:“其实朝廷规定的赋税本来不多，只要辛勤耕种倒是也能有所盈余，但是地方官员层层剥削，到最后就成了哀鸿遍野。
听说有些大灾之年，好多人吃树皮草根，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徐北沉默了下来，半晌起身握住秀儿的手沉沉开口“那…你娘呢。”
秀儿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生秀儿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五年前就去世了。”说完抱着头小声抽泣了起来。
徐北心里瞬间五味杂陈，静静看着身边的秀儿一时无话，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跟在自己身后整天少爷少爷的小姑娘竟然有着这样的经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的，秀儿，以后徐家就是你的家，少爷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等你长大了再让老爷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徐北话音落下秀儿却哭的更加起劲。
自古以来的三大难题，女人为什么要哭，怎么才能不哭，她为什么还要哭……无数先辈都没有克服的问题徐北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做的就是悄悄的抱上了秀儿。
……
过了好久，感觉怀里没了动静，秀儿却是已经趴在徐北的怀里睡了过去，轻轻的把她抱到了外间的小床上。
帮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临走时看见秀儿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徐北不自觉的也咧开了嘴，梦里的世界总是美好的。
“难怪以前自己抱着她坐在屋顶给她讲起那些逝去的人都会化作天上繁星里的一颗时。
秀儿总是不说话，直直的望着星空，也许她是浩瀚星海里寻找属于自己娘亲的那一颗，也许此时的她已然找到，可自己的那颗最亮的星又该去哪里寻找……
毕竟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啊，可是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从本质上，其实他跟秀儿一样，都是可怜人。”
……
转身离去，徐北躺在床上，良久才沉沉睡去，梦里似乎有个小姑娘唱起了歌谣“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所有美好的事情都会在梦里发生。
不是吗？
……
第二天，徐北招呼上了秀儿，破天荒的换掉了以往的月白袍子，穿上了一袭黑色长袍，而秀儿又回到了以往的那个秀儿，孩子的世界里悲伤不会持续太久，更多的只是童话。
……
找到了王胖子，两个人两年未见，此时故友重逢自然是一言难尽，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通，最后王胖子提议去新开的怡红楼转一转。但是看着身边一脸茫然的秀儿，和即将要找的知了。
徐北当然……
是拒绝的。
但是终究还是拗不过王胖子。
找到了知了跟她略微晦涩的表述了一下他跟王胖子的想法。
听得他们想去怡红楼，知了只是微微一诧，倒也没说什么，静静地去里屋换了身衣服，是一身白色的长袍，将头发简单的束了起来，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一黑一白，倒是颇有一番滋味。
但是徐北总觉得知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一行五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走近了怡红楼，刚到门口，就有两个门子迎了上来。
王胖子挥了挥手“给我们哥仨安排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再上几壶好茶”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说完扔了几两银子过去，门子捏着银子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对着知了跟徐北挤了挤眼睛，
几个人笑了笑，进门后就有名小厮近前，门子对着交代了几句拱了拱手退回了门口
这小厮也倒是大气，伸手虚引，率先走出几步领着几人就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
探头向内看去则是刚好看到一楼大厅里的台子，向外看去则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招呼着刚坐下，茶便已经送到了，放下了茶壶，王啸便挥手让小厮退下。
亲自拿着茶壶给几人倒上了茶。徐北看着里边的摆设倒是极为感兴趣，而知了则是小口喝着茶不时的看看徐北，秀儿和晴儿两个丫头则是充满了好奇，两个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带着未过门的娘子逛青楼的感觉怎么样？”王啸喝了一口茶凑到了徐北耳边轻声说道。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北。
徐北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在李家跟知了说来怡红楼，知了的表情那么奇怪，自己一路上想不明白的事情，这回终于有了答案。这会再看过去可不是，知了正看着他，眼睛里那是……
杀气？
赶紧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心里的尴尬，接着就对着知了嘘寒问暖，顺便表达了一下这两年不见的深深思念，各种不要脸的话听得王啸震惊的合不拢嘴，知了羞的压根不想再跟他说话，缓缓的闭上了眼。
几人正聊的兴起，就听楼下一阵锣鼓声，然后一名老鸨样的女人走了出来
“今天是咱们怡红楼花魁登场的日子，大家也应该听过，就是名满神京的柳如是，柳大家……各位看官应该都听说过。”
只见那鸨母站在台上，身姿雍容的张口说道。
“听过听过，老妈妈，您可赶紧让柳姑娘出来吧，别再这浪费时间了……”一名离徐北几人不远桌前人模狗样的书生扇着扇子冲着楼下说道。
“这位公子说得有理……”
“别浪费时间……”
“对，让柳姑娘出来吧，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娘们……”一男子小声应道。
“是我失言……失言，对不住了……”
徐北心想果然是忽视了这个时代偶像的力量，不过柳如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心里想着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楼下高台……
心中泛起了一丝期待。
……
不过，似乎有哪里不对。
回头望去，知了放下了茶杯看向了他……
秀儿抱着双臂冷眼看向了他……
晴儿拉着秀儿抱着的胳膊看向了他……
王啸……算了……
这茶真的好喝，想着低头倒了杯茶，然后仰头端起茶杯低头一饮而尽。
……
噗……
这茶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