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湘江
蒋介石得知桂军为红军让道的报告后,大为震怒,于28日连续发出急电,痛斥桂军放弃职守,严令桂军、湘军对红军已过河部队实施夹击,对未过河部队实施截击,同时令追击部队加紧进攻,力图将红军歼灭在湘江东西地区。
新圩阻击战纪念碑
从28日开始,国民党军各路部队倾巢出动,从四面八方扑向红军。湘江两岸霎时间枪炮震天、硝烟弥漫,国共双方几十万部队展开持续四天四夜的惨烈搏杀。
战斗首先在红3军团第5师主力守卫的新圩一线阵地打响。从28日起,桂军第15军以两个师又一个独立团,对红军阵地展开轮番进攻。中革军委命令红5师“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二天至四天”,掩护野战军左翼安全。红5师在师长李天佑、政委钟赤兵指挥下,以第14、第15团固守阵地。桂军部队训练有素,性格倔强,打仗拼命,素有“打仗像恶狼”之称。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白热化。桂军在密集炮火支援下,正面攻击,侧后迂回,整营、整连地扑向红军阵地。红5师官兵寸土不让,誓与阵地共存亡,与桂军在每一个山头展开激烈的争夺。激战三天三夜,红5师参谋长胡震和红14团团长黄冕昌及副团长、参谋长、政治部主任牺牲,红14团政委和红15团团长、政委负重伤,两个团营以下干部大部分牺牲,虽全师伤亡达两千多人,但没有让桂军前进一步。
29日,战斗在湘江两岸全线展开。
在湘江西岸界首以南的光华铺、枫林铺,红3军团第4师第10团刚刚构筑完阵地,桂军一个师又一个团就展开试探性进攻,随后即发动连番猛攻,仅30日一天,冲击即达十余次。光华铺、枫林铺一带,地势平坦,无险可守,红10团官兵只挖掘了简易的工事,部队经长途转战,弹药也所剩无几,许多战士只有几发子弹。面对凶猛的桂军,战士们用大刀与敌人展开了肉搏,红10团团长沈述清,接任团长职务的参谋长杜中美先后在战斗中牺牲。在政委杨勇的指挥下,红10团继续战斗,虽伤亡四百多人,却胜利完成了阻击桂军的任务,直到30日下午才向接防的部队交接阵地。
光华铺阻击战烈士墓
在湘江东岸界首以北的脚山铺一线,林彪、聂荣臻指挥红1军团主力与南进的湘军4个师及后续部队展开激战。脚山铺位于全州以南八公里处。桂黄公路与湘江平行延伸,在脚山铺处与两侧连绵八里长的小山丘相交。林彪、聂荣臻决定:以脚山铺为中心点,依托公路两旁的山丘构成阵地,坚决阻击湘军南下,保护渡口安全。湘军素有“老虎”之称,特别是此刻在家门口作战,更是凶狠异常,常常是营长、团长赤膊上阵,带敢死队冲锋。战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湘军部队曾一度打到了红1军团指挥所的面前,双方几度展开白刃战。红1军团部队扼守公路两侧要点,顶住了湘军在飞机、大炮支援下的猛烈进攻,阵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反复争夺,葱绿的山冈变成了松软的焦土,5团政委易荡平牺牲,4团政委负伤,但红军战士始终牢牢地卡住了湘桂公路,保证了湘江渡口的安全。
在此期间,担负全军后卫任务的红5军团边打边撤,顶住了国民党军周浑元部的攻击,保障了全军的行动。
在掩护部队的浴血保护下,军委两个纵队向着渡口一步一步地挪动。面对危局,最高“三人团”中,高傲自信的李德束手无策,完全失去了理智,只会不断骂人。不懂军事的博古一筹莫展,几乎陷入了绝望,甚至萌生出自杀的念头,只是不断地叫着:“不管怎样,能突出多少人就突出多少人。”整个红军的计划与行动,全靠周恩来苦撑调度指挥。他将指挥位置设在了湘江东岸的渡口,在敌机的轰炸、扫射下,亲自指挥过江行动。
突破湘江战役指挥所旧址
11月30日,笨重的军委纵队终于渡过了湘江。这时,红1、红3军团部队已经抗击国民党军优势兵力的进攻两三天了,伤亡非常严重,正以最后的毅力与勇气与敌军进行拼搏。但红5、红8、红9军团依旧停留在湘江以东地区,且受到国民党军追击与侧击部队的追堵。红军部队的处境极其险恶,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12月1日1时30分,中革军委下达作战命令:红1军团在原地阻击全州方向的湘军进攻,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必须控制西进的道路;红3军团集中两个师以上的兵力,向南驱逐光华铺的桂军,留在河东岸的部队占领石玉村,掩护红8、红9军团及红6师被切断部队渡过湘江,“在万不得已时,三军团必须固守界首及其西南和东南地域”;红5军团主力应向麻子渡前进并遏阻桂军及周浑元追击部队。
突破湘江战役旧址
两个小时后,12月1日3时30分,中共中央、中革军委、红军总政治部再次给红1、红3军团下达指令:“一日战斗,关系我野战军全部,胜利可开辟今后的发展前途,否则我野战军将被层层切断……要动员全体指战员认识今日作战的意义,我们不为胜利者,即为战败者,胜负关系全局。人人要奋起作战的最高勇气,不顾一切牺牲,克服疲惫现象,以坚决的突击,执行进攻与消灭敌人的任务,保证军委一号一时半作战命令全部实现。打退敌人占领的地方,消灭敌人进攻部队,保证我野战军全部突过封锁线……望高举胜利的旗帜,向着火线上去。”
历史将永远记住1934年12月1日。
这是湘江战役的第五天,也是红军作战历史上最为惨烈的一天。晨雾尚未完全消散,枪炮声、喊杀声响彻湘江两岸。在江岸阵地上,各路国民党军犹如输红眼的赌徒,不惜血本,倾全力展开集团冲锋。红军将士高喊着“为了苏维埃共和国”的口号,挥舞着大刀,扑向蜂拥而至的敌群。打下去,冲上来,冲下来,打下去,毫无休止的拉锯,绞成一团的肉搏,硝烟、烈火混合着扬起的黄尘,汇成遮天蔽日的战云,每一寸土地都浸泡在鲜血中。
在湘江渡口,天上敌机怪叫着俯冲轰炸、扫射,地面红军不顾一切地涌上渡口,踏着浮桥跑步过江,丢弃的机器、文件、书籍等等散落岸边,奔腾的江水中漂浮着红军官兵的遗体。湘江变成了一条血水、血江……
战至12月1日17时,中央机关和红军部队大部渡过了湘江。根据中革军委的命令,担负掩护任务的红1军团交替掩护,撤出战斗;在光华铺阻击的红3军团第4师也随后奉命撤出战斗。
然而,在湘江东岸新圩一线担负阻击任务的红3军团第6师第18团和担负全军后卫任务的红5军团第34师,却因后撤不及,湘江渡口被湘军、桂军封闭,而被阻隔在了湘江东岸地区,陷入重围。红18团在陈家背地域与数倍于己的桂军战到了最后一刻,弹尽粮绝,大部分牺牲。红34师在文市、水车一线顽强阻击国民党中央军周浑元部4个师进攻,保障红军主力过江,陷入了湘军、桂军、中央军的四面包围。分散突围后,政委程翠林等大部英勇牺牲,师长陈树湘率余部在返回湘南进行游击战时负伤,在道县被俘,自己绞断肠子,壮烈牺牲。红8军团在向湘江开进过程中,遭到了桂军的截击,部分部队也被打散。
湘江之战,是中央红军开始长征后最为壮烈的一仗。红军将士与绝对优势的国民党军血战五昼夜,终于打破了湘军、桂军和蒋介石嫡系部队的围追堵截,渡过湘江,突破了国民党军的第四道封锁线,彻底粉碎了蒋介石将红军歼灭于湘江以东的企图。红军在逆境中所表现出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惊天地,泣鬼神,连对手也不得不惊叹,并承认失败。战后,何键用了“实深惭悚”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陈树湘烈士之墓
然而,湘江之战毕竟是一次失利的战役,红军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损失达两万余人。开始战略转移时,中央红军总兵力八万六千余人,湘江之战后锐减到了四万余人。这是“左”倾错误路线领导者在实行战略转移中的逃跑主义所造成的恶果。
面对尸体漂浮的湘江,每个红军将士都在思索着,思索着红军曾经有过的辉煌,思索着第五次反“围剿”特别是战略转移之后的步步艰辛,思索着红军付出重大代价的原因。正如刘伯承后来所总结的那样:“广大干部眼看第五次反‘围剿’以来迭次失利,现在又几乎濒于绝境,与第四次反‘围剿’的情况对比之下,逐渐觉悟到这是排斥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正确路线、贯彻执行了错误路线所致,部队中明显地滋长了怀疑不满和积极要求改变领导的情绪。这种情绪,随着我军的失利,日益显著,湘江战役,达到了顶点。”
作战的失利,唤醒了红军将士。改换军事领导的呼声,最终换来了红军战略方向的彻底改变。中国共产党和工农红军历史上的伟大转折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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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让道
桂系军阀李宗仁、白崇禧与蒋介石积怨极深,在红军开始长征之后,根本不想为蒋介石的追剿红军计划全力以赴。因此,早在得知中央红军撤离中央苏区西进的消息之时,即确定了既要防共,又要防蒋;只能追击,不能堵击的基本作战方针。当时其掌握的情报是西进的红军有十万之众,认为桂军主力只有两万余人,堵得不好,会被红军全部歼灭,即便堵得好,也会两败俱伤,而不论出现哪种情况,蒋介石都会以追击红军为名,派嫡系部队乘虚进入广西。因而决定,以主力第7、第15军布防于桂、湘边界的全州、兴安、灌阳、恭城、富川、贺县一线,对外摆出决战姿态,力争使红军知难而退不入广西。如果红军过境势所难免,则以主力置于南侧,让红军过境桂北,部队进行侧击和追击,但决不能让红军进入广西腹地。如此,既可对蒋介石交差,又可确保广西地盘不失。
11月16日,湘军、桂军高级将领在全州会商防堵红军计划,确定:湘江防务,由湘军负责衡阳、零陵、东安至黄沙河一线,桂军负责兴安、全州、灌阳至黄沙河(不含)一线。李宗仁、白崇禧心知要阻止红军进入广西已经不可能,遂按既定计划,将主力在湘桂边境展开,并征集大批民工,沿边界构筑了稠密的防御工事,辅以地方民团驻守。部署已定,李宗仁返回南宁,素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则坐镇桂林指挥前线部队。
就在白崇禧踌躇满志,准备一展身手的时候,一封来自上海的密电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发报者为白崇禧旧日的保定军校同学王建平,此人与白私交甚厚,虽进入蒋系中枢参与机要,但长期为白在南京、上海收集情报。密电称:蒋介石采纳政学系头目杨水泰的建议,欲一举除三害,即通过湘、桂两军在湘江沿线的封堵,压迫红军由龙虎关两侧进入广西境内的平乐、昭平、苍梧,更以主力向东驱逐红军进入广东的新会、阳春地区,或沿罗定、廉江将红军逼入雷州半岛。如此,则两广地方军队根本不足以应付,自不能抗拒中央军大举进入,蒋介石可一举而除三害,消除心腹大患。
白崇禧接到电报后,大骂蒋介石毒辣,对部下说:“有匪有我,无匪无我,我为什么顶着湿锅盖为蒋介石造机会?!”当然,作为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他也决不
会因为一封未经证实的密电而立即调整部署。只是下令预作准备,何时给红军让路,他还要观望战局的发展。
就在这时,红军的行动让他定下了决心。为了调动敌军,创造渡过湘江的条件,红军以一部兵力西进永明。白崇禧从这一行动中断定,红军有夺取桂林的企图。为防止红军进入广西腹地,他立即下令调整部署,按照原定计划,将在湘江沿岸兴安、全州、灌阳布防的第15军撤往恭城、龙虎关一带,协同第7军,准备全力堵截红军向桂林推进,而让开通往湘江的大道和湘江江防,让红军通过广西。
11月22日,桂军第15军全部撤出湘江防线,在湘江沿岸只留下了两个团另两个营。至此,由兴安至全州六十公里长的湘江防线基本敞开,由永安关、雷口关通往湘江的大道也基本无兵守卫。可惜,红军直到25日方获得桂军南撤的情报,做出向湘江地域开进的部署,丧失了不战而顺利渡过湘江的大好时机。
11月23日,湘军第一路追剿军司令刘建绪得知了桂军撤离湘江防线的消息,立即报告何键,称白崇禧此举,是要为红军西进让路,把红军引向湘西北。何键大为恼火,马上令刘建绪以三个师火速南下全州,填补桂军南撤留下的防御空白,一方面继续完成在湘江围歼红军的计划,另一方面将红军压向广西,不得使之进入湖南,让桂军自食其果。蒋介石接到何键的报告,连续给白崇禧发电,严斥桂军放弃职责,令湘军、桂军必须按预定计划歼灭红军于湘江东岸地区。
但白崇禧对蒋介石的电令置若罔闻,坚持既定部署不变,除以一部驰援兴安外,只是派出主力部队对西进红军的后续部队进行截击和追击。直到判明红军并无西取桂林、进入广西腹地的计划后,方以主力进至兴安、灌阳,对红军部队展开猛烈进攻。
湘江之战后,蒋介石恼羞成怒,发电质问白崇禧:“共军势蹇力竭,行将就歼。贵部违令开放通川黔要道,无疑纵虎归山,数年努力,功败垂成。设竟因此而死灰复燃,永为党国祸害……公论之谓何?中正之外,其谁信兄等与匪无私交耶?”
白崇禧毫不示弱,复电反质蒋介石:“钧座手握百万之众,保持重点于新宁、东安,不趁其疲弊未及喘息之机,一举围歼于宁远、道县之间,反迟迟不前,抑又何意?得毋以桂为壑耶?虽职部龙虎、永安一战,俘获七千余人,以较钧座竭全国赋税资源,带甲百万,旷时数年,又曾歼敌几许?……据中央社露布,某日歼匪效千,某日捕匪盈万,试加统计,朱毛应无孑遗,何以通过湘桂边境尚不下二十万众,岂朱毛谙妖术,
所谓撒豆成兵乎?职实惶惑难解。”
蒋介石被戳到痛处,暴跳如雷,大骂白崇禧,却也无可奈何,难较短长,只得令白崇禧继续率兵尾追红军,放下此事不论。
★红34师的最后一战
红34师,是由闽西地方武装发展起来的一支部队,原为红军第19军。1933年5月红一方面军整编时,缩编为第34师,编入了红5军团序列,其干部大多为原红4军的骨干和红军学校的毕业生,作战经验丰富,指挥能力很强。全师训练有素,政治觉悟较高,在中央苏区的反“围剿”作战中,曾屡建功勋,是一支能打硬仗、善打恶仗的劲旅。红军长征开始后,经常担负全军后卫的任务。
湘江之战开始前,红34师与第5军团其他部队在渡头、土地圩顽强阻击国民党军周浑元部的追击,重创进攻之敌,为前锋部队抢占道县和湘江渡口赢得了时间。11月26日,该师开始接替红3军团第4师在道县以南葫芦岩的防务,准备继续阻击追敌。然而,就在这时,任务发生了变化。中革军委令红34师迅速在广西灌阳的红树脚地域接替红3军团第6师的阵地,坚决阻击桂军北上,掩护后续的第8军团西进,尔后即为全军的后卫,掩护全军部队过湘江。
这是一副沉重的担子,不但要顶住数倍于己的优势敌军进攻,确保全军过江,而且将很有可能面临后路被断、孤军作战的境地。董振堂军团长和刘伯承参谋长亲自向红34师交代任务。中革军委也对红34师完成任务做了最坏的打算,指示万一被敌截断,全师可返回湘南发展游击战争。刘伯承在部署任务时,语调沉重、充满感情地说:红34师是有光荣传统的部队,朱(德)总司令、周(恩来)总政委要我告诉你们,军委相信红34师能够完成这一伟大而艰巨的任务。陈树湘师长、程翠林政委代表全师官兵表示:“我们坚决完成军委交给的任务,为全军团争光!”
部队立即出发,由雷口关进入广西,向预定阻击阵地疾进。但桂军行动更快,当红34师先头第100团到达猫儿园地域时,桂军第15军主力已经通过了红树脚,切断了通路,正向新圩方向前进,而尾追的国民党军周浑元部也迅速逼近。红34师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红34师立即在永车附近转入了防御,全力阻击追击的周浑元部。激烈的战斗持续
了四天四夜。红34师的官兵顶住了国民党军4个师在猛烈炮火和飞机支援下发动的一次又一次进攻,阵地上的工事全部被摧毁,松树被打得只剩下枝干,弹药也消耗殆尽,官兵依旧坚守着阵地,用刺刀、枪托与冲上阵地的敌军肉搏,直到红军主力于12月1日渡过湘江,没有让追敌前进一步。
此时,红34师已经伤亡严重,师政委程翠林等大批干部与士兵阵亡,余下的人员总共只有几百人。更为严重的是,湘军与桂军已经封堵了湘江渡口,西去的道路被完全阻断,全师已经陷入了中央军、湘军和桂军3路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队伍向东突围,准备绕路甩开敌军返回湘南打游击。然而敌军太多了,打退这股又遭遇那股,即便是甩开了正规军,又有民团不时骚扰,加上山区行进,地理不熟,部队几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睡过一个好觉,极度疲劳。沿途边打边走,最后在新圩陷入了四面包围。
最后的时刻到来了。陈树湘召集师、团干部开会,宣布了两项规定:第一,寻找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全力突围,按照中革军委的指示,到湘南发展游击战争;第二,万一突围不成,要像革命军人那样战斗到最后一刻,誓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最悲壮的一战开始了。红34师的所有人员,包括伤员都拿起了武器,冲向了敌军,子弹打完了,就用刺刀、大刀,刀刃卷曲了,就用石头、树棍,官兵们拼尽最后的气力,与敌军战斗着,除少数人员突围成功外,大部分壮烈牺牲。
余下的官兵继续向湘南前进。但其踪迹已被敌军发现,桂军和湘军重兵清剿。队伍在湖南江永县左子江再次遭到敌军围攻被打散,陈树湘身负重伤,被战士用担架抬着摆脱敌人,继续行进,最终在湖南道县被敌包围,不幸被俘。其他官兵大部分光荣献身。
当地的湘军保安司令何汉听说捉到了一个红军师长,欣喜若狂,立即派人押送陈树湘向主子邀功请赏。路上,陈树湘乘敌不注意,自己用手从腹部伤口拉出肠子绞断,壮烈牺牲,年仅二十九岁。残忍的敌人割下了陈树湘的头颅,带到他的老家长沙,悬挂在小吴门的城墙上示众。
红34师的官兵以高度顽强的革命意志和无比英勇的浴血搏杀,胜利完成了中革军委所赋予的全军后卫作战任务,用生命和鲜血保证了红军主力渡过湘江,以最为壮烈的方式完成了最后一战。作为一支队伍,红34师从红军和人民军队的序列中永远消失了,但红34师将士所建立的丰功伟绩,将永存史册,与日月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