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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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祸不单行(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母亲正在厨房弄早饭,看到我就招呼我去洗脸刷牙。

我把昨天夜里想的词又在脑子里酝酿了一遍。

等我收拾完了,她已经把两碗阳春面端到了桌上,只不过我的是大碗,她的是小碗。

我坐在桌子边,并不动筷子,她吃了两口见我没动,我停了下来:“怎么了?”

“今天吃完早饭,你跟我去医馆。”

“傻孩子,昨天不是说了吗,浪费钱还遭罪。我在家里过一天算一天就好了。”

“你不去,那我也不用吃了。”

她把碗筷放下,无奈地看着我:“妈知道你舍不得,但是事已至此,你没有必要这样,你这样还会让我担心。”

“你不去医馆,我就吃不下东西。”

“唉,咱们家条件不好,马上你结婚都是要花钱的地方,我……”

“这钱不用你操心,你去医馆,过了年我就找她说结婚的事儿,到时候你一定赶得上。”

“不会这么快的,你别骗我,他们家里点头了吗?”

“点了呀,元旦我不是去过她家那边了吗,都挺顺利。你跟我去医馆,能多一天是一天,我只想您看到我结婚的时候。”

母亲听罢此言,明显有些犹豫了。我接着说:“我知道,如果真的到了晚期,医馆也只会保守治疗的,花不了几个钱,您也不用多遭罪,也许还能缓解一点病痛。在医馆我也能放点心,操办别的事情,您在家里我根本不敢离开家。”

母亲默不作声,我便继续说:“要不这样,等过了年,她回了学校,我就带她来见您,当面叫妈,您同意吗?”

“哎,好……”母亲得声音几乎颤抖,答应了一声两眼垂泪,几乎说不出话。

我问母亲:“怎么样,一会儿我们去医馆吧?”她一边哭一边点头。

吃完早饭,我帮母亲收拾好东西,就叫马车去了医馆。

在医馆一通检查,主治医生对我们的平静的态度表示惊讶。他说他以前告诉别人得了绝症,不是本人疯,就是家人疯,淡定的老年人倒是见过几个,但像我们这样说说笑笑的真的没见过。

不过我单独去他那里签字的时候,他还是跟我说,现在能提供的治疗不过是减少疼痛,也许会让病人觉得有些回光返照,但是生存的时间并不会延长。我点点头,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能让她少受点苦,我心里至少能好受一点。

母亲住院以后,我也就在里面住下了。每天吃就吃医馆食堂的饭菜,白天不高兴躺着我就陪她出去走动,晚上我就谁在陪床上。

我悄悄打电话给教育行的老板,我说我要辞职照顾母亲,陪她最后一段路。没想到老板人很好,跟我说不用着急,那边现在也不是太忙,可以等我回去再上班,只不过暂时没有工资。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把情况也告诉了母亲,她也就没有我工作这方面的牵挂了。每当她提起萧芳时,我就告诉她萧芳是在忙毕业论文,把论文忙完就可以顺利毕业了。到时候操办婚礼,也没有后顾之忧。她也非常高兴。

就这么过了好些天。这一天晚上,苏晓东,许龙和韩石他们三个因为过年,都难得放假有空,听说我母亲住院了,一起过来看望。母亲坐在病床上,精神头儿却像很好,照样和他们谈笑风生,还请他们以后多帮忙照顾我。

苏晓东对我说:“我跟你说个笑话,这下子收藏馆那个姓范的脸丢大了。”

“怎么回事?”

“收藏馆文物失窃了,丢了好几件东西,好像还有个一级文物,这下事情太严重,听说已经惊动上面了。我同事在破案呢,可是收藏馆的安保都说没看见,这个责任他怕是推不掉了。”

我听罢笑了笑:“该,恶友恶报,现在报应来了。”

送走了他们三个,也该睡觉了。我们躺在病房里,我想母亲的情况已经无法挽回,而萧芳那边也始终让我放不下心,那边的人也没有找到他们,也没有回校。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却在这同一时间出事,让我知道什么叫心力交瘁。

“醒醒,起来。”睡眠中的我被一个声音吵醒,睁开眼,发现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围在我旁边,看到我醒了,其中有个人问我:“你是周华吧。”

我刚起来,脑子一片乱,迷迷糊糊就答道:“对啊。”

“咔咔咔。”我手上顿时多了一个镣铐。这时我才清醒过来,我旁边围的不是别的,正是一群衙役。其中一个拿着铐的另一头。

“哎?你们凭什么抓我?”

“老实点儿,跟我们走一趟,有事没事自然有说法。”

“你们,”说着他们便把我往外拽,这是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床都被他们挪到了病房外面,“我妈在住院,没人照顾,你们不能抓我。”

而他们就像没听见一样,在少数几个走廊里急诊患者的注视下,连推带拉把我弄到了外面的马车里。

“我到底干了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也是上过大学堂的,犯这么大的事儿自己不知道后果吗?”似乎是带头的那个人跟我说。

“我到底干了什么?你把话说清楚!”我内心愤怒至极,语气也非常强硬。

“哦?还不承认吗?一会儿回去审一审你就知道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我在医馆里也能犯什么罪,一定是他们弄错了。便坐在马车上不再说话,到时候一一对证罢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去。

又来到了熟悉的审讯室,我看到桌子上摆了几件东西,应该是文物,而且看起来很像收藏馆里的。

“怎么,认识吗?”刚才领我回来那个“头子”见我看那几样东西,便问我。

“不认识,怎么了?”

“哼,不认识。”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抖出来几张图画,递给我:“那这个认识吗?”

我又看了看那几张犯罪现场图画,画的也是这几样东西,不过地方不是这桌子上,而是……我家里?这不是我的床吗?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的惊讶,继续回答道:“不认识。”

“呵呵,你最好老实交代,抗拒从严你听说过吧。”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行,哎那谁,你把事情说给他听听。”说着他指了指我身后一个衙役。

他就开始说了:“这几件文物是你从收藏馆偷的吧。”

“什么?”我只听了这一句,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后面的人急忙上来又把我压住。

“都在你家找到的,不是你偷的谁偷的。”先前那个家伙说。

“我这几天都在医馆照顾母亲,怎么可能是我干的?”

“那你怎么解释这东西出现在你家里?”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来告诉你,你母亲得了病,需要钱,你鬼迷心窍,你就靠对收藏馆的熟悉,绕开了收藏馆的安保,然后偷了几件值钱的东西,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销赃就被我们发现了。我就一直怀疑是内贼,果然是你!”

“一定是有人栽赃我,你们好好查查,这些天我就一直在医馆,根本没回过家!”

“呵呵,你邻居都说那天晚上起夜的时候碰巧听到你夜里急匆匆地上楼,从门缝里看到你拿着一袋东西回了家。你还装什么装啊。”

邻居?不应该啊,他们家不一直跟我们处得不错啊,怎么可能污蔑我呢?

“现在一切证据都在,你居然还狡辩,没想到你这个高材生,做事都这么不考虑后果,这下你看吧,上面的领导都惊动了,不光你脸丢完了,我们市还有你们学堂的脸都丢净了,带走!”

说罢后面的两个人就压着我去了拘留室。

我被关在铁门后面,努力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什么意思?我偷了收藏馆的文物?还被邻居看见了?怎么可能呢?

妈的,一定是他!姓范的!故意弄出来这么一出,再把屎盆子扣我头上,弄得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也只有这个家伙想这么做,也只有他能这么做。

我心内霎时火起,此时我如果能出去,一定要把所有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此时的我,无处申冤,将面临不知怎么样的审判。母亲在医馆无人照料,她醒来看不到我心中也定然焦急万分。萧芳人没了,而就算她出现了我可能要进监狱了。

真可谓,走到了人生的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