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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藏花(4)

换上干净利落的乌纱,几个呼吸的瞬间,沈纯踏在房檐的瓦砖上如履平地。一如往常的手段,躲在房檐上,掀开一块瓦砖。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叶丹不在房内。

重新放好瓦砖,心下计量一阵,往礼部尚书家跑去。叶丹酉时下朝,可每次却会晚归上莫约几个时辰,官路大家。路过时邀门捧杯薄茶,倒不是什么耽误时辰的事。可如今朝廷两门分庭,这般行径,就是在赤裸裸的结党。

按照她手中的密报,这位礼部尚书和叶丹似乎极为不合,这原因就不由而知了。而今却大张旗鼓的示好,猫腻和信息就在这里面,但这也可能是一个圈套。拉那位礼部尚书,下马的一个圈套。

太子含笑的看着礼部尚书,他身后的女儿面如桃花。不时向太子偷觑几眼,好一位绝代风华的佳人。明易身后的,就是那个剑不离手的白衔。蹲在树杆后面,小心地观察着几人的动向,分析朝廷格局。

那一位窈窕无双的美人就是顾池,她的父亲就是礼部尚书顾岩,母家是家财万贯的柳家。倒是一个好命的人儿,不出意外这太子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太子需要一个财力雄浑、权势惊人的帮手,和一位地位能相匹配、不会失体统的太子妃。

“顾大人,此招你该如何化解?”太子向他敬了一杯茶,不看顾岩的脸色。

“顾某,只服从皇上一人。”顾岩在顾池不解的眼神中,拒绝了太子的好意。

皇帝处于高位,学的是制衡之术,现在看似鼎力的朝廷。才是对那位龙椅上的人,最有力的一个局面。看着手下的皇子,为了拉拢一个臣子,只要不太过分,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这世上,最难猜的就是帝王心。

沈纯目光故意避开一旁嘴角带笑的白衔,她这一趟的目的就在他身上,但可不是现在。白衔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看来树后有一只黑猫。

明易出了府门,又和叶丹客气一番。慢悠悠的和白衔说:“你留在此处,留意顾岩的行动。”自叹自弃一声“这叶丹,也是个难办的。”白衔应身退到暗处。

这个太子其实是个断袖,白衔来自皇宫的禁军,太子看似信任他。买他一个面子,各种场面带着他,其实只是为了给那位一个面子。

皇宫深深,拦不住几许相思入骨。

那一位禁军统领,生的俊美无双,男生女相必有祸灾。白衔是禁军统领裕安的侍卫,裕安和明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越是长大两人的行为更是亲密。

白衔走在九曲回廊上,提着外头姑娘送一篮的香草,正要送给主子过目。站在房门前没有多远,就隐隐听见男人沉闷的哼气声,似乎是明易的声音。偷偷提出长剑,背靠墙角,准备一招出击的时候。

枝叶茂盛的古树挡着沈纯的身影,她在等夜黑之时的到来,到了那时是采取情报的最好时机。送走了太子之后,顾岩脸上难得有着颓败之色,强颜欢笑的送走了忧心忡忡的女儿。握着那一杯凉茶,摩挲着杯子的边缘。

时间到了,黑夜里的猫勾唇一笑,提着短小的匕首,快步踏进顾岩的祠堂之中。隐藏在屋顶的白衔,看着自己守了十天的果子在人的手上。

“顾岩,我来收命了。”沈纯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低声道。

“你确实是不怕死,可你的女儿,准确说是叶丹的女儿,可真是生的如花似玉。”

手下的顾岩才真是睁大了平淡如水的眼睛,牙齿颤抖着“你不是明易的人,你是谁?”

明易要是有这个手段,早就坐上皇帝的位置了,何必等到今天来威胁自己。

“老东西,囚禁了妙夫人这么多年,你早该死了。”沈纯眯起了眼睛,这一切都没有证据,全是她的猜测。

刀起刀落,人头滚地。世上最恶心的爱,就是囚禁。

妙夫人也是暗厂的一个暗卫,那一年出柳家的任务,停顿了整整五年。那五年里,有壮志难酬、借读在柳家的叶丹,在她的窗边苦读圣贤书。也有姗姗来迟的顾岩,朝夕之间的相伴。在她灰暗的一生里,有人温柔的待她,教她对对子、挽对联。

却在一朝之间,那个纯情温婉的女子突然消失。两方互生猜忌,那是他们都以无奈订婚,熟知妙夫人的心性——誓不为妾。此事闹得不可开交,但也难以明说。妙夫人当时已怀有叶丹的孩子,是选择苟且偷生还是立地安详。

她还是生了下来,看着孩子的脸和生命流逝的自己,以及叶丹娶得那一位风姿绰绰的女子。她还是骑着快马,晕厥在顾府门前,下半生以换血为生。

天衣无缝的计划,唯一的败笔就是那本泄露出去的帐谱,和现在朝廷兵马的缺失。那本帐谱,记载的不是简帛之物,记载的是朝廷命官的致命污点。只是如今的人,都以为兵马粮草的确实与帐谱有关。

当年妙夫人出任务,在柳府处心积虑五年步步为营,就是为了得到那一本帐谱。故意与叶丹郎情妾意,结果却假戏真做,落了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叶期是哪里来的孩子,根本就不重要,叶丹的那个结发妻子可能死前都想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何会对自己下手。很简单,你只是个用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幌子,目的达成了。你也没活下去的,那个必要了。

暗场的人,最不看重的是命,最看重的也是命。

既然如此,那本帐谱也该是毁了。为今之计,就是找到妙夫人。

“阁下看的可否舒爽?”沈纯嫌弃的看着衣裳沾染到的一小块血渍,低头问道。

觉得沈纯欠自己一个人情,有恃无恐的跳下来,看着沈纯。下一秒,沈纯的刀已经在他的脖子上了。白衔那双会说话的眼里,流露着委屈。觉得赤脚大仙说得对,这个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

“老爷,老爷,我进来了。”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娇嗲。

在白衔的眼皮子下,沈纯的声音突然变得和顾岩完全一样。“滚”

妙夫人都怀有身孕,来投奔已经成亲了的顾岩。顾岩不仅接下了她,把她和叶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偷腥。

门外的人哼气,笑道:“老爷,这祠堂里全是我下的媚药,你还能怎样?”

“这周遭,全都被我锁死了。老爷,你还能往哪里去?”

白衔是一怔,进房的时候确实有些闷热。但他忧心多事,没有心思在意身体上的变化。

沈纯立即打晕了衣不蔽体的婢女,指了指她。“去吧,你快点,我不看你们。”沈纯声音一如平常,没有什么没变化。她体内的神魂散,对付这种下三滥的媚药绰绰有余。

盈盈月光之下,晕倒的婢女肤白如雪。娟纱绸缎平添了情趣,修长白嫩的大腿上还挂着一个黄色的铃铛。

脸色潮红、一脸痛苦之色的白衔气喘如牛,见惯了他淡雅如水的模样,沈纯觉得很是新鲜。泛着柔光的耳垂在白衔眼里倒映着,含笑的眼睛瞬间激起了他的欲望。白衔扑到沈纯身上,扼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动弹。

眼神逐渐冰凉的沈纯正要动手打晕他,白衔的嘴唇已经对着她吻了下去。

沈纯还是一把打晕了他,揪起来躺在地下的女人“起来,你没晕,你要是想,我现在成全你上路。”婢女闻言,立刻睁开了眼睛。

“救他”沈纯的剑点在她的眉间,再深一寸,血溅三尺。

婢女也是个胆大的,不惧怕的看着沈纯“你怎么去不去。”

“我要是去,你就不用活着了。”

在沈纯的注目下,她温温吞吞的脱了摆设一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