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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浮光(尾声)

红柱鼎撑起一处琉璃顶的小瓦,翘起边角,垂挂银色的弯尾巴鱼。门口站着几位笑晏晏的露骨女子,脸上擦着珍珠粉,浅色的衣裙拢不住妖娆的身姿。

门口的青色布帘轻轻的扶开,胭脂的香味让宋巷朝皱起眉毛。李楼雨也不大适应,还是强行拉着他的手,生怕有人贴上来。

浓妆艳抹的老鸨拍了拍手,怪异的望着门口清雅的男子同另一个男子十指相扣。不多思量,拿起自己的芳帕,笑问:“两位公子,生面孔,是想找小绾还是···”

“听曲子。”宋巷朝黑着脸,拉住眼珠子都快掉地上的某人。

“那个姑娘真是个好生养的,分量也足。”调戏似得用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手腕,老鸨混迹风雅场所这么多年,当下笑了,这位公子挺会玩。

台上舞女水袖漂浮,上游如蛟龙肆意,下游却突突一转一处缠绵悱恻的哀哀怨。女子面容精致,舞到动情之时,落下泪水几滴。琴弦声声越急切,她的步子越是旋转飞快,只能看见模糊的倩影。琴声犹如击打流水,峥嵘之势,舞女婉转无奈···

“舞的不错,你觉得呢。”宋巷朝欣赏的称赞,目光追随舞裙向下离场。

李楼雨突然后悔来这里,怒其不争的拍自己大腿,怎么能带男人来窑子,这不是养虎为患吗。真是失策,遗憾的叹一口气,“是不错,但我不喜欢这样的高雅。”

“那你想去那里,现在就走。”

他的时间不多了,那就这样走马观花的看看风景。

为了下一餐还有的吃,李楼雨飞快地搭建好了不漏雨的小茅草屋。房内抑制的咳嗽声,听得人整颗心连着一起揪起来。宋巷朝软绵绵的咳嗽,门外的阳光刚好正对着他的脸颊。

染上金色的光线,眼中照射成温暖的橘黄色。呼吸的时候,鼻翼微微的颤抖,投下一层的阴影。嘴唇的颜色几乎是惨白,唇瓣上还有星星血迹。偏偏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给人可靠的感觉。

“媳妇,要不要吃一口粥,温的。”熬了大半个时辰,李楼雨小口吹了吹,扶他背靠着墙坐了起来。

长长的睫毛温顺的眨巴,扇动一小块的空气,足以堵着她的心。李楼雨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的全部看一遍,直到视线开始模糊。“我等下再来,我先去把灶房的火灭了。”

那你,好歹先把我放下来···

摸着逐渐开始冰凉的碗,几个深呼吸,挂上甜美的笑。跑回房中,对上宋巷朝挑眉的笑,这是傲气张狂的大师兄···

“小雨子,把哥哥扶下来,腿麻了。”

小心的扶着他的腰,轻柔的让他躺在床上,在他的脸上温柔的亲上一口。“巷朝哥哥,你真好看。”宋巷朝想伸手触摸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早他一步被李楼雨亲吻,“大师兄,你可要乖乖听话,等我把你娶回家。”

李楼雨和三个月前一样,走在人声鼎沸的街上,最后的几文钱。取了一串酸甜的脆皮糖葫芦,竹筒子上还挂着各种各样的种类。

“师兄,给我一串糖葫芦。”李楼雨扯着宋巷朝的袖子,小小年纪,看起来不言苟笑,实际上也是个傲娇鬼。

“松手,谁允许你扯我衣服了。”无视颗颗饱满剔透馋人的红色果实,心里同样很馋,嘴上可不饶过谁。

两只小手一边扯住小商贩,以防他甩手溜走。一只小手又扯着师兄,可怜兮兮像只卷毛狮子小狗。来回扯动着两人的衣服,商贩真的是欲哭无泪。

“先把这位哥哥松开,我就给你买一串。”看着商贩的为难,宋巷朝扒出小小的碎银,肉疼的递给瞬间眉开眼笑的商贩。

欢快的舔着外面的糖浆,李楼雨咬下一小口,喜滋滋的又去揪师兄的衣服。扛着糖葫芦靶子的宋巷朝狠狠的瞪她一眼,李楼雨故意凑到他的耳边咬得嘎吱响。

“谢谢师兄,下次等我带钱了,我也给师兄买哦。”

宋巷朝点头,语气还是照样的不屑,“你有几个钱,先养活你自己。”

“我有很多。”小眉头一皱,觉得这样过于夜郎,立即补充道:“要是不够,我再找师兄借,师兄最喜欢我了,一定会给我的。”

靶子上的糖葫芦都没有男孩的懒蛋红润,“嘁,谁喜欢你这头猪了。”

回过神来的李楼雨转了转手里的竹签,没那人在身边,一切也没什么看头。哼着千山的小调,穿梭在茂密的山林之间。甩掉了两个尾随的大汉,是他们隔壁村的鳏寡老头,还不知廉耻的来提过亲。

刚走到下坡的路段时,农庄打扮的妇人掏出两把瓜子,拦住了她。“姑娘,你家那位怕是不行了吧,要不要再想想隔壁的两家人。”李楼雨笑的妇人觉得瘆人,“大娘,我家那位,是你根本就接触不到的人。”

妇人拍了拍胸脯,一颗心差点吓出来,“现在就犟,等晚上有你好受的。”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

李楼雨在门口敲了敲房门,“媳妇,我给你带礼物了。”

宋巷朝张开嘴咬下一个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酸,差~货#·色。”李楼雨撑着下巴,觉得媳妇真好养,嘴巴上说不好吃,眼睛里全是弯弯的喜欢。“酸吗,我要尝尝味道。”说完,蜻蜓点水的吻了吻他的嘴。

“李楼雨,你吃豆腐的本事越来越好了。”宋巷朝面无表情,于是,李楼雨弯腰又亲了亲。“媳妇,你可真香。”

半夜的时候,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摸到小屋前面,结界立刻破开。搂着宋巷朝睡觉的某人,飞镖已经到了手上,“媳妇,我要去嘘嘘。”

李楼雨悄悄渡过灵力,结下防护帐,宋巷朝尽力的挪到空的一边,暖床铺。

“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两人的躯体直愣愣的倒下,倒在阵法里,两人的躯体顿时化成一滩肮脏的臭水。没了多久就消失,李楼雨往篱笆外瞥去一眼,上午的妇人躲在篱笆后面,胯下顿时一股骚味。

“你是不是肾不好,尿了这么久。”李楼雨一个冻得冷激灵,紧紧的抱住了喋喋不休的师兄。

“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