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河神与惨剧 （求收藏求推荐）

“快上岸！！！！”

突然而至的怒吼来自河岸上的韦德.索雷尔，吉勒米的父亲，一名心灵手巧的木工匠人。

他所制作的木雕摆件深受人们的喜爱，尤其是那些贵族的孩子们特别喜欢，简单的拼搭就能组合成不一样的东西，而那些木制的饰品更是贵妇们喜爱的最新款式。

今天韦德在前往木工厂后发现忘记了带午饭，于是便在这中午的时间走回小屋准备吃饭，路途中听到了吉勒米的笑声便特地过来看看。

这一本来无意的一看却化解了一场灾难。

两小儿本在河中玩的正开心，听见了那声吼之后头也不回就朝那岸上飞奔而去。

菲利普和吉勒米心中十分诧异，

“那是什么东西？！”

但水中那黑影比他们的行动还要快，那道黑影从水中高高跃起，并带出了大片的水花。

那是一条身形巨大，看上去极为凶猛的多瑙河六须鲶！

韦德见状便掏出了随身拿来防野兽的木矛，往那飞跃起扑向两小儿的鲶鱼抛掷而去。

这一迅速的一刺显然不能与战场上的枪兵所刺的威力相比，这一刺给韦德的准备时间很少，甚至没有蓄力就已经刺出，他生怕这条体型庞大的六须鲶会一口吞下吉勒米。

这六须鲶虽然不像其他鱼类身上长有鱼鳞，但是他身上有着一层滑溜的表皮和从皮肤中分泌出的粘液，矛尖带来的大部分冲击被坚韧的表皮吸收，而在粘液的作用下顺着表皮从一旁滑去。

这匆忙的一刺没有达到可以将其穿体而过的效果！但那鲶鱼仍然吃痛，却人性化地展现出十分愤怒的感觉。

只见那六须鲶来势稍减，但方向却还是往孩子们那边扑去，情急之下，韦德.索雷尔只能飞身过去，企图用手肘之处打在那鲶鱼身上，将它打回那河岸中。

就在双方触碰的一瞬间，韦德就知道要糟糕了。这庞大的鲶鱼约七八十公斤，加上那高高跃起的冲击力，虽然被先前一次少许减缓了那冲击力，但仍然像被那东洋的相扑力士撞了一样的痛。

咔擦，一声从那惯用的右手中传来，这是冲击力带来的后果，骨折。

而那鲶鱼也被不甘的打落到河中去了。

韦德走到了那岸边，先行查看了两个惊呆了的孩子，除了有些被石头磕磕碰碰造成的小伤，别无大碍，并用那完好的左手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吉勒米，去背好我的东西，我们先回家。菲利普你好啊，你又长高了不少。”

韦德忍着痛寒暄着，吉勒米一言不发的去背着父亲原本背着的一些工具，走在了前面，菲利普见状也跟着一起走回去。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风车小屋，普文特见状两个箭步就冲上前帮吉勒米背上的东西先拿下来放地上，并去拿驴车上取了些急救用品出来，并问道，

“怎么回事？这手。。。嘶。。。怕不是骨折了。。。”

韦德伸出了受伤的右手给普文特检查，并无奈地说道，

“很明显是吉勒米这小兔崽子忘了我跟他说别下水的事儿了。嘶，你轻点，要不是我刚走过，嘶，这两小兔崽子估计都要被吞了。”

普文特看着韦德问道，

“是那条霸王？”

韦德很无奈的说道，

“是啊，这么多年都没抓住那条霸王。我刚刚看那条霸王成长到了比菲利普还高的身长了。”

普文特给韦德上了点伤药，并说道，

“要不，我们组织点人把它打起来？”

韦德并不做声，思考着，然后说道，

“也许是应该把它抓起来了，上流据说有几个孩子在河边玩耍后失踪了，集体失踪案，只有河岸上留在的鞋子这一条线索，说不定也是这条霸王把孩子吞了。最近是交配期，这畜生的进攻性太强了。”

普文特说道，

“韦德你这手臂最好去医院看看，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在你没复工前，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资源。”

韦德笑着说道，

“格老子的，你孩子的命跟我一条手臂才值那么点钱啊？你怎么说也得多加些黄金马克啊！”

稍后，韦德便去了市内的医院治疗去了，毕竟这是惯用手，对木匠而言，惯用手受伤后要是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而此时普文特则组织着乡勇们一起去捕捞那条霸王，一些红着眼的乡勇闻言便立马决定加入捕捞，他们就是前些日子孩子集体失踪案的受害者家属。就在他们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一个居住在上游的老头子突然冲了出来对着捕捞队的人说，

“不能捞啊！不能捞啊！没有了河神大人，我们会遭遇更多的损失，我们会进入无尽的绝望啊！”

普文特闻言皱了下眉，礼貌地问道，

“老爷子，河神大人是怎么一说？”

旁边的乡勇纷纷笑了，其中一人说道，

“不就是条鱼，还河神？开什么玩笑噢。”

那老爷子急的满脸通红，直跺脚，并说道，

“河神大人不保佑我们，整个瓯洲都要进入大劫大难啊！几百年了，它在这里几百年了！”

普文特听到这里就有些不以为然了，哪有什么鲶鱼可以活几百年的？

他对那老人家说，“我们也就去看看，就这样吧，您老早点回去休息。”

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往那多瑙河畔出发了，他们带了鱼叉和大张的渔网，小型的渔网则派不上用场。

那多瑙河目前是风平浪静的状态，人们的日常生活依靠着这缓缓地流水，因此多瑙河中一般也比较干净，没有什么垃圾。

乡勇们先在上流出放下了一张渔网，并在对岸处用木桩固定好，另外一批乡勇则在那条霸王今日造恶的地方布下了渔网。他们采用的是拖网结构的渔网，渔网底下会有着下垂的坠石。

两边都准备好了之后上流处的乡勇发出了信号，哗哗哗的就开始了收网，从下而上的收。由于渔网的网格是为了针对那条霸王，所以网格比一般密密麻麻的渔网要大不少，但绝对没有空间给那条霸王挣扎的。这样的特殊设计是为了避免破坏了河中的原生态，因为捕捞而误捞了一些鱼苗上来就不划算了。

渔网收到最后，那条霸王终于潜伏不住了，在两张网中一直挣扎，溅起了不少的水花。

霸王那人性化具有灵气的眼珠，露出了一丝可悲和愤怒，这些可怜的凡人根本不懂即将引来的是什么。

兴奋的乡勇们向前冲去，合力将这条霸王拉到了岸上。

尽管拖到了岸上，霸王仍然在不断地扑腾，尝试着回到水中，无奈那双层的渔网特别的结实，而且越挣扎，就绑得越紧。

那些乡勇们此时疯狂一般地红着双眼，高呼着“抓到霸王了！抓到霸王了！让你吃掉我可爱的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并残忍地用鱼叉来回刺进了霸王的身体里。

霸王的鲜血从遍体的伤口中流出，阳光的照耀下，居然给人有种圣洁的光辉。

普文特看着这野蛮的一幕有些不忍，转头避开了那残暴的一幕，但他隐隐约约中，看到了那凸出的鱼眼中有着愤怒和悲哀。

这些乡勇们切割着霸王的身体，甚至因为有些乡勇掏出了随身的匕首切下了鱼片直接生吃，引来了其他人的效仿。

天黑了，下雨了，在这丝丝的雨中，霸王的鱼眼向天嘲笑着这些愚蠢的人。

那老人跪在了河边，不断的磕头，嘴里喊着，“河神大人！河神大人！”

普文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让他无比的陌生，那些淳朴的乡民们居然这么残忍，想到这里后内心的恻隐使他后退了，退到了离河岸较远的地方。

霸王的身体被乡勇们全数切开了，并没有找到失踪了的孩子们的任何残骸断肢，肚子里只有着稍许鱼虾。

普文特不明白，今天围捕的行为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到那哭泣的老人，那些疯狂庆祝的乡勇，那受伤了的韦德，和被切割的霸王。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享用霸王的血肉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河中出现了一团黑影，那团黑影缓缓地到达岸边，人们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那是一种视线，这种视线并不是偷窥的视线，也不是侦查的视线，而是一种包含着恶意的注视，就像野兔被苍鹰盯上了的感觉，但却有种享受来自霸王的被宰杀期间的痛苦和仇视霸王的感觉。

人们仓皇的逃离在河岸边，有些贪婪之人却选择了背着霸王那巨大的身体前行，普文特在感觉不妙的时候，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那些贪婪的人们，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和腿部被某种东西给缠绕住了，其中一个大胆的人回头偷看了一看，看到了一条就像黑色鞭子一样的东西，那是一根生物的触手而且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疙瘩！

突然，从河中伸出的触手上的疙瘩炸开，溅出了墨绿色的浆水，被触手包裹着那些贪婪之人身躯的部位感受到火辣的痛楚，表层的皮肤就如收到了强酸腐蚀一般化开。

在喷发出那些墨绿的浆水之后，触手上那些疙瘩化成了一只只没有眼帘的眼珠，毫无感情的观看着这个世界。

一个回头偷看的男人被眼中看到的情景震慑，他的脑中只剩下了恐惧这种情绪，理智，不，甚至连求救的欲望都已经失去。

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扔下了手中的鱼，并双手朝自己的双眼抓去，硬生生的把自己抓瞎了。痛楚刺激着他的神经，“啊！”一声的悲鸣成为他最后的遗言。

那些恶心可憎的触手却避开了几个服食过霸王血肉的乡勇，他们就是那些受害者家属，他们对霸王的恨使他们生啖了霸王的血肉，此时却被霸王的血肉救了他们一命。

那哭泣的老头目睹了这一切的疯狂，常理在世间上不复存在，只剩下那对不可名状的物体的恐惧，他疯癫地大喊大叫着，“河神死了！河神死了！封印之物出来了！我们都要死！我们都要死！”

老头眼中的恐怖，并不属于任何一种他所认识的生物，任何的恐怖都不能去跟它比较，因为任何人类所理解的恐怖在它面前不值一提。

那些贪婪的人，被那些触手拖入那水中的黑暗之中，水面上泛起了鲜红的浪花。

那水中的黑暗在河面上浮起，那是骇人的存在。就像是由柏油构成的巨大变形虫，从各处伸出的触手上有着上万只发着绿光的，脓液似的眼睛，整个无定型的身躯散发出恶臭，并向前蠕动着、流淌着。

普文特继续向前跑着，脑海中出现了污秽的低语，“泰克利——利！泰克利——利！”

那声音中包括了悲惨、被遗弃、怨恨、孤单等情绪，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只是这种生物并没有任何小狗的可爱之处，就连看一眼都会万劫不复。

普文特的思绪就浸沉在那污秽的呢喃中，堕入了那无边的虚空，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只有那污秽的声音残存；随着思绪的失落，行动也进入了缓慢的停止。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站着或趴着，只有那不可名状的生物在愉快地进食，用触手拉取着身边的人类，塞到那彷如液态的身体里，然后融化掉成为它的养分。

此时，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击中了那原生质般的生物，它的身上喷出了大量墨绿的液体，还有一些尚未来得及消化的人类残肢，仓皇的带着伤潜入水中从那多瑙河中离去。

谁都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但同时谁也不想知道，因为这种生物的出现对人类而言堪比瘟疫般的致命。

一阵雷声迟迟的到达了，破开了普文特脑中的黑暗，成为了那一道象征希望的光，将普文特从疯狂的边缘唤醒。

普文特不敢回头去看河边的惨状，低着头默默地回到聚集地；

其他侥幸存活的乡勇也颤抖着跟着一起回去了，甚至有些人走到了村口就失去了意识倒下在地上。

村民们察觉到了人数的减少和那诡异的沉默，并询问发生了什么，但那些幸存者都对此表示不愿再提起任何关于这件事的一字一句，因为谁都不愿意勾起那段回忆以及那种恐惧，哪怕这种恐惧将伴随他们一生。

一些好奇的村民去到了那可怕的现场，并大声的宣扬着疯老头的话，这些都是河神的惩罚。

第二天，乌姆尔日报的记者来到了案发的现场，拍下了一张照片。

他带着悲痛的心情写下了这么一段话，并放在了翌日的头条中。

1879年4月13日

多瑙河的愤怒还是大规模的失踪？

先前多瑙河畔曾出现小童失踪事件，人们怀疑是河中的六须鲶在交配期变得了有攻击性，并袭击了那些河边玩耍的小童。

这一天，超过五十名的乡勇前往抓捕河中的多瑙河六须鲶，但遭到了村里老人的反对。

老人称那条名为霸王的六须鲶是河神，杀了河神大家都会死。

在成功捕捉那条名为霸王的六须鲶后，发生了大规模的人员失踪。

在案发现场的河滩上能够发现一种墨绿的神秘粘液，一些明显是人类的残缺的肢体部分，还有血迹。

我们并不能从这里推断出到底这些人是失踪了，还是死去了，但是我们可以猜测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很可怕。

目前仍然没有幸存者愿意透露相关的情况。

乌姆尔日报记者威廉.汉瑟

附：图片

图片中那条霸王被切割成数段，那凸起的眼珠子居然人性化的带着一丝怜悯与悲哀，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