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为什么要杀他

灯光摇曳，光影浮动，紫色灯光照在她一袭白色长裙上，像是朵紫色莲花，妖冶而圣洁。披垂的乌黑长发，衬着雪白脸颊愈发清丽动人。她手捧书卷，细细品读。完全没将锦心的话当回事。

步履沉稳，阵阵传来，她不曾抬眼，知道自己不去，他必定会找来。

轻抬睫毛，一双黑色靴子清晰映入眼帘，冷森之气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时间久了，对他迫人的气息，她早习以为常，垂下睫继续看她的书。

忽然，手中书册猛地被他一把夺去。

黎挽玉亦不恼，宛然抬眸。

楚羽凌岿然立在她面前，神色阴测。“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屡次三番坏我好事，看来是我太纵容你。”

屋里唯一光线被他高大身躯遮挡了去，连着黎挽玉的心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她美眸冷光幽幽，与他凛凛对视。“你偏要选择在今晚动手，明知今晚他是我请的客人。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将我置于何地，他现在已经怀疑到了我头上。”

“你要知道，我培养你，就是为了刺杀他，你的事情与我何干。”楚羽凌愤怒异常，猛地扼住她玉臂，将她狠狠从榻上揪起。

他的力道很大，要拧断了她玉臂，黎挽玉默默承受着，愤愤道：“倘若我没有目地的想要活下去，岂会帮你。你倒不如一年前将我折磨死在断魂楼干净，我说了，我们现在是互相利用。”

她生起气来，眸子平添了种隐忍的美丽。早知这颗棋子不会同其他女子般听话，楚羽凌逐渐冷静了下来，手抚过她光滑莹白脸颊。“我就不该救你。”

她被他揪在他胸口处，黎挽玉挣脱不开，任他慢慢在脸上摩挲，幽幽道：“不救我或许对我是另一种救赎，至少人死了，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她颓然凄楚神色，勾起了楚羽凌刚平息的愤怒。他握起她的脸，眼底缭绕出一丝鄙夷冷厉之色。“你这个傻女人，难道仅仅因为别人顶替了你的位置，就要寻死觅活，简直是无可救药。你的仇不报了，你的王妃位不要了吗？”他的唇几乎要贴上了她的。

黎挽玉骤然清醒，用力挣脱出他的魔爪，问：“为什么要杀他？”她对于楚羽凌杀上官云的态度是愤然不平的，令他越发怒火滔天。修长手指来到她耳垂处，嘴角扬起一丝轻佻冷笑。“因为你爱他呀！”

想来他是故意这样说，黎挽玉忍不住骂了句。“楚羽凌，你个疯子。”

“再疯，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楚羽凌眼底泛着痛楚火光，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八年前的一幕幕来势凶猛，在脑海中不断翻涌，谁能体会当年上官云那一剑，差点砍下他一条臂，那剑上火毒也随剑侵入他体内，每每发作，蚀心裂骨。

黎挽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上官云难道在八年前伤害过他，才让他如同失了理智般的愤怒？

直逼得她跌坐在榻上，想说话，他浑身的冷戾之气逼的她话哽在喉咙里，再说不出。

“下次若你再护他，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谁也不能阻止我复仇。”楚羽凌狠的磨牙。

黎挽玉话脱口而出。“好，哪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楚羽凌又近一步，神色痛苦像是只受了伤的猛兽，随时要吃了她。

黎婉玉心惊肉跳，身子向后便没了支撑的东西，无处可逃，声音渐软了下来。“你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过去的砍臂之痛，火毒之痛，每次想起，都会令他颤栗不已。楚羽凌感觉胸腔大火极速翻涌而上，猛地咳嗽起来。咳的他心肺要裂开了般，遽然，喉间有口血涌出，他转身将血吐在帕子上。“不该你知道的事，以后最好少问。”

他背对着她，黎挽玉看不到他吐血，只感觉他身子在战栗，她心一软，声音软糯而带着祈求。“在我未查出谁是凶手之前，请你先不要杀他，好吗？”

他再硬的心，在每次听到她软声软语的相求，像是魔力蛊惑着不得不平静下来。楚羽凌闭上眼睛，终将那八年前的事情慢慢湮没下去。用帕轻擦掉嘴角的血，声音冷沉。“好，我答应你。”

黎挽玉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担心上官云性命。心头似有一块石头终于卸去。“谢谢！”

她难得谢他，楚羽凌回过头，执起她的手，问：“伤的重吗？”

太不适应他的转变，黎挽玉愣怔了下，试要抽手。“不重。”

他紧紧扼住不放，细看一眼，见她手上缠绕着娟绣有蝴蝶的白帕。脸陡地沉郁，冷冷甩开。“活该你受伤。”

“你……”没防住他甩开，碰到了伤口处，黎挽玉痛得蹙眉。

听到她吟痛之声，楚羽凌心尖处没来由疼了下，可一想到她手上缠着上官云的手帕，硬了心大步离开。走出几步，复又停住脚步。“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像他这般霸道的人，竟在问她意见。黎挽玉呆了下，矢口拒绝。“时辰不早了，我……”她光说想要休息，楚羽凌转身快步走回来，拉了她就走。

“……”她拗不过他的霸道，在他强力拉扯下，走出风雅阁，来到了街上。

说实话，来这儿许久，她还没有真正来皇城街上好好逛过。

夜色迷离，月光融融，街上的夜灯绵延十里长街，呈现一片美仑美奂的繁华街景。这个时辰，街边仍有许多摆摊商贩，逛夜市的行人，格外热闹。

楚羽凌执着黎挽玉的手走在街上，时不时引来许多年轻女子艳羡的目光。因身边的楚羽凌长相太过俊美，她禁不住侧目瞧他。

刚好他也看向她，他深邃的瞳孔映着旁边灯盏，似有一抹情深缱绻流转着，令她心没来由得颤了下，忙转过脸去。

听到他在耳边轻语。“害羞什么？”言语里难掩揶揄。

黎挽玉恼羞成怒，欲要甩开他手，他故意攥得更紧。嘴上扬起柔和笑意，格外蛊惑人心。

不曾防备，就是这抹百年不遇的温暖笑意，深深撩动了她心尖，带起点点异样感觉。

“老板，这个多少钱？”楚羽凌突然在一个玲琅满目的铺子前停下，她有些惊讶，难不成是要给她挑首饰？

结果意外，楚羽凌经过一番挑选，最终选了块鹅黄色丝帕买下来。转过身，低声命令。“手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