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换脸之术
过了一天，全城搜查的风声越来越密，大街上的行人较之往常也少了十之五六。
大罗叔买完菜回来的路上，听到隔壁的李大叔提醒道:“城门口的告示写着，明天新皇要去城外的祖庙祭祖，所以这两天禁卫军会挨家挨户地搜罗刺客。
昨天搜完了南城那边，今天轮到咱这北城地界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搜东、西两城呢？那里可都是富贵人家哩。”
提醒了几句以后，李大叔又唠了几句嗑，就又回他的店招呼刚进门的客人去了。
等回到酒馆后，大罗叔同宋笑和尹明远两人说了这事。尹殊因为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思虑又重，就暂时瞒着她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尹明远的脑袋都是懵的。这两天因为他一直在照顾尹殊，从没出过这忘忧酒馆，所以他对外面的了解都是通过大罗叔和宋笑知道的。
其实，直到现在，他对姑姑带自己出宫的原因都还在疑惑着。虽然昨天宋笑告诉了他，姑姑不会害他，打消了他的顾虑。
可眼下的事情，却又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毕竟，普天之下，尹明远只有一个，可他在忘忧酒馆这儿。
怎么会突然冒出另外一个自己呢？他父皇可没跟他说过他有一个双生子兄弟。
难不成，明天的祭祖大典上真的能够大变活人吗？
一时许多困惑涌上少年的心头，原本故作老成的面上也露出了不解。
宋笑看着深思的少年，心里想着:他爹再怎么说他以后有大作为，可眼下这根本就是个问题宝宝啊？
打自己见他的第一天起，短短两天内，这孩子已经皱了不下八九次眉头，看向自己的询问目光少说也有五次了。
哎，尹博这人会不会看走眼了啊？
她虽心里这般想着，可面上却还是平时慵懒的那副样子。
大罗叔看女孩没有言语，也就默不作声了。
坐在一旁的少年迟迟不说话，只是偶尔将探寻的目光看向大罗叔和宋笑。
最后，宋笑不忍心这孩子头这么转来转去了，开口说道:“大侄子，你是在想明天祭祖的那个人是谁吗？”
“嗯。嗯？”尹明远被这么一突然喊话，说的又是自己此刻心中所想，所以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应了下来。
可是当他仔细回想这一句话的时候，发现对面那个看起来和自己大差不多的女孩居然喊自己“大侄子”。当下又“嗯？”了一声。
看着反应过来，似乎满脑袋都是疑问的尹明远。宋笑觉得这孩子，表面上看起来老成，实际上还挺有趣的。
没有就少年后面的那声疑问进行回答，宋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其实，换脸就可以了。准确地来说，是将别人的脸变成你的脸。”
尹明远并没有追问下去，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宋笑想说的显而易见。
只是，十方世界中，易容之术高超的人细细数来也不少，但是终归会有破绽。朝堂里的大臣们和内宫的宫人们又不是瞎子，就算一时看不出来，可时间长了，总会看出端倪。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换脸之术吗？
宋笑猜测旁边的少年一时半会儿又陷入了问题圈圈。好歹是故人之一，他爹对自己从来就没得说，又是好友的眼下最亲近的人。
她先向大罗叔递了个眼神，示意自己要干大事了。然后继续说道:“换脸之术，天道不允。所以这世上真正会换脸之术的人类，一个都没有。”
说完这个之后，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而后说道:“可是，人类不会，不代表其他生灵不会。我所知道的会换脸之术的，就不下两族。”
过了很久之后，尹明远才明白，现在宋笑所说的“不下两族”，世间也就真的只有两族而已。
“其中一族长年居于十万大山深处，行事隐秘。因崇拜魔族的力量，族人皆穿紫色服饰，其中佼佼者善使毒、精于幻术。”
原本一直沉默的大罗叔看向正在讲述的女孩，不过并没有打断她的讲话，而是也露出了和尹明远一样好奇的表情。
“而这换脸之术，在他们一族中并不是每一个族人都能学的。只有族中的特定的人才可以学。
说来也奇怪，早些年间，我曾听燕，有个人说过。这一族严格来说算不得人类，更加近似于巫，练习换脸之术十分耗损寿命。
所以，一般都是族中身份低贱的人或罪人后代才可以修炼。习得此术的族人面部会有印记浮现。”
酒馆里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年看向宋笑，有些犹豫地问道:“他们除了爱穿紫衣，是不是长相十分的妖冶，不似常人。”
“嗯，答对了。所以前晚伤了尹殊的那两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一族的人。”女孩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怪不得，皇宫内会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人，原来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早就在别人的预谋之中了。
只不过，要是姑姑没有突然闯进宫，将自己带出宫，此刻的自己身处怎样的处境呢？
“笑丫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许久未曾说话的老人此刻看向刚才侃侃而谈的女孩，眼里充满了担忧与关爱。
昨晚他在听到宋笑的那句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之后，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在吃完晚饭，宋笑准备上楼注意之后对她说道:“丫头，这里是你的家，叔只是个账房，不能决定你的去留。
不过，只要丫头你好好的，我便没有异议。”
尹明远年岁尚小，阅历又不够丰满，所以他不明白刚才宋笑说的只是引子。
可他很了解自家老板娘，那一段话是为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所做的铺垫。
宋笑朝着大罗叔做了个撒娇的表情，说道:“大罗叔，没事的，我有分寸。”
一时间，尹明远倒成了三人中唯一一个不知道其余两人再打什么哑谜的人。
感觉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而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另一个大大的问题。
于是，“问题少年”尹明远这次打算主动出击，问出答案来。
“那么，另外一个会此种妖术的生灵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