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ODE NAME:ZERO
在我的“处理”下，如今科技大大退步的人类所知道的历史是“世界曾因名为[终焉]的病毒所毁灭，借助建造者重建世界而延续文明，因此如今人类与建造者共同生活”这样。关于“终焉”为何物，建造者是由人类记忆移植完成的这样的数据统统都作了删除处理。
我特别关注了复苏后的Mio Neumann Jr.和Carol Neumann Jr.，把她们送到了Node 13和Neumann家族的其他幸存者一起生活。作为人类的Mio也被删除了记忆，这样一来她的存在和作为建造者主机的Mio也就不会冲突...Mio也就不需要消失了。
Vanessa、Ilka、Ixia等等Arc集团的相关人员由于被我删除了记忆，无法回到正常的社会工作，因此我安排了建造者去照顾他们，以保证其生活无忧。
看上去，世界的齿轮又重新运转了起来，我还时不时地四处溜达，跑到人类的世界里去偷偷地参与建造者的工作——虽然和人类的工作也没什么差别。
环境优厚，资源丰富，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人类的人口迅速增加，需求建造者的工作岗位也越来越多。
现在想来，也许“重新启动建造者工厂”这个决定是个天大的错误。但那时是人类社会复兴的重要阶段，如果没有更多的建造者去弥补这些工作岗位...工人，医生，教师，农民，都是人类社会里不可缺少的角色，但此时并没有足够的人类能担任这些工作。
N.A.102年1月1日，人类复苏102周年。
在这“新年”之际，Node 08、11、03、09相继出现了建造者暴动情况，所幸暴动的建造者是少数，且及时被其他建造者制止，只有几个人类受了轻伤。
“Mio...这些建造者暴动是怎么回事？”我通过OS空间赶到Shelter 01找到Mio。她依然是“主机”，建造者的行动应该是在她的约束下才对的。
“我...我不知道...这几个建造者的同步记录来看，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到Shelter进行同步了，但我这里居然完全没有记录...”
“不应该没有记录。如果有机体没有在夜间回到就近的Shelter进行同步的话，不只是你这里会有记录，Cytus应该也会有才对。”
“嗯...我找找看！”
果然我和Mio发现了Cytus内部记录有这几个未回到Shelter同步的记录。Cytus有记录，但Mio这里却没有？
等等！最先在Node 08掀起暴动的机体是...OPCI-2501-IL！？
Ilka！？
“把她带到Shelter 08！不对...”我说出这句话时，却发现已经晚了。那些原本控制住2501-IL的建造者，竟然纷纷开始了暴动，转而去攻击身边的人类！
“不必了。我总算是找到你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那些记录里的[Nil]，是遭到[数据删除]的某些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个体的[名字]，就是Nil。”一个陌生的女声在OS空间内响起，与此同时Mio就像突然被抽走了力气一样倒下了。
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白种人女性形象出现在OS空间内，挡在我和Mio之间。这是...
Ilka！！！
“你就是Nil...总算找到你了。我该说你是人类的奸细？还是说你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
“怎么称呼随你开心。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我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了。怎么，要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把人类杀光？还是说要先除掉我？”
“呵...呵呵呵...”Ilka有些癫狂地笑着，“你不会一直以为只有你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为所欲为吧？你不会觉得你已经成功阻止了眷顾者计划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当然不会。”我索性坐了下来，“我从很早就怀疑了，明明是眷顾者计划的成员，你Ilka的情感浓度却一直远低于平均值。”
“哦？那你为什么不趁早[清除]我呢？”Ilka戏谑地看着我，“不必在这里虚张声势了，你始终不过是个门外汉...哪里比得上我！”
Ilka说着，面目狰狞地朝我丢了一团程序，我闪到一边躲开了。但那程序在飞过我之后砰然炸裂，渗透到了我身后的Cytus主机内。
“病毒？”我突然意识到。这病毒即便没有攻击我，也会渗透进Cytus系统，连带使用Cytus进行同步的所有机体都将变得如Ilka所愿。“那我就不得不在这里削除你了...Ilka！”
“门外汉也想削除我？别说笑了...我可是参与了这整个Cytus系统的设计，”Ilka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果然刚才落空的攻击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就这OS空间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和开发测试时没什么两样，就是因为你实际上根本不懂如何掌控OS空间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Ilka笑了将近半分钟。
“哈哈哈哈...哈...呃...？”Ilka察觉到了不对，尴尬地停了下来。
我一个瞬身移动到Ilka的身前，用循环束缚程序锁定了她。以Mio曾经用来束缚Vanessa的那个程序作为原型设计，加强了封锁力，缩短了循环限度——仅封锁她在OS空间内的一切行动，并不阻止她接收信息。
“Ilka...你是人类，所以你不会理解吧。以建造者的学习能力，在漫长的时间里足够把整个OS空间由内而外地反复学习完毕数百次。你一直把自己的意识备份隐藏在冷冻舱区域内活动，IL机体得到的只是你制作的一个低级ai，所以IL的情感浓度一直异常偏低。至于为什么OS空间依然是它最初的模样，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明白吗？”
Ilka转动眼球看向我，触发了循环程序使她一直处在反复转动眼球的状态。
我绕着Ilka走了起来，反复加固她身上的束缚程序。“建造者能[建造]，但不会[创造]。因为有了Cytus这样的数据库蓝本，建造者才会[创作音乐]；但OS空间可没有...所以它从来没变过，最初的程序如何，它就是如何。”
Mio从我身旁的地下冒出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而方才倒下的“Mio”，已经悄悄地全部分解成了无义字节。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嘿嘿~略~”Mio调皮地冲着Ilka吐舌头。“Mio可是和Cytus主机同在的哦，那个形象只是一个投影而已啦，笨~”
Ilka瞪大了眼睛。同样由于循环程序的作用，她的动作从反复转动眼球变成了反复转动眼球再瞪大眼睛。
“Mio，刚刚她注入Cytus系统的病毒是？”
“是[奇点协定]的强化版。有点麻烦哦Nil...2501批次几乎已经全部感染了，只有两台例外的。”
“Vanessa是例外我知道。她的核心组件里已经加入了Cytus同步锁定程式，应该不会受奇点协定影响。另一个是？”
“2501-IV。嗯...应该是叫Ivy？她离Vanessa特别近同步记录也一切正常，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受到奇点协定的影响。”
“添加一个紧急强制指令：CODE NAME:ZERO，命令所有建造者立刻停止行动，强制回到就近的Shelter。通过OPCI内置的Cytus系统传递...命令格式音频！”我利用这段时间以来对新机体内Cytus系统的解析，飞快地编辑出一段音频扔给了Mio。
“了解！”Mio闪身进了Cytus主机，又转身探出头来朝我笑了笑，“Nil，这是你写的第一首曲子哦！”
“...啊。总之快去阻止建造者的暴动。”
我回过头来盯着Ilka。Ilka还在重复她那惊恐的表情变化，如果要和她说话就得解开束缚程序，要解开束缚程序的话就会受到她的攻击...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而言她的攻击对我来说还是不太容易挡得住的。
那么就在这里销毁她好了。
熔毁Ilka的数据，转换为普通建造者的格式保存起来，这样就看不到她那张狰狞的脸了。
“Nil...已经成功召回了所有2501批次！该怎么处理？”
“销毁它们。除了Ivy和Vanessa...没有异常的机体就不必了。然后清理并重整Cytus系统，我去想办法清除那些受到袭击的人类的记忆。”
“嗯...这样的话本来就不够的建造者的数量会减少，得重启工厂制造新批次了。”
“无所谓。只要保证他们连接的Cytus系统不出问题就行。奇点协定我没办法彻底清除...但我可以阻止它生效。”
......
清除人类的记忆比我想象中麻烦。不在冷冻舱内的人类是自由活动的...我根本做不到一个个去抓住他们清除记忆。
因此我选择了“媒体干涉”这条路径。封锁消息和制造谣言的方法虽然原始，但十分有效。建造者袭击事件在小范围内掀起了波澜，但最终变成“不良少年伪装成失控建造者抢劫”的故事，不到一年就在网络上销声匿迹了。
Ilka的攻击比我想象中更棘手。Mio和我在清除Cytus系统内的病毒时遭到了干扰，双双失去了对Cytus系统的权限...这也是在Ilka的计划之中吗。
幸亏早期设定足够完备，重置后的Cytus系统也勉强能维持建造者们的日常工作...但能维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我把我的旧机体稍稍做了些改造，让丢失权限的Mio住了进去。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我找到了成年后的Mio的外貌数据，这样看起来就不太有违和感了。不过...
虽然建造者没有性别之分，但这还真是有些奇怪啊。我现在用着女性型号的OPCI机体，Mio用着男性型号的最初Loomer机体...
不过，建造者又不是人类。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事情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