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和你间接接吻
没答应谢逸卓一同为民除害的梁成誉，去见了一个人——周黠。
周黠约他商量武林大会打擂的安排，梁成誉借口自己腿伤再次推脱，还故意削了根拐杖杵着，一瘸一拐地走路。事实上以他的康复能力，这点伤等不到武林大会就能痊愈。
周黠却不会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奴隶有丁点同情：“因受伤误事儿不打雷，你同义父讲去，不要同我讲。”
山高皇帝远，梁成誉哑巴吃黄连，自是讲不了，也不敢讲。
这是为民除害后第五日，圣手如来的通缉告示已经撤销。会仙镇集市热闹，养伤闷了五日的谢逸卓，与赵原在街上闲步。
如果说之前只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泛泛之交，那经过此次的患难后，她已视赵原为盟友，可以交托后背那种。
“对了，你究竟怎么杀的采花贼？”
“嗯……”赵原之前就想敷衍，心想回来后她肯定忘了。
“说啊。”谢女侠热衷获得江湖经验，追根问底。
“我运气比较好，捡到你的九凤剑……偷袭他。”赵原说得支支吾吾。可不想告诉她，自己被采花贼亲了脸……咳！所谓兵不厌诈，迫不得已而已，反正自己是男的，没有“名节”一说……
打量着神色变幻莫测的赵原，谢逸卓半信半疑：“运气？这也行？”
“诶，你看那边的人，在看什么。”赵原转移话题。
二人加入稀疏人群，围在一个小摊前。小摊老板用糖作画，笔走龙蛇，画着龙凤、蛇马、兔子、乌龟……
“是糖人诶！”谢逸卓笑出甜美酒窝。
“二位买糖人么？”老板指着铺面的圆盘，“转转指针，转到什么图案，就能获得对应的糖人。”
同样的价钱，自然是转到龙、凤，形状更大，糖更多。
谢逸卓拨动指针，指针停在一只蝴蝶上。
“哎！蝴蝶，好小！”周围人都替她可惜。
“我就喜欢蝴蝶。”谢逸卓不服气地想：干你们什么事啊？
“我试试。”赵原上前，转到了龙，哈哈一笑，“我就说我运气好吧。”
老板热情地画了龙和蝴蝶，递给二人：“给。龙是麦芽糖味的，原色，蝴蝶是水果味的，彩色。”
离开铺面缓步走着，赵原对谢逸卓道：“要不要换？我的比较大。”
谢逸卓要强地一大口咬掉蝴蝶翅膀：“我就喜欢水果味。”
赵原尝了一口糖龙，见谢逸卓红唇上粘着彩色碎糖，好像很香，他凑过去，道：“给我尝一下水果味的好吧？”
猝不及防被赵原咬掉另一边蝴蝶翅膀，谢逸卓当即皱眉，把剩下的糖丢他手中：“都给你吃。”
“我吃不完两个啊。”
“吃不完你来吃我的！”她没好气地道，“你咬过了让我怎么吃？我才不要和你间接接吻。”
赵原：“……”脑路清奇。
此时，眼前闪过一个衣衫破烂的妇女，窜到蒸饼铺前，抓起几个蒸饼就跑。老板三两步追上她，拳脚招呼。
谢逸卓跑过去拉住那老板：“不就是几个蒸饼，多少钱我替她付。”
见来人衣料上等，老板收起蛮横：“夫人少管闲事。这些乞丐不教训一通，还会再来。”
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老板收下银子，念叨着走开：“一个东祁奴妇，有什么可怜悯的。”
那奴妇受惊，早已逃远。
又是东祁人……
赵原和谢逸卓望向那个跌跌撞撞的瘦弱背影。
倘若盛世太平，何以窃盗猖獗？
五日后。
会武山庄。
清晨，清风微凉，山庄内被武林人士围得水泄不通。
盼星星盼月亮，这场江湖最大的盛会，今日拉开帷幕。
山庄专为会武修建，占地百余亩，坐落在郊岭。平常空置，成了乞丐落脚点，数日前才清场打扫。
比武如火如荼。
谢逸卓拉着赵原挤到演武台前。剑宗的师兄弟们隔在台对面。
人太多，她放弃汇合同门的念头，很快被台上的交锋吸引。看得激动了，还会呐喊几声，加油助威。林司尘注意到了她，见赵原也在，便没打算过来。
饭点是没有休息的。山庄外，卖小吃食的摊主心花怒放，忙得不可开交。
站了快两个时辰，赵原疲惫地对谢逸卓道：“咱们到外面吃点东西吧。”
谢逸卓目光一刻不离演武台，摆了摆手：“你先去吃吧，我看完这场就来。”
孤零零的赵原挤出人群，排了好长队，买了一包甜点，又排了好长队，买了一碗馄饨。正向馄饨老板付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窜到身旁：“好香的馄饨啊！请我吃一碗呗。”
“喂，那个谁，别插队。”后面人吼。
“我没插队，我让他买两碗。”人影解释了一句，闪到一旁大树下等。
赵原又买了一碗。这些天梁成誉神龙见首不见尾，冷不丁又这样冒出来，他也没多问。
二人站在树荫下吃馄饨。
“你们抓到圣手如来了吗？”梁成誉边吃边问。
饿极的赵原只顾吃馄饨，点了点头。
“弟妇武功盖世呀！”梁成誉竖起大拇指，“得了不少赏银吧？”
谢逸卓走出山庄，刚好听到梁成誉的称赞，喜道：“别在背后夸我啊，想夸当面夸呀……咯咯，你们在聊什么赏银？”
“就是抓采花贼的赏银呀。”梁成誉道。
赵原道：“九死一生的，谁还把尸体拖回来换赏银。”
听得“尸体”二字，梁成誉冲谢逸卓露出又敬又畏的表情：“不愧是名门正宗，侠肝义胆，当场就把贼人杀了。”
“不是我，是赵原干的。”谢女侠从不抢别人功劳。
赵原一边把买好的甜点拿给谢逸卓，一边在梁成誉连珠炮似的疑问轰击下，大致讲述了捉拿圣手如来的经过——当然略去丢脸环节。
“难以置信！”梁成誉道，“这圣手如来好歹混迹江湖多年，竟然这么大意。”
“谁想到我能捡到剑是吧……怎么？馄饨粘我脸上了？”赵原被突然凑近的梁成誉盯得心虚。
“居然一边描述杀人细节，一边还能吃肉馅儿吃得这么淡定，你有点儿变态啊！”梁成誉眼珠子翻转着打量，压不住探索欲，问道，“贤弟，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
赵原差点被一颗馄饨噎住。
回想起来，他刺那一剑似乎没有不适，反倒手一握住剑柄，接下来的动作出于惯性，都不需要思考……那种感觉仿佛……曾经用剑杀过很多人。
赵原被自己的念头吓住，见梁成誉的脸还在眼前晃，他眉头一皱，拿起梁成誉碗里勺子，舀了颗馄饨堵其嘴。
梁成誉嚼着馄饨，声音闷闷的：“探讨一下嘛，还生气了？”
“我不想再提此事。”赵原不愿回到汗味熏天的环境中去，道，“你们继续看吧，我先回客栈了哦？”
“不许走，你还没看我大显身手呢。”梁成誉道，“过会儿，我就上场！”周黠武功不如他，他和周黠计划，待真正高手出现，先由他上场消耗。
高手榜排名十以内，多为不世出的隐士高人，和几个大宗门宗主。除开已故的前盟主、前刀宗宗主，放眼场中，墨岭双鹰、剑宗厉真人、刀宗陈远宁……这些前辈大佬都没来。
所以，以他排名第十的身手，撑到最后，周黠只需击败他，就能成为武林盟主。
如意算盘打得响，梁成誉心道，是时候展现真正实力——无面杀手的快刀——不过身为通缉犯，得蒙面上场。
“你打架，我还看得少？没什么稀罕的。”赵原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梁成誉头上。
“赵原你真扫兴。”谢逸卓头回替梁成誉帮腔，“看高手过招，你难道不觉得热血沸腾吗？”
“沸……吧。”赵原心道：扫你兴了啊，好像是我不对……
三人简餐过后，回到演武台前。时间流逝，天色渐暗，演武台四周燃起照明的火盆。
“快看！”梁成誉双眸里，火光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