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艺术家亨利叁

艾斯宽大的手指很难写出好看的字迹，但好在他已经可以做到写出让人可以轻易辨识的字体了。

“首先我得剖析一下，关于你的问题：什么能够被称之为人。我得很遗憾的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太过于犯规了，这个问题直击要害，我痛不欲生。”

“我想你可能是最了解我的人了。”艾斯没有具体的提到杰尔敏家族，“你觉得我要怎样回答你才合适呢？一个理智的人不会问这种问题，一个死命题，死气沉沉，一个哲学的深渊会吞噬掉一切试图在这里找寻到某种结果的人，那些人，他们只有哀嚎。”

“我想我瞒不住你，我之所以用这种麻烦的方式回答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看完全部内容，你有这样的癖好，我非常清楚。”

“我知道你受了很重的伤，我这不光是生理上的，你的心理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直白的用‘说’的方式去开解你，因为有些时候文字的力量比之语言更加强大，因为文字的反馈比之语音要缓慢一些，我们从出生以来就在用耳朵听人说，用眼睛看人做。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

“我得在最后重申一遍，卡文迪，我必须要重申一遍。没有人能回答那个问题，人类不能去定义人类，他们只会告诉你一个莫名其妙又似乎充满了哲学和科学的道理的古怪答案，是的，古怪答案。别去相信那些，去看看心理医生，请他到家里来做客，让他做一次上门的诊断，让他准备好那些能够让你放松下来，让你的心理慢慢康复的东西。”

“——我单纯在一个朋友的角度。”

卡文迪沉默的看完这些，他没有立刻起身去找艾斯，得益于这些废话，他的思维被延长了一些，所以能思考的就越多，越是这样他就越能清楚的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清楚，那不可名状的诡异雕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他的心智所受到的损失是不可逆的，就算是他忘却了那段记忆，身体也牢牢的保留了那些，那些无法控制的冲动。

“不过我还是需要医生，我得检查一下……”卡文迪知道轻重缓急，现在着急是没用的，他的状态不太允许他一个人出门，各方面都会比较麻烦，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最好是什么都别做。

……

宅邸这边，老猫失踪的第一天没能找到他。

第二天的时候，恢复过来的王浩然加入了找猫的队伍，但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这间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被找过了，除了在房间各处时不时传来的猫叫声彰显着它依然在这间屋子里之外，完全没有一点点头绪能够找到这只发癫的老猫。

“我们耽误你们太久了……拉斯，你和艾比有事情可以先回去，那个地方我会用水泥封死。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进去。”斯特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那只老猫，他不想太过于麻烦管家找来的人。

拉斯到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况且他是管家的侄子，多留几天也无妨。但是艾比只是一介外人，即便是没什么麻烦的事情在身，他也不太乐意一直把时间用在找朋友家的疯猫上。

经过了一番交流之后，实际上是一次午餐之后，管家驱车送艾比离开。

王浩然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谁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去找猫，蒸汽姬陪在身边，这些天王浩然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过分了，那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和啃食生肉的声音，那些好像藏匿在墙体中但更像是无处不在的嘈杂怪声，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只在夜晚出现了。

随着这种情况的出现，斯特普先生的状态明显差了很多，他有时候会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毫无征兆的睡着，偶尔能看到他甚至无法站立，猛的摔倒在地上，鼾声迅速的响起，居然就这么步入了熟睡。

管家不在，王浩然又被噪声困扰，整日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现在能够挑大梁的就只有拉斯了，每天只要闲着他就会去循着声音找寻那只跑丢的疯猫，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找到了那只猫的几根猫毛。

循着这些痕迹，拉斯找到了一块颜色和周边的地板有着细微差别的地板，但这没什么好纠结的，一只猫怎么可能掀开地板跑到这下面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那时不时会传来的疯叫又响起来了，他的确是从这块地板下传上来的，接着越来越远，好像被追逐着逃离了这地方，然后声音又传到房子里的各个地方，又从各个地方冒出来。

“得赶快和斯特普先生他们说。”拉斯立刻起身，故不得那么多直接去了斯特普和王浩然的房间叫人。

等到下午，天色有些暗了的时候。

斯特普先生终于撬开了那块异样的地板，但结果并不让人满意，地板下只有一块类似于挡风板的东西，微弱的风缓缓的吹出来，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但这里根本不能容纳一人通过，一只猫更不可能打开地板和这块挡风的铁壳钻到里面去，一定还有别的出路，那一定会是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通路，因为这栋宅子下面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洞窟，高大到看不及洞顶，有一条通路已经被发现了……这间房子里还有着别的路可以走吗？

王浩然想到了这一点，斯特普想到了这一点，拉斯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老猫詹姆森在呼救，斯特普不能放任他不管。

“我们可能还需要再去一趟那边，你们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斯特普决定铤而走险，那是他的猫，别人去不去他不知道，但他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