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猎月祭
狩猎场里,御尘看着身旁帝允不停地灌酒烧喉,想着,他应该也是余心不忍的吧?
她抓住了那只准备倒酒的手,轻声说道,“帝允王子,心里不好受吧!看着那些你亲手准备的人,为了自己一个证明,将他们推向了地域!”
帝允放下酒壶,微微醉的他面色潮红,他只是冷笑着,“那你呢?为何不爽快地承认?我又不会害了你!”
“你醉了!”御尘给姜晏使了个眼色,将帝允弄晕了过去。
只听见酒壶倒地的响声,就近的姜晏忙上前扶去晕去的帝允,“帝允王子!帝允王子!”姜晏唤了几声,扶起帝允离开了座位,向天帝唐煌禀告着,“帝允王子大概是烈酒饮多了,上头了。”
“这臭小子!不会喝酒,喝那么多干什么!”唐俊棠从座上跳了起来,放肆地笑话着帝允,“来来来!叔叔扶你回殿里!皇兄…噢!天帝,臣弟扶帝允回去!万一这小子要撒酒疯了,可莫坏了兴致!”
唐煌挥挥手,谴了他们,他这弟弟和儿子,无时不刻让他头疼。
俊棠咧嘴笑着,御尘瞧着他,那笑颜里竟带着些苦涩的味道。她掠过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竟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在帝允、沐衡卿纷纷离开后,便剩下御尘与沐北遥遥相对了。在没有准备好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沐北之前,御尘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
沐北看着御尘避而远之的模样,心里总是失落的。他看着身边的空位,默叹了口气,“卿卿啊!你若再坚持坐一会儿也好啊!”
离开了那个无比压抑的猎月祭的沐衡卿,在天宫里随处晃荡着。这儿实在是太大了,一时之间,她分不清了方向,她到处走走看看的,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望月台。
“望月台?”沐衡卿想了想,是那个月深公主住的地方!反正也是来了,也寻不到路回客殿,于是她便准备打扰一下这个月深公主。
走到门口,里面的吵闹声吸引着她上前!她蹑手蹑脚着走近,蹲下身来,躲在了门口的花盆后面,她竖起了耳朵,细细聆听着。
望月台内,穆深愤怒地砸着房间里一切她可以砸烂的东西。仙乐就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发泄,她知道,她阻止不了她,也安慰不了她。
“穆深!”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穆深,仙乐走上前将她从冰凉的地上扶了起来,玻璃渣子扎破了穆深的手,仙乐担心的看向她,询问着,“穆深…你…”
“仙乐,你说那个冷冽!她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阻止我!”穆深狠狠地握着拳,泪水如柱倾泻着,她颤抖着,愤怒着,怨恨着,“我的族人们!我的族人们!都是因为她的阻挠!冷冽!!”
“穆深!冷冽必须得除掉了,有她在会碍事!”仙乐轻触着穆深的肩头,看着她爆现青筋的脖子以及通红的脸颊,她叹了口气。
“我入了天牢!可是他们不愿意跟我走!他们不愿意啊!”
仙乐看着那只紧紧抓着她衣服的手,那紧扯的力量和竭尽疯狂的穆深突然地令她害怕。
狼人的血液是疯狂的,是暴戾的!
穆深突然又疯笑了起来,“他们不愿意和我走!他们坚信着御尘会救他们!御尘!御尘!他们拥护着她,不要命地拥护着她!拥护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就像我苦苦等着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御尧!仙乐!我才是尊贵的狼王子嗣!我才是啊!”
门外,沐衡卿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缓过神来,她晃晃地离开了望月台。她小跑着,连撞到了朝望月台走去的唐俊棠也没发现。
俊棠回头看了一眼沐衡卿,在她撞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一丝丝微妙?
还未清醒过来的沐衡卿摸到了一个凉亭,她拖着有些软的腿坐在大理石凳上,她吁了口气,脑海里都是那个月深公主的咆哮,她喃喃自语着。
“穆深?狼人一族?穆是狼人王族的大姓!月深公主是狼王族子嗣!御尘?御尘又是谁?”沐衡卿狠狠抓了抓头发,“还记得那个月深公主第一次见小冽的时候…”
沐衡卿猛地站了起来,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退了几步,撞到了凉亭的柱子上,“不会的不会的!”她受到惊吓似地,又一阵疯跑。
御尘依旧“享受”着猎月祭,沐北则远远地陪着她。而沐衡卿却已经离开了天宫,回到了蓬莱,她悄悄地回了青木山庄,来到清苑。
她带着激动又害怕的心情,闯进了御尘的楼阁,她像人间办案的衙差一样,四处搜罗着什么,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她松了口气,坐在御尘房间的椅子上,她吃力地仰着头,却发现御尘的房间上方那块块木板平铺得整齐,竟没有房梁!
“这又不是三层楼阁,怎么连个房梁也没有?从前倒怎么没发现!”
她站了起来,细细地看着头顶上方的木板,其中有些块并不是那么整齐平整,似乎有些凹进去?她搬来一张高脚凳,站在上面,踮起脚尖触碰着那块奇怪的木板,然而太高了,她根本就碰不到。
她有些泄气,突然想起在御尘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根极长的竹子,她还嘲笑过,她的房间放着根竹竿子干什么!
沐衡卿将凳子放回原位,擦了干净,她拿来竹竿,用力捅着那块木板,上面是空心的!只是捅不开?
她皱了皱眉,看着竹竿的另一头,被削得极细极薄,还被固了一层银色的东西防止断掉?她掉了个头,将她细薄的一边插入了那块木板的裂开的缝隙里,用力向左边推动着,那块木板竟在滑动!
那上面…沐衡卿吃惊地放下竹竿飞了进去,那是昏暗的阁楼,有着老旧的书桌和椅子,还有一只上锁的箱子。
她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这隐蔽的小小阁楼!这里就像是御尘的秘密书房一样,虽小得简陋,却样样齐全。
沐衡卿走到书桌面前,干净的桌上只放着一张纸,纸上画着的是一个图腾,沐衡卿未曾见过,她拿起纸细细打量着,纸透着烛光,映着背面的两个字。
沐衡卿翻过纸,愣在那里,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御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