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时光开启
很白的天,很蓝的云,柔软的空气下面矗立着一个小院。不旧也不新,不大也不小,四四方方,规规矩矩,这小院就是新城孤儿院。
孤儿院处在郊区,平常很少有人来,除了捐助者和志愿者。透过墙上的窗户,可以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帆船的模型,正向大家介绍他的梦想,稚气的脸上闪着自信和坚定,声音里透着对未来的向往和执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这艘船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翅膀,它会载着我游向全世界。”
台下的几十个孩子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是被震到后的呆滞。坐在孩子中间的老师也是在极力消化这份吃惊,干张几下嘴想表达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这个梦想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有色彩还闪着光的一个梦想。男孩别样的理念和想法惊到了老师,屋子内所有的人都同时沉浸在对大海和未知世界的向往里,这份美好让大家暂时忘记了鼓掌。
教室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成熟儒雅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但看起来很有威严,讲究的穿着透露出非凡的地位和成就。他那睿智深邃的眼睛正犀利打量着男孩,审视的眼神里流露出赞许来。男人伸出双手给男孩鼓掌,众人也都跟着一起拍手,教室里落下一片清脆响亮的声音。有人回过头去认出,那人是孤儿院的新捐助人,今天来谈捐助事宜,老师们都认得。只是他这时该在院长办公室,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他要干什么。
小男孩被带进院长办公室,院长笑着对小男孩说道:“你可真幸运,这是领养你的人。”刚才鼓掌的男人再次出现在小男孩的视野里,男人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小男孩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楚镇雄,楚氏集团的负责人及创始人,本市最有钱的男人。小男孩愣了一下,继而上前鞠了一恭,说了声:“谢谢”。被收养的人对收养的人说谢谢,这还真是情理之中的意料之外。
小男孩坐在车内,手里一直拿着那艘帆船,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要和船游向大海,但至少这是开始。小男孩笑了,笑的很灿烂。
男人侧过身,看了一眼小男孩,开口道:“你喜欢船?”
“是”男孩答的很干净,目光始终迎着没躲避。
“那你以后就叫楚帆吧,扬帆远航。”
小男孩有了新的名字,他叫楚帆,一辈子的名字,也是符号和烙印。
汽车开进一所大院,大到你不知道那只是别人家的院子。大门院门层层打开,穿过草地和花园,汽车停在一所白宫式的别墅面前。有人来开车门,小男孩跟在男人身后被人请下了车,旁边的人叫小男孩少爷还让他小心走路。可这明明就是在现代,为什么还有人用那样的称呼给他。可见,时代虽在变,有钱人地位彰显的手段却依旧。大的叫老爷,小的叫少爷,都要占一个爷字的分位让人敬畏。现代人是自由了,心却还被钱栓着,拿了人家的钱自觉给自己降位了,连雇主的名字都不敢怎么叫。一般都还是先生、太太之类的叫着,觉得直呼其名不太尊重,但还是骨子里那种不平等的怕,谁的腰见了钱不得折三分。
厅内装饰的富丽堂皇,地板很明亮,可以如镜子般照得人影。里面摆放的全是欧式家具,一切都在彰显主人身份,高贵典雅。头顶的大吊灯真亮,好像全世界的光都聚集在那里,要透着它绽放。垂下的那么多小吊坠,也都一闪一闪放着光,很闪亮。对于一个十岁的且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来说,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只会在书中显现的童话世界。
哒哒的高跟鞋后面跟着小小的拖沓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从楼上传来。楚帆抬头望去,一个美丽高雅的女子扶着栏杆拾级而下,她在远处简单打量了楚帆几眼,便露出了微笑。那微笑虽然好看但却没有温度,是例行式的、礼貌式的对客人那种从嘴角划出的微笑。
楚帆虽然不懂,也才刚看一眼,但感觉知道,这女人并不怎么喜欢他。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和平接受他。女人的身后跟着一双小脚,正在慢慢向下移动,楚帆一直盯着那双脚,直到前面的女人在他身前落定,那双小脚的主人才从后面显现。是个七岁的女孩,穿着紫色的公主裙,蕾丝边的小皮鞋,黑黑的头发垂落在肩上。齐齐的刘海下面是耀若星辰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是真人版的芭比娃娃,比机器人还让人分不清真相。
楚帆的视线再次落在小女孩的眼睛上,那眼睛真大真漂亮,好像里面藏着另一个世界,一个人人都在追求的美好世界。她的眼睛真的很亮,比·····还要亮,楚帆想不出用什么来做对比。突然,他抬起头看了看头上的那座吊灯。是的,比头顶的灯还要闪亮摧残,那里面有星海还有世界。多年后,他一直都记得那个画面,初见星辰的画面,烙在时光上的画面,惊艳了所有美好。也许那里也有他要航行的海洋,不再去远方寻找,星辰的眼睛里就有。
“饿了吧?让刘妈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女人依然礼貌有加,客气里透露着距离,不可靠近的距离。
楚帆没说话,一直石刻般僵硬在那里,盯着眼前的小女孩看。据他自己后来回忆小时候,他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到现在都解释不清楚,这也是他这辈子学再多知识都无法弄明白的问题。
“这是星辰,你妹妹,你以后就是她哥哥了。”女人说完就转身去了沙发休息,相对的空间里就只剩小女孩和楚帆了。
她叫星辰,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哥哥······楚帆这样心里想着,身上忽然就有了翅膀的力量,有了想要飞往的方向。他一辈子都记得这句话,因为看到了自己海上的灯塔,他所有的故事也都是由此开始,当然这故事也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