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爱过我吗

日上在处理自己手头上最后的工作，决心已下，他可能很快就要离开楚氏了。在离开楚氏前，他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完，给后来的人做个完美交接。

尚歆怒气冲冲，不管不顾冲了进来，小林拦都拦不住。

她不顾形象的朝日上怒吼，五官全扭结在一处。“是你让小林停止收购的吗？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楚氏本来就是星辰的，我不该贪恋用公司来绑住她。”日上没抬头，手中的工作也没停下来，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平和。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呢？”尚歆脸上全是不甘和不相信，她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不能让自己的梦想戛然停止在终线前。

“我已做了决定，此事不用再说。”

“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放弃？”

“因为我爱星辰，我不想让她再受伤。”日上低垂的头忽地就立了起来，他说的铿锵有力，异常坚定。像是说给远方的某个人，也像是在对自己的意识宣誓。

“你爱她？那我对你而言是什么？我们之间曾经的那些过往又算什么？”尚歆开始显现出崩溃来。

“过去我认为我爱你，小时候看见你就喜欢想要保护，所以长大后才那么拼命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现在才知道那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对于和自己相似之人的一种惺惺相惜，和爱情没关。我保护你，和你在一起，一是不想看见另一个自己挨欺负，二是不想一个人孤独的存在，承认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事实。”

“不，你说谎，我不信，你是爱我的，一直都是。”

“以前我不懂爱，以为喜欢就要不惜一切得到，不择手段占有。可爱上星辰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真的爱一个人是可以让人放弃占有，忘记过去和争斗，甚至可以让人放下仇恨只珍惜眼前美好。原来爱真的很美妙，它可以修复你所有的遗憾和伤痛，即使不美好也可以让你含笑接受。”

“够了，日上，你醒醒吧！”尚歆冲过去摇晃日上，想要摇醒他。“星辰她已经不要你了，她和楚帆在一起，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你会一无所有的。”

“只要她好我就不会是一无所有，即使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想到星辰会和自己想要的人过的好，日上嘴角抹出淡淡笑意。

“她究竟有什么好？她值得你这样为她吗？”

“不知道，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脑子笨脾气大还爱任性。可就是会忍不住的去爱她，想要把这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想要她拥有最好的生活。”

“日上，你别这样，别停下来，再往前一点点我们就成功了。”尚歆满脸的恳求之情，用可怜而委屈的眼神揉成哀求。

“那是你的成功，不是我的，我的已经实现了。”日上收拾桌上的文件要离开，被尚歆一把拽住。

“你不能这样对我，求你，我是那么爱你。”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从来就没有真的爱过谁，你从头到尾爱的就只是你自己。”

“不，我爱你，我是爱你的，日上。”尚歆的眼泪叭叭往外掉，她一路追着日上，所有的梦想都在此了，她怎能失去这人生唯一的翻盘筹码。“别中途退出，别这样丢下我。”

“别再用爱我的话自欺欺人了，放手吧！”

“日上，你不能丢下我，不能就这样停止，我也不能没有你。相信我，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会成功的。”尚歆很急躁，像个推销失败的人。她不能接受失败这个结果，她那么用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样的结果出现，存在，这是对她人生最大的侮辱。

“我的成功就只是她好而已。”

日上走了，消失在尚歆的视线里。可那句话却如重锤一样，敲在了她的心上。她忽然全身没了力气，像是思想意识被抽干了似的。尚歆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星辰从洗手间出来用餐，突兀的她对着楚帆叫了声‘哥’。楚帆手里的动作停在半空，好多情感一瞬间在他眼底流过。末了，他收起那些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感，笑着用‘嗯’给星辰回应。

“用过饭后，我想回家了。“星辰停下筷子，抬头看向楚帆。”我想我该和他说清楚，不想像从前的我们那样因误会而分开，成为过去。”

“去做你想做的，哥··就在这里。”楚帆微笑看着星辰，努力收起，隐去。他知道星辰已经做了决定，只要是星辰的决定他都会竭力支持满足，不问原因，他永远不会给到她任何束缚。

星辰用一个拥抱和楚帆告别，楚帆一直偷偷目送星辰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心里的落寞和悲伤才敢跑出来透气，落挂在脸上，久久都不能舒缓。很漫长很漫长的一个情绪过后，他眼睛里熔出笑意。他默默的看着星辰离去的方向，给到她最后的祝福。

星辰从老宅里出来，手下意识的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头自然向下，眼睛里有笑意。她对自己说道，这也许是命运给的一个新开始。

星辰临进门前，仰头深吸一口气，推开她和日上曾经的家。是日上给她打的电话，说是想和她谈一谈，谈谈他们的未来。毕竟过去的情感要了结，未来的生活也要面对，该过去的已过去的都要解决。

电话里日上的声音特别平和，星辰如约过来，她想和日上把所有事情说开。如果是误会就清除抹去再出发，如果是真的自己也可以彻底就此放下，不留遗憾，勇敢的争取过一次就好。如果真的还有如果，她还想要再告诉他一件事。

“你来了，坐吧。”屋内的灯光开着，日上在沙发上坐着，面前的茶几放着一份文件。日上没有起身，他以对待客人的表情招呼星辰入座。

“你想和我谈什么？”星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像生气，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其实她的内心里有些窃喜，还有些小期待，生气也是小女人的那种生气，需要的其实是解释和被哄。

“过去···对不起，我们离婚吧。”日上将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推给星辰。

“你是认真的吗？或许我们之前有····”星辰底了表情，想要说些扭转当前情境的话，却被日上面无表情的快速打断了。

日上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当然，我们过去就是假结婚，现在我不想再利用你了。”

“那你·····爱过我吗？曾用真心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星辰看着日上，心里期待着，期待着······。

“没有”日上差点就忍不住了，心里悄悄捏紧后，他还是说了最狠的假话。

“我该祝福你和尚歆吗？毕竟她才是你一直真心爱着的人。”星辰俯身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稳住手指掀开了签过字的一页。她极力按压心中快要流出的眼泪，脸上努力挤着笑容。

“我和尚歆，你和楚帆，我们都该好好的，原本相爱就不容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后面的那么多事，你会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吗？”星辰按着颤抖的心平静收起协议，她背对着日上，走到门口站住。星辰放弃原本该有的倔强和尊严，强制着自己问了心底的最后一问。这是她对日上和过往以及肚中新生命所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她真的尽力了。

“我和尚歆才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们才最该在一起。”

“很好，谢谢你的坦诚，祝福你们。”星辰转过身，她回望了一眼房间，这里的一切她都要说再见了。里面承载过太多属于她和日上的那段回忆，有过美好也有不堪。星辰微笑着和日上说了句，“再见”没有遗憾。

星辰没有回头没有犹豫的向前走了，日上的心忽地炸裂开来，带着涌出的血水四处蔓延。好疼，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日上快步来到窗前，他看着星辰的背影，情绪瞬间失控。他想不管所有地冲下去，然后疯狂抱她，求她，让她不要走。他想做回坏人，不择手段的留下她，把她绑在身边直到意识泯灭的那一天。他不能失去她，生命里不可以没有她的存在。

日上双脚失控的朝门口跑，他握住门把手，在即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条件反射的将手触电般退了回来。脑中出现一个声音，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不可以再由自己胡来，他不能再让星辰再受伤了。放她走吧，也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给予。

日上瘫软下来，他紧握着自己那只想要开门的手死死不松开，他要将自己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全都按死在心中。日上悲然的看着门把手，咬牙怔怔的看着，眼泪不知什么时候跃出了眼眶。

所有的灯都被关掉了，整个屋子陷入黑暗，死一般的黑暗和冷清。屋中的场景和日上此刻的内心像极了，都是空空如也。日上陷在自己的情感漩涡里，任其吞噬。日上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离婚协议茫然，他的这份上面没有他的签名。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响彻在整个房间。日上漠然的接起来，没有说话，思绪在别处。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喂，是江先生吗？我们这里是中心医院，想问你什么时候带你太太过来产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