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victory 3 常胜的梦境

一阵冷风从两人中间穿过，二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

“咳，咳……”蓝发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对方过分的言语而动怒，微风吹过他单薄的身子，让他不自禁的咳嗽起来。

然而，在咳了两下之后他停住，微微泛白的脸上有莫名的笑意，他慢慢的开口，声音柔和动听，“难道赤司君，你认为你……一个连自己的队伍也无法统御完全的人，也能被叫做‘胜者’？”

“！”一直淡定看着幸村的红发少年在听到这句不明所以的话时，神色却发生了一刹那的改变，他的眼神陡然凝聚起来，赤金双眸中发出慑人的光，狠狠的盯着幸村。

幸村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对那道目光视若无睹，他微眯双眼，轻笑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帝光中学这三年里，一直都存在着‘幻之第六人’吧，尽管杂志里并没有公开记载这个人的事迹，但是能在三年里一直成为传说，说明这个人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现在你们一行人里，除了‘奇迹的世代’五个人外，并没有第六个人在呢。”

“你说哲也吗，连这种细节也能注意到，我是不是该说‘不愧是神之子呢’？”赤司闻言只是冷哼一声，收起了之前一闪而逝的愤怒，缓缓说道，“奇迹的世代里，不需要第六人的存在。”

“……”幸村闻言反而沉默了一下，海蓝色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哀，他垂下眼帘，轻语，“赤司君，对于过去的同伴，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哈……幸村精市，作为一个外人，你对我们又能了解到什么程度呢？”赤司的语气是如平常般的淡定，没有丝毫波澜，似乎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的内心产生哪怕一丝动摇，“我从来没有开口让哲也离队，只是用最合适的方式管理球队，我不会强迫哲也接受我的想法，是他自己选择了离开。如果这也算做我失败的理由，那么，告诉我，你会怎么处理队友的离去呢？立海大的部长。”

“确实，如果不能统一队伍理念的话，队友的离开也是无法避免的。”幸村的眼中那抹悲哀早已散去，赤司的话并没有让他在对峙中落在下风，他平静的说着，“赤司君，也许我们曾经是同一类的人，于我而言，任何与胜利相左的想法都是无意义的，不能赢得胜利的比赛只是在浪费时间……以前的我，也曾这么想过。”

“哦……看来，你也并非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听了幸村的这一番话后，赤司嘴角微微上扬，“我曾经想过，如果有机会我们也许会见上一面，对于同样追求‘绝对胜利’的人来说，某些方面会互相吸引也说不定呢。”

“但是很遗憾，你在和我见面之前就已经败北，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和我平等对话的资格了，”赤司继续说道，语气冷酷不留余地，“如果不是因为你过去达到过那种高度，现在的你根本没有机会和我交流，更别说是以这种语气。”赤司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斜视幸村。

“不……”然而，幸村出乎意料的笑了笑，他的表情是万年不变的超然淡定，不论赤司怎么说，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我想赤司君一定是误会了，并不是因为你决定留下来与我对话，而是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幸村的话让赤司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时没有理解过来幸村的意思，赤司用疑问的语气问道，“你在说什么？”

“赤司君不用在意，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幸村淡笑着看向赤司，“赤司君，你认为真正的‘胜利’是什么？”

“胜利？”赤司闻言，也不再管幸村之前的话语，而是被他的问题吸引，但他只是反问了一句就不再回答。

“如果无法从中获得一些什么，那么胜利究竟有何意义？”

“原来，输过一次的你，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呵……”赤司冷哼了一下，不屑的回应道，“非要从比赛中去寻找什么吗，快乐，还是希望？可笑，胜利于我只是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的事，难道我还要从呼吸中寻求什么感悟吗？想要在比赛中获得什么，这是只有失败者才会去考虑的事，对我来说，只要能赢就足够了。”

“……”幸村沉默的看着赤司，红发少年的话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过去的他似乎与对面的人发生了重叠，让他不禁呆了几秒，“赤司君，你喜欢篮球吗？”

没有人能想到幸村会突然说出这样听上去有些矫情的话，连说出这句话本身的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呵……”赤司在愣住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嘴边的冷意越发浓重，他轻撇一下嘴，冷冷开口，“没想到连你也会说出和‘那个家伙’一样的弱者之言。”

“那个家伙，是帝光的第六人吗？也许吧，输过比赛后的我，说出和他相似的话也不奇怪。”幸村仿佛自嘲般，轻轻说道。

“第六人？”然而赤司只是冷笑，说话也越发的不客气起来，好像与幸村的对话让他变得不耐烦，“我想你是弄错了，哲也他才不会说出这种话，比起嘴里说的，他会选择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才是。”

“……”幸村并不认识哲也是谁，也不知道赤司刚才口中的“那个家伙”是哪个，所以他顿了顿没有说话，短暂的停顿之后，他才继续开口，“赤司君，如果你无法理解比赛的真正意义的话，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出现在你面前的，能让你见识到‘天衣无缝’的那个人……”

“哦……有趣，”赤司却突然笑了，但是那种笑却并不像幸村的笑一样让人心安，反而令人心生畏惧，“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我倒是希望他能快些出现呢。天衣无缝……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还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啊。”幸村也不再多说，只是随口夸赞了一句，然而他话音一转，语气瞬间就变了，“说了这么多，我倒是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你还想说什么？”赤司的语气冷冽，脸上的表情也有了明显的变化，那是他在强忍着怒气，“你还打算向我灌输你的败者理念吗？幸村精市。”

“不，只是我突然想到，”面对赤司暗藏的愤怒，幸村依旧不急不缓的说着，“如果我是你的对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会输的，赤司征十郎。”

“你说什么？！”幸村此言一出，赤司的脸色立刻变了，他脸上堆积着的愤怒瞬间爆发出来，一对猫样的竖瞳里发出凶狠的光。

赤司缓缓伸出右手轻按在了幸村的左肩，双瞳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袭向幸村，赤司一字一句的说道，“违逆我意志的人，我不允许他直视我的眼睛。”

“你太狂妄了。”赤司的话传入幸村耳中，幸村的瞳孔骤然缩小，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的双腿好似失去了力量，整个身体突然支撑不住，瞬间向地上瘫软下去。

“啊……总之，今天这次的会面也并不是毫无意义，至少我们互相之间也交换了各自的想法，就算不能将我所想的全部传达给你，不过这样也还勉强可以接受吧。祝你们远征顺利，一定要为日本夺得冠军啊，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赤司君。”突然，赤司的身体停住了，他的周围仿佛在发生着什么变化，景色开始一点点模糊，他所身处的场景也在一瞬间改变了，刚才站在他面前的幸村早已不见了踪影，而他的队友依然还在身旁，幸村所说的话也在他耳中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赤仔？赤仔！”慵懒中透着一丝焦急的声音让他猛的回过神来，他回头，看见了熟悉的四个身影，四人全都一脸奇怪的看着他，高大的紫发青年关切的询问，“赤仔，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赤司转过身走在了前面，低声回答，在四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微微张开了嘴，刘海下面的瞳孔也因为兴奋而收缩成一小点，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刚才那是，梦境吗？还真是有趣啊，幸村精市，下次再见，就让我来击垮你吧！”

道路的另一边，并肩而行的二人中，蓝发少年轻笑了下，忽然自语道，“好啊，我等着呢。”

少年身旁戴着黑帽子的青年奇怪的看了看他，疑惑的问，“你有说什么吗，幸村？”

“不……我什么也没说。”少年对着同伴笑了笑，又咳嗽了两声，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