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正常家伙
江轻住在小叔江宇玟家。
江宇玟对他不错,没有婚娶,一辈子都在栽培他。
江轻也把江宇玟当做是父亲一样看待了,就算他不善言语,江宇玟也能够懂。
光是看江轻为江宇玟挡下的各种追杀暗杀,不怕死不怕疼的拼劲儿,就没人比得上。
即便他只是为了江宇玟出手过,此外不会随意伤人杀人,但是在道上混的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杀人机器,遇上了也只有跑的份儿。
以上,都是江轻在高中就已经打响的名声。
谁能料到他最后竟然会在大学当了播撒爱与希望的老师……
上帝都料不到。
千蕊小手揣在兜里,已经成了江轻名正言顺的小尾巴,就这么跟着他差不多逛完了整个伊宁大学。
寒潮刚过,盛夏的热浪说来就来,她也免不了抹了一把汗意。
“我不走了。”
闹脾气的小丫头脸颊沁着粉色,走在前面的江轻步履一顿。
转过身来,带起一阵凉爽。
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从头顶树枝叶隙间泻下的炙热阳光,好闻的薄荷香也降下了她不少火气。
“有烟吗?”她问。
意料之中的,江轻好看的眉宇皱成小山丘,锐利的目光漫上明显的不赞同。
“学生守则第一百二十……”
“第一百二十一条,不许做出有害身体的自残举动。”千蕊接下他的唠叨,笑着轻哼一声,“您只要说没有烟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狗屁守则。”
不知道是教她做人,还是在提醒自己。
江轻抿起唇角,一丝不经意的讶然从眼中飞快掠过,学渣也能把冗长无聊的行为守则背得滚瓜烂熟吗?
他不信。
千蕊读懂了他的疑惑,别扭地伸手挡住他打量的视线,故意恶声恶气道:“别那这种肉麻兮兮的眼神看我,我不吃这一套!”
他的情绪确实波动太多了,在一天之内,同一个人身上。
“千蕊同学,你……”他问。
小学渣是林老师对她的称呼,他来不了这么不尊重人的称呼。
“我叫千蕊,不叫千蕊同学。”
她打断他。
“千蕊同学……”
虽然江轻长了一副好商量的面孔,但是自己坚持的东西绝不会被轻易改变。
“江轻,你可一点都不像是传说里的样子,太逊了。”
女孩子的笑容盈盈浅浅,嘲笑起人来也没法让人生气,倒是与她一样的惋惜。
江轻审慎地看着千蕊的神情,大道理又是要脱口而出。
这一会回千蕊比较乖,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温凉的唇触上湿热的手心,江轻沉稳寂静的眸子忽然闪了闪,呼吸也不由得下意识微微屏住。
男女授受不亲。
她这是在做什么?
“江轻,其实林老师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千蕊微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琉璃眸里,是柔软的天真。
江轻的抽离动作,被千蕊这句话截住了,眼中俱是疑惑,与戒备。
“我啊,不高兴的时候,喜欢打人,沙包那样打,这点算不算是和你有点共同爱好啊?”
闻言,江轻一把掀掉了千蕊的手,眉宇间锋锐毕显。
“千蕊同学,你……”
江轻的在线教育被一阵尖锐警笛声打断,循声望去,竟然是真有警车进到学校里。
他们似乎是在搜捕什么人物,只是在看到江轻的时候,便也不找了,笔直不拐弯地就这么开了过来。
一个戴着墨镜的平头青年走下车来,垂着眼睛在先是在千蕊身上转了一圈,这才落在江轻身上。
“交女朋友了?品味不错。”
后头下来的人都只敢在那平头青年身后待着,压根儿不敢再靠前一步,也没敢正眼瞧江轻,仿佛看一眼就能折寿似的。
“认错了,她是我的学生。”
江轻侧一步,挡在千蕊身前,“学校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平头青年严肃地点头,前倾过脑袋,低声道:“有人举报你小叔,杀了你的亲爹之后,把尸体埋在这伊宁大学了,我们来就是来瞧瞧的。”
“不可能。”
江轻记得很清楚,在母亲带着自己跑出江家之前,就被母亲一枪打穿太阳穴,掉下了后山,根本没有尸体给人埋。
但是这样离奇的话,他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他在母亲肚子里就能记事了,饶是小叔都只是给他一盒安眠药,让他不要再做噩梦了。
“韩哥,解剖学教研室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似乎是刚死不久的,校长请你快去看看!”
通讯员接到警报的第一时间就来到平头青年身边报告,他们有了正事就不再跟江轻扯犊子了,开车往解剖学教研室去了。
江轻也没说什么,就是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千蕊而已。
赶到解剖学教研室的平头青年看到千蕊的时候,意想不到地愣了愣。
但是对方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只是专注地望着飘着尸体的透明容器。
被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血色褪尽,只剩下不正常的苍白。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皮肤纹理细腻平滑,只有额间的缺口卷着参差的肉皮。
容器上贴着的标签是……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那平头青年就碍眼地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闪开!”
千蕊没好气地一脚踹在平头青年的肩膀上,这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被踢了个正着不说,还很没面子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警官,“……”
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平头青年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替江轻好好教育教育这个调皮的学生,却被千蕊摸了一把腰间,下一秒就听到子弹拉开保险的声音,进而黑漆漆的枪口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他是周扬,学校棒球队的投球手。”
千蕊手里的枪掰过平头青年的脑袋,将他的视线往尸体上引。
这种危险性的动作让他眼角跳了跳,想他韩墨刀尖舔血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憋屈地指过脑袋。
江轻的学生,果然不是什么正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