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故乡 行走天堂;那一年,我们一起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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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神瀑转好运

早上醒来,整个雨崩村云雾涌动,举目四望皆是一派放眼云山随处好的景色,令人猛然精神倍增!小飞昨天的直率让我有些许尴尬,起床后我便独自一人到厨房叫了五碗面条,好让伙伴们洗漱完毕后可以无须太等待,因为客栈里只有一个厨子——拉姆。拉姆是一个约二十岁的藏族女孩,去年来时便认识了,她性格开朗活泼,甚至爽朗得如男人一般。

“呀,你又来了!早餐只有面条啦,老规矩,你是知道的。”拉姆本就不干净的头发因才起床的缘故,蓬松如鸡窝般,我总爱说她这个样子是嫁不出去的。

“没办法呀,就我一个人干活从早到晚,累死了,哪有心思整理头发,不怕!我拉姆是人见人爱型,哈哈哈!”拉姆就是这么的简单快乐。

正等着面条,小章也过来在一旁坐下。

“她们呢?”我问。

“哦,她们还没弄完,我东西少,快!”小章笑呵呵的,看来早早睡了一晚,让她恢复了神采。我一直不想把另外三个伙伴的意见告诉她,就琢磨着一会儿吃完了面条和她先到下雨崩村等小飞她们,我实在是太想早一点下去拍下村的早晨了。

过了约二十分钟,等到小飞她们三个出来时,我和小章已经吃完了早餐。

“我们先走一步,到下村的那个寺院旁边等你们吧,我想下去看下村的云雾,很漂亮的啦,你们慢慢吃!”我对三个伙伴说着,大致告诉了她们下山的路后,直接回房间拿了背包和随身物品,与小章一起往山下走。

雨崩下村和雨崩上村之间直线相隔不过几百米,但从徒步者之家客栈徒步到下村却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两村之间隔着一条河流,上村位于河流上游的山腰处,下村则在下游的小盆地中央。雨崩上下村之间不仅同饮一江水,还骨肉相连。每逢重大的事情,村里的人们都会聚集在一起开会商议,简单而淳朴的民主使得雨崩平和安详,听拉姆说,阿那主现在已经是村委会的主席了,平日客栈里很难再见到他的身影。到雨崩村来旅行的人,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选择在下村以及上村客栈云集的地方分别住上几天,这样可以领略下村纯美的早晨风光、可以饱览梅里群山壮美的日出日落、可以让自己疲惫的心依偎在卡瓦博格广阔的胸怀里。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越过了村边的小河流,我们直接闯进了一片青稞地中。

“哎呀,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哈哈!”面前的一道围栏挡着我们的去路,我回过头来对小章说着,其实完全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青稞地四周的云雾陶醉着,全然想不起去年走的路了。

“哇……真的很漂亮呢!”小章似乎并不介意,这里处处皆风景。

“我们翻过围栏直接进去好了!”我没再犹豫,两人一道翻了过去,冲着前面正在收割青稞的村民打着招呼。八月中下旬的雨崩,青稞成熟得也快,被围栏和民舍分割成若干块的青稞地一派金黄色,在晨风云雾中若隐若现,五六个藏族妇女早早地在地里干活,看见异乡客的闯入并不介意,笑着和我们道早安。


“小章,过去试试?”我兴冲冲地对章雁喊着,忽悠她去帮村民割青稞。

“好啊,我去!”小章想都没想便哈哈地跑了过去,与那几个妇女们嬉笑成一团,抓起镰刀有模有样地学着收割青稞。

“姑娘,青稞得这么割!”一个大妈乐呵呵地拿着弯形镰刀教着小章,”不要直接拔青稞,你先一手把青稞抓着,另外一手再用镰刀轻轻一拉就可以啦,青稞和镰刀分别向反方向拉,很容易的!”说完,大妈连续示范了两三次给我们看。玩闹了一阵,在继续往下村寺院走的路上,我们却怎么也乐不起来了。

从下村去神瀑的路,必须穿过下村与”神瀑客栈”间的一条小路,游客骑骡子以及村民们日常劳作也必定经过这里,但正是因为骡子天天走,又逢雨季,这条小道显得异常泥泞,如果是单纯泥土的泥泞倒也罢了,可路面上坑坑洼洼的全是骡子们留下的粪便,每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新鲜温暖的骡子粪便会把你的鞋子灌得满满的!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只好在路的两侧以及石头围墙上上上下下,折腾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才到了下村寺院附近。毛主席说:无限风光在险峰。雨崩下村的无限风光亦是在险如地雷般多的骡子粪便中给人惊喜。在河边洗过鞋子后,原先一直无法看见的山体逐渐露出,远处半山腰的徒步者之家客栈也在云雾中显现。下村的早晨依然如我曾经看见过的一般美丽,从尼农河谷方向飘过来的条状白云,在逆光的照耀下缓缓贴着山腰移动,金黄色青稞地里的人们在画中辛勤地劳作着,牛、马、骡子、毛驴则在悠闲地挪动着脚步,慢吞吞地啃着河边泛着露珠晶莹的绿草,寺院周围飘扬的艳丽经幡、耸立的白塔又不经意地袭击着你的视线,让人有恍若隔世的感慨。时空就是在这样的景色里错位着,我竟一时道不出此年彼年间的差异,只好本能地举起手中的相机木讷地记录着。

“留待日后再回味吧!”我对自己嘀咕着,贪婪看风景。也记不清呆了多久,终于看见安子和小飞、林以及几个游客走过来,她们一路拍着照片说说笑笑,全然恢复了“傻高”的状态。

“哇塞,这里真是漂亮!”安子又开始兴奋地嚷嚷,”小飞,帮我拍一张跪着的!”安子正跪在嫩绿的草地上,背景的山峰时隐时现。

“你也要帮我拍!哈哈,我要拍一张站在河里的!”小飞挥舞着手中的相机帮安子“拉风”了几张,径直踩着不深的河水向我站着的地方走来,我一直说要帮她们几个拍“拉风”照。边上的林自己一人默默地继续走着,不知何故一语未发,直至消失在神瀑方向的树林里,我本想让大家在这里拍张全家福,只好作罢。

●如梦如幻的雨崩村早晨

“走吧,一直往前走七公里就是神瀑了,没有岔路。”我指着西边的山峰交代着伙伴,小飞和安子也随几个游客一起,走在前面。雨崩下村到神瀑的路是整个雨崩村徒步路线里最轻松的一条,这条路线也是云南藏区的信徒们转经的必走路线,传说神瀑的水可以洗去人一生的罪孽,祈保平安幸福,每年都有许多来自远方的藏民到此朝拜洗礼,路因走的人多了,逐渐使神瀑成为该地区著名的旅行徒步目的地之一。从下村的寺院开始往西走,便进入了森林区,路上古树参天,鸟语花香,各种在平日生活里不常见的植物如松茸、野生蘑菇等在该地区都可看到。不过,听客栈的拉姆说,今年的松茸大都被外地的贩子收购了,在客栈里再也难吃到这些美味。

一路慢慢地走着看风景,我和小章在不知觉中落在了后面,在走过一段塌方坡路后,我自此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一直走在前面的林,只有小飞、安子和两个男游客不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总觉得我们这支小队伍走得太散了,有时候我真怀念去年徒步神瀑时的日子,怀念那些彼此帮助、彼此关照的、简单欢乐的日子,不料此番再走竟有如此差别。小飞到底是个细心的人,或许是觉察出我的尴尬,在路上不时地等着我们,我们三人常常为眼前的风景所吸引,彼此互拍“拉风”照!

●晴天下的五冠峰

“猪!帮我和小章拍张合影!”小飞在美丽景色前总是神采飞扬,拽着小章摆起了pose!

“可惜今天云太多了,没有太阳,要不可以看见完整的五冠峰。”我依然有点叹息天气。

“谁说的!我就是你们的太阳!”小飞的快乐总是能够感染身边的人,笑起来完全不顾及形象!和小飞这样的伙伴一起,你根本连”愁”字怎么写都忘了。


一路的缓慢上坡、弯弯曲曲的转着山道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后,小飞和安子、小章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过了五冠峰草场时我便在路边的休息驿站等她们,林已不知踪影,我除了有点担心她会否走错路以外,别无他法。从草场开始顺着明显的小路直往上走,只需要大约四十分钟即可抵达神瀑脚下,不过我和小飞、安子并不打算走这条正常的道路。夏季的雪山冰化严重,神瀑的水从梅里雪山主峰一路倾泻而下,在神瀑谷地汇流成河,尤其在雨水丰盛期,滔滔河水撞击山谷的声音远远就能够听见,我们就是打算顺着河谷一路向上抵达神瀑。这样的路线我在去年曾经独自走过,正面膜拜神瀑的壮观景象一直让我激情澎湃、意犹未尽。

离开驿站走了一会儿,我们几个开始沿着山体的乱石下到了神瀑河谷,直接站到了冰冷冻人的河水边,湿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吸进肺里连打了几个寒战,我乐得“嘿嘿”地笑!笑冷得哆嗦的安子在河谷中兴奋的折腾着“拉风”照,笑小飞那孩子般满足的表情,笑小章站在石头侧面边缘而显得身体有点”歪曲”的高大全形象!

“猪!帮我拍一张!记得要拍得拉风点啦,哈哈!”安子开始“傻高”了,跃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威风凛凛地站着狂笑,我真恨不得找个炸药包给她顶着,那才叫女英雄呢!

“头抬高点!”望着镜头里的安子,我实在是极度不爽,甚至是有点恼火!你海拔高也就算了,还站得那么高,这不存心跟我过不去吗?唉……不过安子确实显得比我伟岸,我不得不痛心疾首地承认这点。

“哇!太帅了,简直是太帅了!”安子显然跟我作对似的,跳下来看着相机里自己的样子赞个不停,这家伙夸自己是从不惜血本的,夸我却总很吝啬,“拍得不错!”

“啊,我看看!”小飞两眼发绿地奔过来抢着看,“我也要,猪,我也要拍!”

不知道小飞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其实我的听力和二十岁的人差不多,根本不需要戴助听器也能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听见她嚷嚷。

“去吧去吧,去‘拉’一张!”我笑着,小飞开心地把相机塞给我,飞速地爬上巨石,真的让我佩服她的“拉风”精神,拉起来像疯了一样。

“Peter,我们来个合影吧!”小章兴冲冲的也跟着嚷嚷,跑到我旁边一把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着小飞拍出来的照片,我怎么也觉得自己像棵高大的树!小章比我个子小,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高高抬起,感觉她几乎要踮起脚尖才够得着似的,显得我异常伟岸!其实,我是偷偷站在两块小石头上,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出来,我这人比较低调谦虚。

“哈哈哈!”我独自偷乐着,又让小章给我和小飞、安子拍了一张背影照片——三个分别穿着红、蓝、绿色冲锋衣的家伙站在巨石上仰望神瀑!


“哎呀,这张感觉好!”看着相机里的画面,我由衷地感叹。

“太酷了!”安子和小飞也喜欢,不过在事后我每提醒她们时,“特别是中间穿蓝色冲锋衣那个,简直是帅呆了!”小飞和安子总是预谋好似的,同时把脖子扭到人类所能够达到的最大极限,哼出一字:“切!”

打打闹闹了好一会儿,我们继续往河谷上游走,越是靠近神瀑的区域,空气越冷。神瀑的水来自梅里雪山主峰卡瓦博格的冰化水,我们恰巧是在八月来,连续的降雨以及温度升高使得大量的泥土被水冲刷下来,河谷尽头的白色冰川也因此覆盖着厚厚的沙土,显得黑糊糊的,乍看上去还以为是平地,只不过冰川底下的暗河”哗啦啦”地流淌,边缘的缝隙冒起的冷气也明白无误地提示着我们已经抵达河谷尽头了,我们准备开始沿着神瀑下的山坡爬上去。

●神瀑下的我们

“大家赶紧把冲锋衣什么的穿上,上面会冷的,别弄感冒了。”我提醒着伙伴们,帮小章把冲锋衣的帽子拉上。河谷是唯一可以从正面观看神瀑的地方,今天我并不怎么担心伙伴们会上不去,虽然坡度有点陡,但中午一点的天气还不错,阳光偶尔露出来,风也不大,相对缓和的天气在这个半桶形的山谷中不至于因瀑布的水流倾泻而卷起太大的气流,站在坡底,我甚至感觉不到神瀑的水气。

“你就顺着中间壕沟的右边爬上去吧,别从壕沟上。”帮小章检查好衣服等东西后,我叮嘱她小心上面的落石,毕竟坡下就是隐藏着暗河的冰川了,摔下去的后果会很恐怖。

“哦,没事的,你别担心!”小章笑呵呵地答,我确实不担心她。

“小飞,你跟我一块儿吧,我们慢慢爬,能够上去的。”我倒真的担心小飞,小飞一直说自己脚小,平衡不是太好,我可不希望她有什么闪失。安子这个家伙早不需要我照应,已经跟着一个帅男游客开始向上爬了,有帅哥在,这家伙爬得比王勇峰(中国登山协会对外交流部主任,国际登山健将)还快。

“嘻嘻,看着不难吧?”小飞轻松自在的表情让我开心。

“不难的,今天天气好,没风,上吧。”我确认小飞的领子已经拉好,手套也戴上了,便交代她把登山杖的绳子套在手腕上避免脱手后,开始陪着她慢慢地向上爬。此刻的神瀑虽风不再如上次那么大,但上到一半的时候我还是险些摔了一跤,回头看看小飞,她也正谨慎地爬着。我还有点不太放心她,越往上坡度越大,松散的石头也不时被我们踩落,小章和安子已经爬到坡的上半部了。

“你别在小章的下方走,赶紧过来!”我正等着小飞,小章已经踩落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在小飞的右边滚落至冰川上,着实吓我一跳。小飞小心翼翼地向我的位置靠拢,把她拉着移动到了我的位置上,我想了个办法:“你就走我现在的这条路线吧,不过不要爬壕沟的中间,你在壕沟的左边爬,沟边比较好落脚,实在不行就把脚踩在沟边休息下,中间那些石头不稳定,我在你左边好了。”我盯着小飞的脸叮咛她,直到确信她明白为止。神瀑的这个陡坡中间有一道半人宽的浅沟,沟由上而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头,最大的石头有货车轮胎那么大,由于是天然形成的排水壕沟,我知道这些石头非常不稳定,在夏季常常会因雨水冲刷而使得泥土流失,从这里爬上去太不安全。小飞到底是个胆大的女孩子,我逐渐从左边更湿滑松散的坡上到了顶部以后,小飞也手脚并用地在右侧跟着上来,小章也爬了上来,而安子已经抓着相机拍着我们的照片,大家彼此看着呵呵地乐。

毕竟,我们正面膜拜了神瀑,神一定会保佑我们一路快乐进西藏的,我一直坚信这点,轰鸣的水声就是神的回答。

“真是过瘾!”小飞冲着安子嚷嚷,我看见安子正在摆弄着雨衣准备转神瀑,虽然是夏季,但神瀑的水寒冷刺骨,若湿透了身体很容易引起感冒发烧。山坳里并无太多的人,十几个从山路上来的游客正在远远地看着神瀑的景色,似乎没有要亲近它的意思。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眼前这个环形的山坳除了高高落下的神瀑所发出的巨响以及旋起的白色水雾外,再没有可以吸引我的东西。白色耀眼的阳光在正午时分从云层中挤了出来,照得自山顶狂泻而下的瀑布细水珠似蒲公英般飘扬,泛着剔透的亮光。我的鼻梁上,Daisy护目墨镜上的水珠在快速地下滑,我竟觉得自己仿佛是隔着玻璃窗在看风景,这样奇妙的感觉瞬间让我兴奋的心情平静下来,似乎自己已经置身于理想的小屋中。回想着自己答应过远方朋友的嘱咐,我躲在自己理想的小屋里,隔着明窗看屋外风声水起,默默的对着神瀑用心祈祷……祈祷逝者安祥、祈祷生者幸福、祈祷我们这些伙伴一路平安。

“这次我要转三圈,呵呵。”我对着伙伴们说着,提醒着安子和小飞彼此要把防水衣服裤子穿好。神瀑水自大约八十米高的山上直接落下,几乎没有阻隔的巨大水流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经年累月地把下面山坳处冲刷出一个凹坑来。

“我来帮你看看准备好没有!”小飞已经把她自己的黄色雨衣直接穿在了冲锋衣外面。但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仔细的帮她检查着,毕竟神瀑的水流大且冷。小飞的冲锋衣帽子显然是没拉紧收缩带,我不得不帮她调好角度再拉紧,把头发塞进了帽子里,再扣死雨衣所有的扣子,只要她不抬头,再大的水也不会淋湿她的身体。小章因为身体感到不适,只好在一旁负责帮我们三个照看行李。

“转神瀑喽!”我也开始“傻高”了,屁颠屁颠地冲着神瀑奔过去。

“猪,等等我,我要跟在你后面!”小飞尖叫着跟了过来,这个家伙显然是被神瀑巨大的水流所震慑,她总担心自己会转迷路,虽然这里也就只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小飞真的会“迷路”,刚刚冲进神瀑里,我就再没看见后面的小飞和安子,整个世界里荒芜得只剩下“哗哗”的水夹杂着刀刺般的寒意,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风似乎突然增大,冲锋衣的帽子几乎被掀开,我的脖子猛然紧缩——进水了!继而如神话般的奇妙,我的眼前居然现出一道半米长的灿烂彩虹来,那七彩的弧形触手可及,天啊,这就是佛光普照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悦,用舌头舔着不断涌到嘴边的水,那味道依然和去年一样是咸的。到底是第二次转神瀑了,我熟练地踮起了脚尖快步地跳跃着,尽量不让冰水没过鞋舌,三两下便穿过砸在身上重如磐石的水流,躲到了瀑布正后方的一个狭缝里。狭缝仅仅能够容纳两个人,是瀑布周围唯一不会被水砸到的地方,但却非常的寒冷。


“她们哪去了?”我希望小飞和安子能跟紧我,到这里躲避下,但依然没见她们的身影,只好继续地跳跃出去,穿出了瀑布。

“哎呀,不行了!”我跑回了放行李的地方,哆嗦着说,”我的背包防水罩没拉紧,松开了!”包里装着相机以及数码伴侣,我可不想这些东西有什么损坏,日后路上就靠它们记录了,赶紧把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在地上。小飞也早跑了出来在旁边大呼小叫的,安子浑身都是水。

“我怎么没看见你,猪!”小飞问我。

“我还没见你呢。你转了一圈啦?”我看着小飞,她全身上下在滴着水,不过里面倒是没什么问题。

“你真的要转三大圈儿啊?”安子笑哈哈地问,这个家伙围着神瀑下的一块玛尼堆转了三圈。

“对啊。我把包卸了再继续。”我想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上次因为实在是太寒冷而只完成了一圈,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转完三圈。在藏区浓郁的宗教氛围影响下,我还是相信这么做能够保佑自己这路有好收获,小飞是信佛的,横了心是要跟我一起转三大圈。

“猪,别走这么快,我刚才都迷路了,起码闭了三秒钟眼睛才敢继续转,前不见人后不见人的!”把包交给安子后,我继续往神瀑走去,小飞很认真地对我嚷嚷着,她有点害怕置身于瀑布下那种寒冷、无助、孤独的感觉,紧跟在我后面。

“没事的,别害怕,我等你。”我努力地安慰着这个虔诚的家伙:“不会迷路的,你看!顺着瀑布左边,从水的边缘绕过去,后面有个空隙,穿出去就可以了,绝对不会迷路的,呵呵。”有时候我觉得小飞就如一个孩子般,简单、快乐,又不时让人抓狂。

“哦。”小飞应了一句,样子却有点委屈似的,我倒是觉得神会呵护他的信徒的,小飞又是那么的虔诚。

“把手给我!”再一次靠近瀑布,轰鸣的水声如雷震耳,我大声地喊着小飞,直接拉住了她的手一起闯入巨大的水流中,接近了瀑布的正下方。

“不要停留,踮起脚尖跑过去!”我也不知道小飞能否听得见我的话,松开了她的手在前面快步的穿了过去。

连续转了两圈出来,我发现小飞也没再迷路,顺利转了出来,兴奋得叫个不停跑在了我的前面。我正准备跑回安子她们所在的地方,却由于眼前看见的东西猛然惊住了,浑身一哆嗦!我发现一只女式的、棕褐色的登山鞋泡在水里,看起来很眼熟,鞋子看上去很新,黑色的意大利的Vibram鞋底几乎没怎么磨损,只是侧面有轻微石头刮擦的痕迹,我猜测着这鞋穿着的时间不长,也就约莫两个月内。

“不会是林的吧?”看着鞋子的尺寸大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下意识地拿着鞋子跑回我们放行李的地方。

“猪,你拣了只鞋子?”安子吃惊地问我。

“对啊,就在瀑布下拣的,很新的,你看!”我把鞋子递给了伙伴们看,“不知道是谁掉的呢?”我着急地看四周,游客并不多,也没见有人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会是林的吧?”我实在是不情愿说出口,在这样神圣的地方担心不吉利。

“啊?”小飞也吃了一惊,”不可能吧?她不可能就穿一只鞋子走回去吧?”

“不会是出什么事骑骡子回去了吧?”我还是担心,莫名的紧张,我可不希望一起旅行的伙伴有什么闪失。

“我觉得有点像是林的鞋子。”安子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小章也愣愣地看着。

“哪怎么办呀?”小飞着急地问,我们几个都把四周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哪个游客掉了鞋子,更没发现林的踪影。

“拿着吧,我来拿着,回到客栈就知道了。”我冲着伙伴们笑了笑,事实上我真的开始有点不满,不满于林的独行而让大家都为她担心,到底是一起旅行的朋友,我们都希望彼此平安快乐。

“应该没事的,林又不是‘初哥’,不会有事的!”安子的语气倒显得轻松,我想她是在安慰着大家的心情。

“猪,你怎么这么湿啊?”小飞看着我很纳闷地问,她已经把雨衣脱了,冲锋衣果然没怎么湿的样子。

“啊!”我才意识到身上觉得冷,冲锋衣里面的短袖完全湿了,仔细一看才发觉,原来我在爬神瀑陡坡的时候因为太热,把腋下透气拉链拉开了,转神瀑时居然忘记给自己拉上,水直接灌进了身体。

“我居然会忘记!”我骂骂咧咧地笑了起来,赶紧脱下了冲锋衣晒太阳,穿在里面的短袖湿得可以拧出水来,只有双腿比较干。

“Peter,你还是把这衣服穿上吧。”小章把我的Kappa递了过来。

“谢天谢地!”我确实冷得发抖,庆幸自己出发时把这夹克给小章穿着,担心冻着她。

差不多晒干了冲锋衣,我们四人打算快一点下山。夏季雨崩的下午常常会下雨,此时神瀑上空已是风起云涌,落下了雨滴。小飞和安子嬉皮笑脸地使着眼色,和另外两个游客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