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城中意
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可对于工作者来说,这句话显然是不成立的。蓦然回首,我便悄悄歇下,一座下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随意说了两句便呼呼大睡。
瞌睡虫总爱来招惹我们这些熬夜人群,本想给杰且多说说情况,可他见我口打哈欠,便叫我在座椅上眯一会儿。
说是到家之后再喊我醒,可谁知这男人到家之后一声不吭,伸手将迷迷糊糊的我抱回卧室。开始时,被子里还有些冰冷,不过一会儿,他怀里的余温便把被子温暖。
就这样,我安安稳稳的在被子里睡上美美的一觉,直到中午一点便被饿醒了。他有睡午觉的习惯,一直以来也是这个点入睡。
我醒来时感受了他的体温,那一刻的温暖是无与伦比的。因为他紧紧的抱着我睡觉,下巴就搁在我头顶那,所以我不敢轻易乱动,深怕惊醒他。
不过那时肚子实在不争气得很,时不时就叫三俩声。我醒后没过多久,他紧接着也醒来,用那极其发热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肚子。
他半梦半醒的声调对我说:“终于知道饿了,我心爱的胃儿。”
我一听便笑了,心头一悸,便小声问他一句:“醒了?明明是我的胃儿,怎么就成了你的胃儿?”
他倒是喜爱说笑,便直接质问我:“你见过没醒的人说过话吗?”
我灵机一动,立马反驳他:“自然是见过,说梦话的人不也没醒吗?”
他二话不说,就笑了两声,这两声“哈哈”出来,有气无力,却让人留念得很。就像苦后甘甜的茶,就有那股后劲牵动着心。
他依旧紧抱着我,依旧不肯放手,乘此机会便问他:“你当初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
“医生打电话通知我的啊。”
“那医生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小好宝贝,你坦白吧,是不是我们还没有在一起之前你就已经存我号码了?”
“什么鬼?我根本就不存号码的,就连闺蜜的号码也不存名字,因为我记得住。”
“好啦好啦,我想医生能给我打电话,那是上天要安排我们在一起,所以就阴差阳错打了我的电话了。小时候你不是说自己过得很不开心吗?那以后跟我在一起,我负责你的开心,好不好?”
我翻过身去,将脸贴在他跳动的胸膛之上,只觉全身暖暖的,心中不再落空。我想那一刻的我找到了人间耳熟能详的归属感。
没过多久,我肚子又叫了。
之前整个人都窝在爱人心房,不知不觉便忘却饥饿,如今我的肚子算得上是又要造反了。
“好了好了,起床吃饭吧,宝贝。还困不困?”
“不困了,只是还不想起床,太懒了。再说了,人家昨天晚上累了一夜,现在又饿又懒,你能不能帮我去热菜嘛?”
“小懒猪。”
网上都说男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女生的撒娇,结果我轻声经历了一回,果然有效。见杰且掀开被子又给我额头印了一个吻才往厨房去。
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我打开手机看着新闻热搜,发现在睡觉期间便封城了。昔日热闹非凡的街道如今变得冷清,我仿佛置身于一座拥有完美建筑的荒城之中。
就连杰且晚上出门给杰且爸爸送饭都要打证明,而我去医院也是需要相关证明。傍晚十分,杰且送我去上班,我一路上看着路上有少量人群走动,大家都戴上口罩。
在我们之前也有一俩出租车,可是这车在前头停了一会,有个身穿厚重棉衣的老伯从车上下来。
出租车走后,老伯蹲在路边,鼻子被冻得通红,身旁堆着一堆大包小包的行李。
他见我们的车开过去,便向我们招手,本来我们这私家车也不接人的,可是杰且见路边车也没有多少,于是便停下来。
“老伯,你去哪啊?我们看看可不可以给你稍一程。”
那老伯突然捂着眼睛哭腔极其沙哑,他掩面说道:“我前几个星期买好了车票准备回老家和家人团聚,大家一起过年,可是火车自动在网上退了,所以前几天我儿子就给我买了机票,虽然贵一点,但是我还是想回家,于是就买了。我刚刚打车是去机场的,结果这司机不接……”
老伯喉咙呜咽几声,拿出一张洗得有些烂的手帕出来檫鼻涕,几声哽咽后便继续和我们说。
“结果我上出租车以后,司机说飞机也开不了了,我不相信,于是便和他吵起来。这张手帕是我媳妇年轻的时候秀好后送给我的,我一直都舍不得丢,好不容易等到过年,想着可以回一趟家,可谁知现在又走不了了。”
杰且见他这般,于是就下车帮他拿起行李,放在后备箱里。
我打开车窗和他说话,尽量让他恢复平静,让情绪安定下来。
“大伯,我今天看新闻,确实是封城了,你呢就先在这缓缓,等这风波过了,就可以回家了!现在呢,我们就先把您送到您的住处,好吧?”
后来,因大伯住处比较远,于是杰且把我送到医院之后他们便出发去大伯住处。反正机票也退了,到不如等风波过了再回家,毕竟这次感染太人数还未得到控制。
我将口罩戴上,下车而去,一股冷空气向我袭来,我只觉心都要凉了。别了杰且后,我直接找到刘姐,刘姐接替的人来齐,她便带着我们往感染区走去。
在感染区前厅有一个过度,那里是奋斗的准备区。
在那里,必须全副武装,我按着指示。
先从身上来,套上手术服。
再到护目镜,将眼睛保住。
嘴巴上不仅套一层N95,还要套一层外科口罩。
然后再来一个全身的隔离服,鞋套、手套、面屏必须样样具备,缺一不可。
整场下来,同我一起去换班的人员们大概有十几个,我们相互加油着。穿上防护服,整个人连行动都有些不便。
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臃肿,在穿防护服之前,刘姐叫我把外套脱了,我想着太冷还是不脱的好。
可是我最终还是听了她的建议,把外套脱了,要不然的话估计都臃肿得不好行动。
我们在防护服上面写着各自的名字,以免怕到时候认不出对方。
渐渐向隔离区走去,待会儿见到王宇,顺便和他说说他女朋友的事。
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把一切都想得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