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日常
风雷九动。
顾名思义，九动为最高境界。
这指的是一息之内的时间。
如今谢远达到了大成境，也就意味着，一息之内他可以身形变幻七次。
再换算一下，也就是谢远在原有的速度基础上，得了七成增幅。
面对同样的六合境二重天的强者，假如对方没有修炼任何身法，那谢远就比对方快了70%。
这是什么概念？
对方连谢远的衣角都不可能碰到……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
事实上，几乎所有修士都修行了身法，这时候比的就是各自的战技境界以及战技的等阶了。
谁都不会嫌自己太快的……
除了某些难以详细展开的时候。
谢远瞥了一眼储物玉钗内少了一小块的灵髓，再次将意念沉浸到系统之中。
“系统（Lv.1）
书架（阅读）
……
书架（解析）
藏书：1
当前解析：风雷九动（战技——玄阶中品）
当前境界：大成
下一境界：圆满
消耗：5000灵石
……”
谢远眉心一跳，消耗从一千灵石直接跳到了五千灵石，有点黑啊……
但是无论功法还是战技，本就是越往后修炼越难，而圆满境，已经是很多修士终其一生能到达的顶点。
而通常，也只有压箱底的战技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是否解析‘风雷九动’？”
没有太多犹豫，谢远直接选择了解析。
这一次，谢远注意观察了一下储物戒内的动静，可惜什么都没看到，那一大块灵髓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痕迹。
系统本就无法用常理解释，谢远也没在意，静静等待着系统解析。
“藏书解析中……”
“圆满境‘风雷九动’解析完毕。”
这一次，不像是刚才瞬间完成，谢远足足等待了数十息的时间，才听到系统传来了提示声。
下一刻，无数庞杂的充满惨烈气息的记忆涌入了谢远脑海之中。
说是庞杂，是因为那些记忆分属于不同场景，而惨烈，则是因为所有的记忆都是在战场之中……
谢远和不同的强者不断交手，有时是被围杀，有时则是被气息恐怖到极致的强者追杀，而谢远说是交手，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逃遁。
“风雷九动”不断的施展，而谢远有时也会重伤，甚至无数次濒死，或者说如果那不是虚拟的记忆，谢远应该已经死了。
画面在谢远眼神之中闪动，这一次记忆灌输的时间远远超过谢远的预计。
日升月落，当谢远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小院之中站了整整一天。
“一年，足足一年日夜不停的修炼，还要历经生死，才能将‘风雷九动’修炼到圆满境界……可怕！”
谢远眨了眨眼眸，眼中的所有异样都归于平静，而他也是感慨万千。
难怪说圆满境是许多修士毕生的追求。
难，真的太难了！
风雷九动虽然只是玄阶中品战技，但圆满境应当足以匹敌玄阶上品战技的大成境，或者地阶下品战技的小成境了。
啪啪啪啪……
八动！
谢远的身形如梦似幻，在院中留下了一叠残影。
大成境的“风雷九动”在速度的增幅上是七成，而圆满境则是直接跃升到九成！
两成的差距，体现在速度上也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谢远倒是好奇系统能不能解析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无暇境。
“系统（Lv.1）
书架（阅读）
……
书架（解析）
藏书：1
当前解析：风雷九动（战技——玄阶中品）
当前境界：圆满
下一境界：无暇
消耗：50000灵石
……”
真的能！
谢远更震惊的是消耗，五万灵石……
足足是圆满境的十倍！
这比谢远想象的还要夸张。
本来谢远从“神陨之地”归来后，以为自己也算是小有身家了，至少短时间内都不用担心灵石的问题。
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真的要将“风雷九动”提升到无暇境，那谢远的资产瞬间就要缩水一半。
他本来还估摸着这么多灵石足够他提升到六合境六重天左右，但现在看来好像有点想当然了。
不过谢远琢磨了一下，倒是大概能理解为何无暇境的消耗如此夸张。
圆满境的增幅是九成，那无暇境很可能直接达到一倍的增幅！
一倍的速度，能够引发质变。
那几乎意味着谢远在同阶立于不败之地。
唯有地阶下品身法战技的大成境或许才能和谢远抗衡。
但身法战技本就是各类战技之中最罕见的，而等阶达到了地阶的身法战技……
反正谢远是没见过，天阳门也大概率没有。
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谢远思索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继续提升的念头。
一来如此大的消耗需要慎重，二来谢远感觉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若不是已经锻造了神识，谢远很怀疑他会被那一年的记忆直接撑得炸开。
……
回屋小憩了一个时辰，等谢远恢复了精神的时候，他忽的察觉到有些异常。
推门而出，谢远左右看了看，最后来到了小屋数丈之外的一颗树下。
在那树下，静静的摆放着一个提篮。
提篮以干净的绸布包裹，谢远先检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小心的上前，戴上了兽皮手套，谢远轻轻掀开那提篮上的绸布。
提篮之中有一堆颜色鲜艳的果实，水云果、天青桃、紫叶梨……
种类谢远几乎都认识，全都算是爽口解渴的仙果，有些凝神塑体的小作用。
拿起一颗果子，上面还沾有水滴，谢远嗅了嗅，应当是灵湖之水。
在一堆果实包裹的中央，还摆放着几碟小菜，除了两个过水清炒的素菜，还有一盘红烧的鱼，却是灵湖之中的大黑鲤，味道最是鲜美。
提篮似乎有隔绝作用，此时热气混合着香气才飘荡了出来，闻得谢远食指大动。
“是谁这么有心？”
谢远想了想，很快联想到陈之桃身上。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种手艺，看着不像啊……但是她怎么不现身？”
谢远摇摇头，就在这林间席地而坐吃喝了起来。
……
日子恍若归于平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谢远又变回了那个有一点不平凡但却只会让人叹惋的外门弟子。
除了日常的吞噬和消化，谢远偶尔进出内门完成一些日常的清扫工作，也会在夜晚的时候进入后山，看看自己曾经刻意放走的那些妖兽幼崽有没有成长起来……
或许也还是有些区别，那个整日跟在谢远身后捡便宜叫嚣着迟早有一天要揍谢远一顿的光头青年却是不见了。
谢远听张子默说，李晟最终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选择。
他进入了青竹峰，也就是五长老所在的山峰，成为了齐欢的师弟。
在众位长老之中，五长老萧远颇为低调，自从十余年前在逐日城侥幸逃生后，这些年更是极少露面，谢远也从没见过。
虽然不知道李晟为何选择了五长老，但想必有他自己的理由，谢远只能往地上倒了一杯酒以示祝福……
二狗还是老样子，只是话变得更少了。
倒是三脉大比之事已经逐渐被众人遗忘，谢远最近出入内门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青州之子”的争夺，有几次遇到了田幸，也被对方拉住热切的讨论了半天。
这胖子还想高价收购“炸丹”的配方，谢远想了想之前占了这胖子这么多便宜，也有点不好意思，索性就以一万灵石的低价卖给了他。
见胖子面露难色，谢远也很体贴，主动提出支持分期付款，田幸果然变得感激涕零，大呼“好兄弟”。
除了“炸丹”，谢远还给了田胖子其他几个配方，诸如“手榴丹”、“定时炸丹”，以及一些对“核丹”“导丹”的设想，让田胖子惊为天人。
田幸对修炼不太感兴趣，对这些奇怪丹药的配方却是极为热忱。
“老子以后装满一储物戒的‘炸丹’，见神炸神，见鬼炸鬼，哪怕是上三境强者也得给老子跪下唱征服，哈哈哈……”
离去时听着田幸的狂笑，谢远倒是没有在意他口中那些粗俗的话语，毕竟田胖子和李晟可是日夜不离的相处了好几天，该学的也学得差不多了。
至于李晟是跟谁学的，别问谢远，问就是不知道……
除了这些之外，不时出现在小树林里的丰盛提篮也算是谢远枯燥生活之中的装点。
只是陈之桃好像掐准了谢远的作息，谢远却是一次没有遇见她。
虽然不知道陈之桃为什么要搞得神神秘秘的，但谢远也没有在意，倒是小桃越加娴熟的厨艺和日渐多变的菜式让谢远赞叹不绝。
每当看见那摆在小树林里重新盖上了绸布的提篮，谢远心中竟然会生出一点小期待来……
……
这一日，扛着锄头从内门铲土归来的谢远，回到小屋的时候，却是在院中看到了一道让他意外的身影。
魁梧的体格，憨厚的笑容，赤果着上身的阿伟在看到谢远的时候就丢下了手中的锤子，主动迎了上来。
“李师弟，原来住在这里的就是你啊，我可等你好久了！”
阿伟一开口的称呼就吓了谢远一大跳。
“你叫我什么？”
愕然之余，谢远先警惕的看向四周。
“李师弟啊……怎么了？”阿伟摸了摸脑袋，茫然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我叫你的名字也行。”
“这位师兄，你认错人了吧，我是外门弟子谢远，不是你口中的李师弟……”
虽然惊讶，但谢远在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还是矢口否认。
“李师弟，我不可能认错你的啊……”阿伟疑惑道：“虽然你没有穿那件斗篷，也没有戴那个面具，样子也变了，但你就是你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
谢远看着阿伟认真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他直觉阿伟没有撒谎，对方是真的认出了自己！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谢远百思不得其解，他当时不仅易了容，还戴了面具，身形也被遮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方都不可能认出自己啊。
若是他真有极大的破绽，陈之桃也不会跑来试探了。
“我也不知道，但看到你就觉得亲切，就跟见到李师弟的感觉一模一样，嘿嘿，总之你肯定就是李师弟，我不会认错的！”
阿伟挠着头，嘿嘿笑道。
谢远又追问了几句，但见阿伟的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放弃。
好在目前看来，似乎只有阿伟认出了他，在谢远再三叮嘱之下，阿伟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点头认真答应，甚至立下了本命誓言，绝不将谢远的身份说出去。
“阿伟，你怎么会在这里？”谢远转而问道。
听他见面第一句话，似乎阿伟本来是不知道住在这里的就是“李白”，也就是说，对方本来要找的就是身为外门弟子的他。
“是师尊让我来这里找你的，师弟，你快跟我去望秋峰吧。”
不知想起了什么，阿伟的面色严肃了一些。
“有什么事吗？”
谢远挑眉，两年以来，虽然和陈知秋打过许多次交道，但记忆中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师尊不准我说，只让我带你去见他。”阿伟摇头。
谢远皱眉，其实除了阿伟之外，陈知秋应该对他也有了一些察觉。
只是两人心照不宣，这些时日就算碰面也如以往一般相处，陈知秋还找他又探讨了几次合金之法，倒是从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见阿伟不说，谢远也没有强求，他从阿伟充满担忧的眼神之中，猜测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让谢远不明白的是，有什么麻烦是陈知秋都没有办法解决而自己却可以的吗？
换了身衣服，谢远去张子默那里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阿伟往内门走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望秋峰。
抵达峰顶，阿伟却没有带着谢远进入正殿，反而是绕过了那建筑群，往后方的山崖走去。
望秋峰的弟子本就极少，到达后山时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但谢远却敏锐的察觉到，这后山的山崖上，隐约间好似布满了各种阵法。
在一处绝壁停下，阿伟打出几个手诀，山壁上便出现了一个入口，一条幽深的向下延伸的隧道便露了出来，好似直达山腹。
“这是……”
意外之余，谢远也不由提高了警惕。
犹豫了一会，想到过往种种，谢远才在阿伟期盼的眼神里踏入了隧道。
只是他的神识也是洞开，以确保若有不可测的危险发生，谢远能第一时间发现……
走了一截，前方豁然开朗，光亮也重新燃起，谢远眼神一动，随即震撼。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望秋峰吗……”